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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君之罪?恒儿,你也是朕的皇子,朝廷议政这么多年,就只看到这些?”
因为宁妃,他不愿让翔儿去做这个太子,可恒儿,这江山要是给了他,他能守得住吗?
他知道,风玺让出的吏部和户部,他这两个儿子都是早就盯上了,可慕容翔一直不动声色,在朝堂之上,该禀的事儿一样不少,不该说的事儿,一字不提,慕容恒呢,工部现在被他带的一塌糊涂,江南俢堤事宜,除了慕容翔和风玺监督的部分,现在基本没有再动过,这两天的早朝也是心不在焉,娴历上的折子也是明里暗里的帮着他说话,没有一点该有的智谋洽。
“父皇,儿臣愚昧!”
慕容恒战战兢兢的回道,他已经觉得昭帝似乎很是不悦,可又实在是不知道那个已经倒了的荣王还能翻出什么浪来钤。
昭帝深深叹了口气,疲惫的揉了揉额,算了,自己的儿子什么样,自己知道,就算把他逼得再紧,没有的也还是没有。
“你退下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父皇,那母妃……”
慕容恒不肯死心,他都把林絮儿带来了,事情也都弄明白了,总不能让他什么都捞不着吧。
母妃没了封号,身份也卑贱了许多,对他以后继承大统可没什么好处。
“把林絮儿留下,朕明日会颁旨”
男人眼睛一下子瞪了老大,脸上的喜意都快溢出来了,服下身子,行了个大礼。
“是!儿臣遵命”
慕容恒从御书房出来,就见林絮儿跟着蒋福在一旁等着,不由笑了两声,随手拍上了林絮儿的肩。
“你今晚就留在宫里,父皇说不定还有事儿问你呢”
“五皇子?”
蒋福见慕容恒的情绪好像不太对,他以为昭帝又会生气,可是看慕容恒的样子颇为高兴,甚至还隐隐有些得意,这让他实在想不明白。
“哦,蒋公公,父皇叫你进去”
老太监看了眼那紧闭着的门,然后又点了点头,对着慕容恒拱手。
“那老奴就不送五皇子了”
“恩,去吧,去吧”
男人一挥袖子,满不在乎的大笑,现在的他真是看谁都顺眼,一想到慕容翔这下彻底完了,就觉得那皇位肯定是他的囊中之物,忍了这么多年,总算到头了。
“还有你,父皇问你什么,你就如实说,肯定帮你讨回公道”
蒋福默默摇了摇头,不再去听慕容恒的话,径自进了御书房,他有种感觉,也许今晚会有大事发生,无论昭帝这次是留三皇子还是五皇子,这将来的皇上都是要定下了。
昭帝坐在檀木桌子后面,一动不动,身上都透着股疲惫,这短短的时间,蒋福竟突然觉得昭帝是真的老了。
“老奴参见皇上”
男人没有说话,蒋福也就一直弓着身子,他年纪已经大了,这么一直行着礼,腰身很痛,可是他知道,这种时候一定不能打扰主位上的那个人。
过了良久,昭帝才终于抬起头来,看着蒋福的眼睛里深不见底,深深吸了口气,扬手。
“起来吧,见着恒儿了?”
老太监缓缓直起腰,低着头拱手。
“是”
“蒋福,你跟了朕这么多年,恒儿和翔儿这两个孩子,你怎么看”
蒋福微微一愣,没有想到昭帝会这样问他,后宫不得干政,内监又何尝不是,更何况,他从来就不属于哪一方。
“皇上,两位皇子都是各有千秋,您让老奴如何说啊”
“说说恒儿吧,知道你不愿意说坏处,就说说他的好”
蒋福尴尬的笑笑,知道今天这次是躲不过了,微微想了一想,才开口。
“皇上,五皇子孝顺,懂事,对您也尊敬,就这一点就很难得了”
“你是说,翔儿不孝顺,不懂事了?”
