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吧。
杨定简直无法相信,太阳从西边儿出來了。
白展鸿居然正在构想把试点镇里一些拆迁工作提前。
白展鸿讲着,“……我的意见是,不管征地的批文是否正式下达,只要已经上报的项目和地块,涉及的农户,涉及的田地和房屋,全都开始拆迁工作,金额一分不少的发放,福利一分不少的发放,为几个月后试点结束、全县铺开打好坚实的基础,”
白维维接上了话,她显然已经知道了哥哥的意图。
“对,我很选成白书记的意见,全县铺开是大势所趋,不过试点过程中,确权颁证已经沒有问題了,拆迁安置方面的案例确实很少,所以要让全县的群众自觉的配合改革,就得再次把试点镇的补偿和福利宣传出去,让大家可以看到希望,心甘情愿的配合各种权证的颁发,支持拆迁工作,”
确实是个好办法,蔡国良也很赞同白展鸿的想法,这么久的时间,其实关于福利的发放就只有小江村的部分村民享受到了,要是能让三桥镇更多的村民享受,以后全县的拆迁工作都可以顺利推动,钉子户这种畸型产物,一定会随着大流而远离。
蔡国良也发表着自己的意见,“嗯,我也支持这样做,而且得大肆的宣传出去,拆迁这个问題一直是各个乡镇的老大难问題,一直沒能很好的解决,咱们这次改革试点采用了额外的福利分配,这个办法不仅是咱们得到实惠,要是各地都可以参照执行,相信未來的拆迁工作将是件好事儿,而不再是一提及所有领导都愁眉苦脸,”
杨定也沒别的意见,确实可以一试,大力的宣传出去,让别人看到这次改革带來的好处,看到改革给农村、农民带來的变化。
三桥镇里杨定是最后一个发言的,他一直不能理解白展鸿为什么会主动想办法使改革成果更加的完美,按说这是严崇喜该做的事情,白展鸿是不是操心过余了。
不过总的來讲是好事儿,杨定也沒有反对,杨定说道,“行,我看可以这么做,拆迁办是谭镇在分管,谭镇,你可得把好这个关,把一些有代表性的村组,有遗留问題的村组,这次全部解决,给全县打一针强心剂,”
谭亮当然得听话,虽然他直接听命于常务副县长马俊,不过有幕后最大的老板白展鸿在这里,他也想争取一定的表现,谭亮说道,“好的,我在这里向县委保证,向县委白书记、向镇党委白书记保证,我分管的拆迁工作,一定会借着这次的试点改革有所突破,干出成绩,为民造福,为全县争光,”
众志成城呀,杨定心里特别的欣慰,不管以前是敌人、对手还是什么,现在大家面对同一个问題,群策群力向目标迈进,未來的几个月,杨定心里充满着期待。
会议圆满结束,镇里难得这么融洽,大家都有说有笑,白展鸿起身以后拍了拍妹妹的肩膀,“我到你办公室里坐坐,”
白维维在前面带路,两人进了书记办公室。
白维维确实提前知道哥哥要到镇里來,不过也就是昨晚才收到的消息,至于为什么,她现在也沒想明白,今天哥哥來,好像什么也沒做吧,难道是來激励人心的。
白维维坐下以后聊了起來,“哥,我沒搞明白啊,你今天是來干什么的,”
白展鸿的心思,怎么可能让白维维看透。
“來干什么,你自己闯的祸你还沒意识到吗,你们三桥镇真是胆大妄为呀,国家和省里都在强调不许滥发公文,市里县里都不敢乱发,你倒好,以三桥镇党委的名义发了个文件规范公文的管理,我看你们镇里公文管理是最胡搞的,”
白维维乍听一下,并沒觉得事情有多严重,“哥,多大点儿事呀,你吼什么吼呀,更年期來了吗,”
白展鸿双手托在后背,对这个妹妹他不知道苦口婆心多少回了,还是一点儿改变也沒有。
白展鸿的表情非常严肃,他必须让妹妹知道后果,看似小事儿,但有些事情被人炒作一番,在这风口浪尖上,谁是典型就打击谁。
白展鸿讲道,“你到底有沒有一点儿政治敏锐度,我不和你开玩笑,你们三桥镇滥发文件其实不算什么大事儿,可你们发的是哪种文件啊,市里和县里都只敢转发的文件,你们居然……”
白维维听到这里好像懂了一些,马上问道,“哥,怎么回事儿,你怎么会知道的,”
白维维想着,就算这文件有一定的问題,不过这是针对三桥镇,别人怎么会知道的。
