“哦?”水政委颇为讶异,在a市这么多年,高层人士水家娶媳妇嫁女儿,生孩子办丧事都是有来往的,他当然知道云舒嫁入玉家,从来没有举办过婚礼,据说属于先上车后买票的类型,直接用一本结婚证将两人栓到了一起。
人们在茶余饭后闲聊的谈资就是这些小道消息,曾经有一段时间里,云舒这个名字,作为灰姑娘的典型,被a市有头有脸的人物津津乐道呢。
不过,已经结婚这么久了,才举行婚礼,水政委当然有理由惊讶一下,因此,当他修眉微挑,目露诧异的时候,玉笙箫已经明白他心里怎么想的了。
“是这样的,因为忙,云舒嫁给我这么久一直没举行婚礼,我一直觉得愧对她,结婚是大事,媳妇一辈子只娶一次,等老的时候,如果没有年轻时那场婚礼,会留遗憾,所以,决定隆重的办场婚礼,届时,还望水政委能参加。”
水政委点点头,眼中意味不明的瞥了眼身边的女儿,随意的说了句:“是得办的隆重些,也许是老了,也喜欢去凑热闹了,年轻人的婚礼有意思,我一定去。”
他顿了顿,又对水曼云说:“曼云啊,你和峥嵘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有没有结婚的意思啊?”
这么一问,不仅水曼云惊得瞪大眼睛,就连云舒,一颗心也悬到了嗓子眼中,如果水曼云和聂峥嵘结婚了,诺姐要怎么办?
水曼云微微蹙了蹙眉,端庄温婉的说:“爸爸,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绝对不能草率,我们俩才认识不久,还没有那么快,两个人只有相处久了,才能知道彼此的品质秉性,才能决定对方是不是自己选择的那个人,所以,您就别操心了。”
一番话说的水政委呵呵直笑:“瞧瞧,连自己女儿都管不了了。”
水政委视线一转,这时候才落到一边的云爸爸和王阿姨身上,他是久在上位的人,练就了一项火眼金睛的本事,只要是以前见过的人,即便相隔多年,也总能认出来,比如说现在,他就觉得云爸爸眼熟,很眼熟。
“这位是——”水政委问,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云爸爸,心中有个隐隐的猜测,让他惊喜又担忧。
“这是我爸爸,这位是王阿姨,爸爸,这位是水政委,官位很高的,这位是水夫人,这是他们女儿水曼云。”云舒一口气把双方都介绍了。
云爸爸和水政委打了个招呼,有些不明白这位看着官位很高的人怎么对他有着浓浓的兴趣,他可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他。
水政委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笑道:“哦,是你爸爸啊?”
云舒点点头。
两家子闲聊了一小会儿,就告别了,从饭店出来,水政委就一直神色凝重,心中那种隐隐的猜测一直弥漫在心头,让他既痛苦又开心。
水曼云最先察觉到父亲的情绪,便贴心的问:“爸爸,您身体不舒服吗?”
水政委叹了口气说:“是啊,心里忽然有些慌,我想先回去了,你和你妈妈随便逛逛吧?”
“心里有鬼,当然就慌了。”水夫人凉凉的说道。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了。”水政委一改刚才温和的样子,冷着一张脸说完,转身离开。
水曼云自嘲的笑了笑,瞧瞧,这就是她的父母,貌合神离,人前模范,人后比陌生人还不如,从她出生起,他们就没有好好说过话,她就不明白了,既然貌合神离,何不离婚了事?何苦栓到一起,相互折磨?
云爸爸一直在低头回忆自己在哪儿见过水政委,回忆了半天,最后得出一个确切的结论,他绝对没有见过他,那么,水政委为何要露出那种神情?
雅间是事先定好的,格调比较高雅,既然是给云爸爸和王阿姨接风洗尘的,那就不能不邀请蓝天。
关于邀请蓝天这件事,云舒和玉笙箫还争执了半天,最后,当然是云舒赢,虽然这是玉笙箫退让的结果。
大家坐下不久,蓝天便匆匆赶过来了,笑着和大家打了招呼,然后挨着王阿姨亲昵的坐下,母子俩小声的说着话。
云舒用手肘顶了顶云爸爸,笑嘻嘻的说:“爸爸,您就别想了,您一直呆在b市,来a市也就是我来读书后有过几次,怎么可能见过那种大人物,所以,水政委一定是认错人了。”
玉笙箫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他和她的看法正好相反,水政委那样的人物,是绝对不会把人认错的,想当年,他还是部队军衔不高的时候,就以记忆力好而著称,那时候,他在部队里负责点名,据说,所有想浑水摸鱼的人都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
所以说,水政委一定是认识云爸爸,但至于是怎么认识的,还是个迷,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一切都会水落石出,他可不认为那样位高权重的人会莫名其妙对一个小人物感兴趣。
“笙箫,你觉得呢?”云舒把问题丢给玉笙箫。
“嗯,媳妇儿英明。”玉笙箫慢悠悠的说。
云舒白了他一眼,这家伙,一到关键时刻就打迷糊,真是没办法形容了。
蓝天一直和王阿姨有说有笑,母子俩一看就属于那种母慈子孝型的典范,云舒往嘴里塞了一只虾,咀嚼着,然后看了他一眼,说:“蓝大哥,最近在忙什么?”
