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杀人(1/1)

“好了,大家都难得回来聚一聚,有什么可争吵的。都是自家姐妹,非搞得像个仇人一样?”徐知县突然斥道。都是他的儿女,虽说因为苏氏的缘故他更偏宠小女儿一些,却也是不希望儿女之间生什么嫌隙的。如今这刚聚到一起便起这样的冲突,简直太不像话!

徐知县都发了话,众人自然都不敢再说什么,

一边的徐砚芳也笑着打圆场:“对了母亲,大哥哥在外面的生意如何了,怎么过个中秋也不回来一趟?”

苏氏听到大儿子的问题,摇头叹息一声:“他呀,也没个准信儿,只望到时候过年的时候他还能想起回来过个年就好。”

徐砚芳道:“母亲也别不高兴,大哥哥在外面做生意,自然是没什么时间回来的,他不回来也正说明了生意兴隆嘛。我倒是羡慕大哥哥呢,还是做生意钱来的快些,哪像我们整日里就守着那些个田地了。”

苏氏道:“话也不能这么说,行行出状元,其实各有各的好处罢了,人呐,只有懂得知足才能幸福。”

徐砚芳讪笑着道:“母亲说的是,知足者长乐嘛。”说罢捧起碗低头默默喝着碗里的甜汤。

原本因为徐砚芳与苏氏的闲聊之前的话题已经盖过去了,却不料徐砚秋突然扔下筷子站起身:“你们吃吧,我吃饱了,回去看看卉儿醒了没。”卉儿是徐砚秋和石洛的女儿,如今不过三岁。

石洛见此也跟着起身:“我去看看她,岳父岳母,你们先吃。”说完便跑着追上了徐砚秋。

徐知县见此不悦地蹙眉,却是没有再说什么话。她这个女儿,当真是被那群眼皮子浅薄的下人们自小给带坏了。

当徐砚秋走后,饭桌上又恢复了之前的和谐,大家继续一边吃饭一边聊东聊西。

徐砚思却一直将目光投在徐砚琪的身上,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面前这个徐砚琪再不是之前那个娇气、刁蛮的四妹妹了,虽说都还是得理不饶人,一点气不肯受的性子,但处事的方法也大不相同了。

若放在以前,她只会摔碗筷跟徐砚秋吵起来,然后哭闹着让父亲给她做主。绝不会如今日这般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便将徐砚秋堵得没了话,还为自己保留了风度,没有谁能挑的出她的错处来。

想到之前她带了一本游记去看她,她说话时眼神中满满的警告,徐砚思的心中便有些不寒而栗。若非面前坐着的还是同一张面孔,她恐怕真的会觉得如今的这位根本不是她的妹妹。

之前她一直觉得徐家的两位嫡女,大的没脑子,小的性格乖张,如今看来,徐砚秋依旧是她之前的那副样子,而徐砚琪却……

想想前段日子徐砚琪对付林薇的手段,徐砚思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真是小瞧了这位四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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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罢了午膳,众人纷纷回了自己的院子里歇息,徐砚芳原本想要同徐砚琪去雲熙阁坐一会儿,却被徐砚思以怀有身孕需要多加休息为由强行地拉走了。

回到思逸轩,钱常永在自家娘子的授意下引开了徐砚芳的夫婿孙介,自己则拉了妹妹进了卧房。

一进门,徐砚芳便很是不乐意地坐在软塌上,嘟着嘴道:“二姐姐真是的,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也不让我跟四妹妹好好说说话,我还有事找她呢。”

徐砚思睇了她一眼,在一旁的楠木椅上坐下:“就知道你心里有事,今儿个吃饭的时候那欲言又止的眼神你当我没看到?还有你对母亲说的那些话,还说什么大哥在外面做生意来钱容易,我怎么听都觉得话里有话。说说吧,到底什么事?”

徐砚思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向来莽撞,今日阻止她不过是怕她又不知不觉间闯了祸。她想做什么事,还是让自己先知道比较稳妥。

徐砚芳转了转眼珠,突然从软塌上站起身,跑到徐砚思身旁殷勤地捶背,笑呵呵道:“姐,你和姐夫还有多少私房钱?”

徐砚思略微蹙眉:“你问这个做什么,缺钱花了?不应该啊,你婆家可不像是没钱的主儿,还不够你开销的?”

徐砚芳摇了摇头在徐砚思身旁坐下:“倒也不是,我只是觉得这几年收成不太好,我公公虽是个地主,可一年到头也得不了多少银子。刚好我夫君的一个朋友做生意,赚了不少,如今也想让我夫君跟他一起,可是我公公不答应,我就想着来家里借些钱,不过很快就会还上的。”

“需要多少?”

徐砚芳甜甜地笑了笑:“不多,也就十万两。”

“十万?”徐砚思的声音骤然提高,“十万两你还敢说不多?”