白展鸿说道,“你还好意思问,这就是你的人品,这就是你在三桥镇的口碑,不是镇里匿名举报,你说县里怎么会知道,我告诉你,纪委监察局和县委县政府办公室,全都知道了,要不是我把这事情按下來,昨天便会传开,到时更加收不了场了,”
白维维此时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当官儿的人虽然不一定会一直平步青云,但谁也不想在中途便掉下來,爬得越高摔得越疼,脸面种种的很重要。
白维维有些着急,说道,“啊,哥,这么严重吗,那我该怎么办呀,”
白展鸿指了指白维维,“你总算怕了呀,你刚才不是无所谓的吗,我告诉你,明天之前你马上把这份文件给撤销了,流传出去的全部收回來,镇里的工作我帮不了你,你得自己想办法平息下來,县里我会尽力帮你周旋的,”
其实白展鸿并不担心,只要这三桥镇里的人慢慢闭上嘴,过段时间便不会有人再提及了,就算有人反映到市里,他也有办法按下去,只要白维维及时认识错误,做出及时、正确的应对措施。
白展鸿讲完一事,又讲起另一事。
其实他今天來的重中之重,是另一件事情,白展鸿说道,“妹妹,刚才会上我讲的想法,你们必须尽快落实下去,我给你提个要求,范围扩大,多多益善,”
白维维点头答应,问道,“哥,具体怎么做,”
白维维知道自己沒有哥哥站得高看得远,所以很多事情她也怕违背了哥哥的初衷。
白展鸿不想说太多,妹妹知道越多,越容易说露嘴,越容易被别人察觉,他得保证万无一失才行。
白展鸿回答道,“照做就是,尽可能多让一些人享受这福利,把三桥镇和改革的好处、实惠传出去,你这段时间什么也别做,就把这事情给我盯好了,”
白展鸿看了看办公室四周,最后目光集中在那副下山虎的画像上。
白展鸿摇了摇头,“妹妹,这画你最好给我移个地方,摆在办公室里太显眼了,太招摇了,现在哪个领导不想着如何低调,你倒好,你这是给來人一个下马威吗,要让别人知道你有多强势吗,换走换走,”
杨定周末还是抽时间去了趟孤儿院,本來他想早一些拿走那只“大熊娃娃”,可是宁远红讲了,女义工说杨定上色完全就是白搭,不仅沒有帮上忙,还拖了后腿,一切都要重新上色。
所以时间变长了,这天杨定想來也差不多了,那陶瓷娃娃也该完成了吧,所以再一次來到了县城里的孤儿院中。
宁远红心里有些遗憾,“杨定啊,你怎么不早來半小时,我给你讲的那名女义工刚刚离开,”
杨定也是一脸惋惜,他也想见一见那位心灵手巧的女人,最重要的是,自己还得拿走人家双手的辛勤成果,想到细腻的绘描上色,杨定确实想见一见那个女人。
杨定说道,“哎,真是不巧,已经错过两回了吧,对了,那个熊娃娃上色完成沒有,”
“等一等,”宁远红去了另一个房间,把已经上完颜色、栩栩如生的熊娃娃抱了过來。
放在桌上以后,杨定马上观察起來,不错不错,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很好,从帽子到背包,从小衣服到脚,不仅颜色搭配合适大方,而且看上去一点儿瑕疵也沒有。
杨定第一次來的时候,拿笔填充了小熊的脚,现在看來已经全变了,不再是自己填充的那双脚,杨定上色有多糟糕、粗糙他自己知道。
宁远红走近指着双脚讲道,“你上次涂得太差,所以她來了以后,给你全抹了重新填涂,当然,我也劝说过,反正是你们两名义工的杰作,不过她讲了,她涂了帽子你涂了脚,中间部分还沒有填涂,要是填涂中间,这脚还是得脚别的颜色给染上,所以不如让她重新制作,”
杨定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对呀,这种填充的陶瓷就得从上往下画,自己把脚给涂上了,那衣服上色时,一定会把脚给影响到,自己当时真傻,这都沒有考虑到。
宁远红见杨定在想着什么,补充道,“我对她讲了,说你也是名义工,要不她可不会把她的作品送给你,不介意吧杨大镇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