“没忙什么,准备带研究生,你不是要考研吗?不如考我的专业吧?”蓝天明知道云舒学得专业和他不符,还是要逗她一下。
结果,玉笙箫先沉了脸:“不用小蓝费心了,我媳妇儿她不学你那个专业。”
云舒看看玉笙箫,又看看蓝天,不好意思的摸摸头:“那个,蓝大哥,我学得是设计,一直想在设计方面学出点儿名堂来,如果你有好的导师,可以帮我推荐一下。”
蓝天很认真的点头:“嗯,我会留意的。”
云爸爸是健谈的人,在饭桌上把旅游见闻和大家分享了一番,说道有意思的地方,还忍不住手舞足蹈,把大家逗得直笑。
气氛非常好,云舒偎依在玉笙箫身边,看着幸福洋溢脸上的云爸爸,很是替他开心,她之前的确是太自私了,盲目的排斥王阿姨,让两个彼此有意思的老人因为她的缘故耽误了很多年,现在,看到他们在一起,她是真心替他们高兴。
从饭店里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钟光景了,整座城市灯火辉煌,一座座高大的建筑成了灯火的背景。
云舒问云爸爸:“爸爸,不如您和王阿姨就住我家吧?”
云爸爸为难的看了眼王阿姨和蓝天,拒绝道:“闺女,我们还是住在酒店里方便些,不过,不要让笙箫安排总统套房了,呆着别扭,普通的就行。”
玉笙箫明白云爸爸的意思,还是在上次住的玉氏旗下的酒店中订了一个条件很好的标间,考虑到蓝天可能要和王阿姨谈谈心,便又在旁边也开了一个标间,让蓝天住进去。
把他们送入酒店后,两人携手出来,婚纱设计师打来电话,让他们去取刚刚做好的婚纱,试试如果不合适,还来得及修改。
婚纱设计师是国际知名的大师,私人设计坊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幽静雅致的住所,很容易激发人的设计灵感,创造出好的作品。
云舒和玉笙箫还是第一次来这里,设计师l的设计坊位于a市城郊一处雅致的院落中,青石铺就的小路,曲曲折折延伸到里面,颇有些曲径通幽的感觉。
一座古朴的木屋四周种满了鲜花,花团锦簇,还有各种叫不来名儿的葱绿的树木,青石路很干净,就像刚用水洗过一样,两人沿着小路走到屋门口。
l正在屋里忙活,从窗户瞥到了玉笙箫夫妇,便殷勤的迎了出来:“笙箫,这位就是你捧在手心的媳妇儿?”
云舒没想到l和玉笙箫这么熟悉,简直就像相交多年的故知,玉笙箫捏了捏云舒的手,然后对l点点头。
l虽然是中国人,打扮却很崇洋媚外,一头金黄色的卷发扎成一根辫子自然垂于脑后,穿着牛仔裤,膝盖上到处都是破洞,好吧,这是流行,让云舒欣赏可以,让她也穿成这样,绝对不行,她不喜欢。
她的视线扫过l满耳朵的耳钉,啧啧嘴:“设计师,您扎耳朵眼的时候不痛吗?瞧瞧我,一个洞都没有。”
云舒就是因为怕痛,所以没有扎过耳朵眼,正因为这样,婚礼上的那套首饰的耳钉本来是需要戴到耳朵眼里的,因为云舒这个另类,玉笙箫硬是让店家重新做了量身定做了一副对夹式的。
“夫人,你没听说过吗?耳朵眼最能体现一个女人的女人味儿。”l耸耸肩,戏谑的看了眼玉笙箫。
“哦?是吗?那你女人味儿爆表了,所以,你是真女人?”云舒以此类推。
l有些想吐血的感觉,他皱着眉头给了玉笙箫一拳,“笙箫,你这个小媳妇还真够直白的,和你正好互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