徐砚芳弩了弩嘴:“对于我们来说确实不少,可大哥在外面做生意哪里又缺这些钱了?我是打算借二十万来着,不过姐姐若能帮我拿到十万也就先凑合了。”

徐砚思忍不住翻白眼:“你当你姐姐是开钱庄的,十万两?亏你要的出来。”

“所以嘛,我找姐姐你没有,还是四妹妹能帮我。”

“你是打算找徐砚琪借钱?”徐砚思可不觉得徐砚琪会愿意出这么多银子,何况她手里也未必有那么多。

“自然不是去找她借,大哥赚的银子不都是在爹和母亲的手里吗,我只是想让她帮我同爹说说好话,我去向爹要爹自然不会给,可爹向来疼她,若她开口就另当别论了。”

“可是,你又如何保证这些钱真的可以赚回来?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若是一旦血本无归,爹可不会轻易的原谅你。而且,我觉得四妹妹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她现在心思细腻,听你要这么多钱肯定也是要仔细询问一番的。”

徐砚芳有些不悦:“这有什么好问的,那人是我夫君的朋友,也相识了那么多年,他做生意可从来没亏过本儿呢,要不然我哪敢一下子借那么多钱?就是姐姐你心太细了,四妹妹才不像你这样呢。”

徐砚思忍不住想笑:“从来没亏过本儿?这话可是他说的?就是大哥恐怕也不敢说这种话吧,这人如此口出狂言,恐怕真的另有目的。”

徐砚芳听得有些不耐烦,摆了摆手:“哎呀,好了好了,我又不管你借钱,你不要瞎说好不好,什么另有目的,姐姐你是自己内心阴暗才觉得这天底下的人都有城府吧。你自己在这儿待着吧,我去找四妹妹去。”

“你!”徐砚思被气得身子微微颤抖起来,看徐砚芳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她无奈地叹息一声。

罢了,话她已经说到这儿了,她不听劝告,有朝一日若真吃了亏也算是给她个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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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左右,清原县的城里总是格外热闹,到了晚上更是灯火烟花不断,在一年当中绝不亚于元宵节。

徐砚芳一心想着讨好徐砚琪,自不会错过晚上的时间。

原本,徐砚琪是没有打算出去的,不过二哥徐宗文突然找她说让她和大嫂带二嫂出去转转,整日闷在家里不太好。

二哥难得关心起自己的二嫂来,徐砚琪自是乐的殷勤,很爽快地便应了下来。

原本出于礼貌,徐砚琪还是让芷巧和朱彤唤了徐砚秋和徐砚思一起去的,不过徐砚思身子弱,不愿出门。至于徐砚秋,中午的余怒未消,又哪里愿意跟着出门呢?

不过,她们二人不愿出去徐砚琪却是乐得自在了。说实话,她的这两位姐姐真心让她喜欢不起来。

相较于徐砚思和徐砚秋的高傲,徐砚芳为了自身利益过于殷勤虽然也不讨喜,但起码不会整日里摆出一副你欠我二两绿豆钱的样子,让人见了心中欢喜不起来。

清原县最繁华的永丰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不断,天色虽已暗淡,但毕竟月色皎洁,溶溶的月华打下来,与街上挂着五颜六色的彩灯相呼应,映衬出一派繁华之气。

徐砚芳永远都是一行中话最多的一个,还高高兴兴地买了一大堆的点心,而且大多都是徐砚琪爱吃的。有时候一激动甚至会突然跳起来,吓得杨蓉和徐砚琪急忙上前拉住她,提醒她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徐砚芳的讨好徐砚琪岂会感受不到,她虽没有和这个三姐姐接触过,但原主的记忆还在,一般这个时候徐砚芳便是有事相求了。

其实,如果徐砚芳不是以这种讨好的姿态,作为姐妹,徐砚琪又岂会不愿帮她?姐妹之间,如果彼此想的都是利益,那又谈什么姐妹之情呢?

“对了,四妹妹过了年不是就要出嫁了吗,嫁衣做得如何了?今日我和夫君回来的时候路过林记,那里出了一种金丝线,泛着红光,看着很是漂亮,若是用那种线缝制嫁衣定然很漂亮。”徐砚芳突然这般说道,一脸的期待,“我那时候若是见那样的丝线,一定要买了来做嫁衣。”

徐砚琪笑了笑:“既然三姐姐喜欢,那就买来做身衣裳也不错。”

徐砚芳跟着笑:“就我现在这身子,再过几个月都要显怀了,穿什么衣服也不会漂亮。倒是四妹妹本就长得好看,我觉得那丝线跟你很配。”

杨蓉嫁入徐府多年,对于徐砚芳自然也是有些了解的。不过徐砚芳已经出嫁一年了,如今突然再听这些恭维的话,还是觉得有些不是应。

她扭了扭头原本想同身旁的陈慧说话,转身却不见了陈慧的踪影,再往后看,果真是不见了。

杨蓉心里莫名一慌:“哎呀,陈慧去哪儿了?”

徐砚琪一听也有些着急,慌忙便和大家回头去找,心中隐隐有些慌乱,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果不其然,三人在前面的一座小桥便看到了陈慧,她失魂落魄地蹲坐在地上,满身嫣红的血迹,周围是指指点点的人群,而她的身边,则躺着一个络腮男人,那男人胸前插了一支银簪,一动不动地躺在哪里不知死活。

看着眼前的一切,徐砚琪瞬间有些呆滞,心中只有一个年头:二嫂嫂竟然……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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