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真的会去向皇上建议立五殿下为太子么?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做这样的傻事,想想凌澜还真是好笑,难道在她眼里别人真的都是蠢蛋么?就算皇上再宠溺流云,那也是私底下的事,立太子可是朝廷大事,又怎么可能被一个小丫头左右?
更何况,她的夫君可是一点都不喜欢五殿下,那个暴虐又易怒的皇子,换做是她也不会喜欢的,虽然东方晔最近没有时间同流云说一说朝廷里的情况,但是流云自己猜测一番也能知道个大概,凌澜走了之后,流云就将初夏招了进来,问清楚了宫里最近发生的事。
没想到,这一连串发生的事,真是让流云震惊不已。
就在流云久久思索不得其解的时候,东方晔回来了,一进屋就看到流云若有所思地坐在床上,他皱了皱眉头,走过去:“不是跟你说了你现在身体虚弱,不要忧思太重么?”
“晔……”流云的思绪被打断,偏头看到他回来了,嘴角微微扬起。
显然流云高兴的表情取悦了他,他快步走到她身边,俯身在她脸颊上亲亲一吻,顺势坐在床边:“今天脸色好多了,身子怎么样?”
每天一样的话要问五遍,这家伙不腻,她都烦了,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欲哭无泪地望着东方晔,他以前不是挺沉默寡言的一个人么,为什么这才过了没多久,就变成了絮絮叨叨的小老头了呢?
“怎么了?”见她眼底翻腾着无声的情绪,东方晔皱眉,“澜姨过来给你受气了?”
“……”这家伙的想象力无比丰富,流云很想说一句,以她现在各种受宠的趋势,还有谁敢明目张胆地来给她气受?
不过既然他挑起了话头,她便顺势说起了下午的事,若是凌澜以为流云答应了她什么都不会说就真的会三缄其口的话,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还不够了解流云。
“澜姨让我劝你不要跟五殿下作对,还有让我去跟皇上说,立五殿下为太子。”流云将自己理解的东西整合起来,用最简洁的话说了出来,反正她和东方晔之间也不需要虚与蛇尾的客套。
“胡闹。”东方晔冷声低喝,身旁那人微微一震,他立刻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安抚,见她朝自己摇摇头,他才冷哼道:“五殿下是什么样的人,若是他坐皇帝,那天下百姓还有好日子过么?”
这只是其中一个方面,不过流云并没有提醒他任何事,反正以他的睿智,很快就能想明白个中奥妙的,虽然硕东方晔和澜姨的关系并不好,但是她也不希望自己成为那种在婆婆背后嚼舌根的媳妇儿,虽然她们两人的关系并不是这么简单。
“可是我想不通的是,是谁让澜姨来对我说这些话的。”别说东方晔了,单单是流云都不相信远在临阳的凌澜会忽然做这种事,没有好处的话她是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我也不知道。”东方晔摇摇头,这件事似乎更加扑朔迷离了起来,总觉得有无形的手在控制着这一切,他们这些人皆是身在其中,却惘然不知。
流云伏在东方晔的怀里,低声说道:“这样的感觉很不好,就像我们都是棋子,有人在幕后cao控着我们所有人人,我总觉得……很不安。”
“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他如今也只能这样安慰她,原本以为安王的事情结束了就可以离开,却没想到一拖就拖到了现在,如今帝后中毒的案子都没有结论,他自然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离开,但是看着流云每日担惊受怕的样子他又于心不忍,可是将她送走他又实在不舍,而且每次他们分开,流云都会出事,他已经对自己发过誓,在也不会让她离开他的身边了。
“我在想……”流云忽然出声,眼底闪过犹豫。
“你想到了什么?”东方晔问。
流云抬起头看着东方晔,两人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想法,不禁莞尔一笑,还真是合拍的一对夫妻,连算计人都是如出一辙,她忽然又问,“对了,皇上的病情怎么样了?”
“放心吧,这两天应该就能醒了。”东方晔知道这丫头担心爹爹,却又不能明说,他知道她的心结,其他的事他都能帮她,唯独这件事他帮不了她,只能靠她自己。
听到东方晔这样说,流云也就放心了,这次的事太过蹊跷,她相信东方晔这两天定然都在各处调查,以他的个xing是不会容许这样的事再次发生的,所以必须找到幕后主谋,处之而后快才能保证以后没事。
“中毒的事,找到什么线索了么?”瞧见他紧皱的双眉,她伸手抚平,心疼道,“你脸色很难看,这几天很辛苦吧?”
明明很心疼他,但是却不能说让他将事情丢开的话,她太了解她的夫君了,这个男人很义气,永远都不可能丢开别人,一个人独自休息。
她的目光里有太多让人心醉的意思,东方晔自然知道,但是这个时候他不可能撒手不管,他有时候还在暗忖,皇上是不是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所以早先就将如玉令和兵符交到了他的手中,知道他是个责任性很重的人,不会在关键时刻撂担子走人。
可是皇上就不担心他会借机谋朝篡位么?有的时候,他也实在是不懂那位仁君,他的心到底有多大。
“晔,皇上是真的信任你。”有夫如此,她该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了。
“因为我是你的夫君。”他的话,让流云温温一笑,知道是哄她的话,但是却让她很开心。
这几日流云动一动就疼,东方晔也不敢抱她,今日看她面色好多了,他才敢环住她的腰际,见她圈在自己的怀里,只有她在自己怀里的时候他才是最踏实的。
“主子,皇上醒了。”门外忽然传来落尘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被什么人听到似的。
流云一下子坐直了身体,看着东方晔,她的意思很明确,她想见见皇上。
可是东方晔很坚决地摇头,她的身体虚弱地连下床都困难,他怎么可能带她出去吹风。平时什么事他都由着她,但是这一次他坚决不会答应她。
“晔……”她软软地撒娇。
“你要我心疼死么?”打蛇打七寸,某人拿捏着流云的心软可是炉火纯青的。
“……”流云恨恨地瞪他,这家伙明明知道她最看不得他这副心疼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最后只能乖乖地窝回被子里,顺便唾弃一番自己的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