蒋福一惊,赶紧跪在了地上,不住磕头。
“皇上恕罪,老奴没有这个意思”
昭帝不耐烦的向后靠坐在椅子上,挥手让蒋福起来。
“你起来,你怕什么,真当朕老糊涂了!翔儿和宁妃的事……”昭帝说到这里,不由停了下来,沉吟了一会儿,到底没有再多提“恒儿确实比翔儿孝顺,可他这些年下来,在德妃的保护下变得懦弱,阴鸷,哪有一点皇子该有的样子!”
“皇上明鉴”
“明鉴?”男人冷笑,里面透着凄然“朕要是真的明鉴,当初就不该接宁妃入宫,更不该让翔儿取代了恒儿的位置,现在,却都晚了”
“皇上,其实三皇子对您也是很尊敬的,从来也没有违背过您的意思,把刑部打理的很好,他毕竟也是您的儿子,您当初这么做,没有错啊”
“哼,翔儿是朕所有儿子里最像朕的,这个皇位,朕就算不给他,难保他就不会再动什么歪心思”
昭帝的思绪飘回了十几年前,当初他与慕容尽,也和现在的情形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慕容尽确实比慕容恒要有魄力的多,可是,这样又如何,最后这个皇位还不是他的。
当初先皇选错了,那这次轮到自己,总不能再错。
“算了,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你去宣翔儿进宫吧,还有,把宁妃也叫来”
“皇上,那林夫人?”
昭帝疲惫的摆手,他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去管这些无关紧要的人。
“随你吧”
玄楚从密道了出来,马不停蹄的就往城外赶,上京的城门到夜里子时就会关闭,现在这个时候,真的是刚刚好。
上京城外的西郊,一间不大不小的客栈里,玄楚把圣旨给了一个鬓角已经染上白霜的男人,那人缓缓转过头来,去接圣旨的手都是抖得。
“这是……先皇的圣旨?”
“老将军,风玺承诺你的事,就绝不会食言,这就是昭帝当年夺位的真相”
男人一字一字的把明黄锦缎上的话读完,到了最后已老泪纵横。
他没有想到,他跟随了半生,保护了半生的先帝,最后竟然是死在了自己儿子的手中,真是可悲可笑。
“原来他竟如此狠毒!”
男人的声音哀伤中又透着坚定,当初先皇驾崩之时,他还在与梁国作战,等赶回上京,新皇已经登基。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昭帝,尤其当朝野中传来慕容尽的死讯之后,他更是怀疑是昭帝做的手脚,只是,皇室之中,为了争夺地位手足相残之事再是寻常不过,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也没有办法。
而且昭帝毕竟是先帝亲子,若是他能守住这旬国江山,他装些糊涂也就算了,所以他自请戍疆,这一走,就是十几年,昭帝要收他的兵权,他也给了,这些年,他也时时警示着他的部下,一定要对昭帝忠诚。
结果呢,他说什么也没有想到,昭帝竟然敢拭父篡位,让先皇在九泉之下含恨了这么多年!
玄楚知道老将军这次该是真的相信了他们,现在添把火正合适。
“老将军,先帝对您有知遇之恩,您一定不愿他的遗愿落空吧,风玺现在还被昭帝囚在皇宫之中,万一您要是晚了一步,那……”
老将军扬臂,止住了玄楚的话,然后又用袖子将眼角的泪拭去。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风玺是六皇子唯一的后人,我就算拼上我这条老命,也一定把他救出来,我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可是现在郑国梁国虎视眈眈,我不想因为你们的夺位,让他国有可趁之机”
玄楚邪魅一笑,将圣旨重新收回到了袖中,然后又亲自给旁边的人倒了杯酒递过去。
“老将军此言诧异,先皇圣旨,皇位传于六皇子慕容尽,慕容晔杀父弑弟,这才叫夺位,风玺只是要拿回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老将军紧蹙着眉摇头,刚要说话,又被玄楚抢先一步。
“老将军,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你放心,前晚郑国已经偷袭了梁国大营,用不了几天,郑梁大战的消息就会传来,他们哪里,还用空觊觎旬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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