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好事啊。”
顾绒忍不住笑起来:
“毕竟你受的伤也不轻,还是养好了再行动才更稳妥。”
迟秋低低的嗯了一声,片刻后又道:
“那学姐你可记得一定不要轻举妄动,不管有什么发现都要及时告诉我,绝对不能一个人单独行动。”
顾绒轻笑着应了一声。
迟秋却丝毫没有放下心来,反而叹了口气:
“算了,你的承诺现在在我这里根本没有任何可信度。”
顾绒故作惊讶:
“我的信任值这么低吗?”
“你自己不知道吗?”
迟秋笑了一下,随后又低沉了声音:
“学姐,我没办法约束你的行动,但是我希望你能随时把耳麦带着,一定要随时和我保持联系,今天这样的事如果再发生一次,不可能还会有同样的幸运的。”
顾绒自知理亏,很快就认了错:
“我知道了,今天是我考虑不周全,下次一定不会再犯。”
她笑了笑:
“一定会保持联系的,你放心吧。”
迟秋嗯了一声。
顾绒关掉耳麦,重新躺下来默默的盯着天花板。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不知过去多久,她突然听见房门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响声。
顾绒立即闭上了眼睛装睡。
有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在关门声之后缓缓朝床边接近过来。
她放在另一头枕边的手已经慢慢将那个呼叫铃握在了掌心,然而直到那个脚步在床边停住,一股雪松般的微凉香气无声蔓延到鼻端时,她顿时就松开了手,紧绷的身体也全部放松下来。
是再熟悉不过的,她曾经深深埋进那副胸膛里去感受的气息。
是唐郁。
她继续装睡着。
感觉到那个人在床边坐下来,重新握住了她的手,随后床沿的位置往下稍微沉了一点。
他又在她手边趴了下来。
室内陷入一片安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顾绒闭着眼,心底一片静默,却感觉到让整个心脏都缓缓塌陷的温柔。
直到许久之后,她慢慢睁开眼睛,偏头看向了手边。
唐郁留给她一个黑色的柔软发顶,和玉石一般染着光的鼻尖。
他看起来像是真的睡着了,一米九的高个子这么趴在床边,看起来缩成一团般委委屈屈。
去床上睡不好吗?
可以舒舒服服的伸展身体,还可以想怎么翻身怎么翻身。
不是说要回去休息吗?
这么长的时间都在干什么呢?
是因为睡不着所以才过来的吗?
可是为什么睡不着呢?
我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还是说……
她不由自主的想要握紧那只宽厚的手掌,却因为害怕将人吵醒,而不得不克制住这股冲动。
还是说,你一定要呆在我身边才觉得安心呢?
哪怕是用这种难受的姿势,用这种你这个大少爷大概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委屈方式,也比睡在大床上更加让你觉得安心和舒服吗?
顾绒看着这个脑袋,终究还是忍不住抬起另一只手,迟疑缓慢的,轻轻触碰到了他的头发。
明明是那么傲慢耀眼的人,不可一世的嚣张性子,头发却非常柔软。
真是矛盾的家伙。
她小心翼翼的抚摸他的头发,毫不自知的弯了弯唇,在昏暗的夜色里露出一个笑容,比此刻模糊的灯色更加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