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初学宫,天地人,甲乙丙九班,其中:
人字甲、乙、丙班,皆为练气前期弟子。
地字甲、乙、丙班,皆为练气中期弟子。
天字甲、乙、丙班,皆为练气后期弟子。
天字、地字、人字品级,是根据学宫弟子们的修为小境界来划分。
甲班、乙班、丙班,是依小境界里资质高低来划分。
而毕奇,就是天字甲班,练气后期,半只脚已踏入那辟谷胎息,寿比蛇龟的筑基期,随时有可能出师下山,或是更进一步,晋升成为,属于灵初学宫中,那真正中坚力量的精英弟子。
吴子健此时,虽有能与之刚正面的实力,但实力不等于实战,实战之中,变数太多。
先不说毕奇有没有法宝傍身,只说这毕奇,在灵初学宫内修业经年,几式战技,和些许秘法,必然是有的。
吴子健倒也不是不能与这毕奇,拼个鱼死网破。但之后呢?他如今身陷这人地两生,路径不熟的灵初玄山深处,战斗过后,还须面对众多老弟子,结果很不乐观!
这也是吴子健,在近距离洞察毕奇实力,并得知毕奇在灵初学宫内跟脚深厚,是以他权衡利弊之后,才按捺住冲动,转而向毕奇求和,没有冲动出手的原因。
毕奇一手捧糖,一手大棒,他说到最后,言辞间带有些许威胁意味地,对吴子健说道:
“……天也不早了!灵石,还有培元丹,要交你就利索点……”
“……若是让我亲自动手,即便到时东西到手,也要将你吊到云骢崖吹上一宿的阴风,你要不信,咱就试试!”
吴子健闻言,眉头不禁一挑,冷冽目光对上毕奇双眼。
不过,他旋即又立即冷静下来。
吴子健看着毕奇,他再次用手指向院中,那头发已被剃了一半的许双录,吴子健从容对毕奇道:
“你放了他,我都给你!”
毕奇听后,心下一喜:
五颗下品灵石,在第一次杀威剃时,可算是一笔不菲的进账。今次,他更是搜刮到,一颗培元丹。
这可就是,整整一百颗下品灵石了啊!
“唉——”
一声惋惜的慨叹,自距离吴子健他们,所处的东边廊庭庑院的千里之外,从灵初学宫西北面,一座山峰危巅之上,喟然发出。
“此子原本,就是仅有四条灵脉的无用之人……算他还有点自知之明!”
盘坐于灵台峰顶,一座清静整洁茅屋之前,刚刚发出那声叹息的松阳子身旁,倏然有一道霓裳霞袖身影,肃然无声地凭空出现。【零↑九△小↓說△網】
此人冷哼一声,继续向松阳真人,语带不屑地说道:
“……松阳子,莫非直到现在,你还对此子,寄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希冀?”
乍然现身,出现在松阳子身旁之人,正是灵初学宫西峰首座,执掌灵初学宫刑院,一脸庄肃的方院首。
松阳真人对方院首,此时出现在他的灵台峰,似乎并没有多少惊讶。
灵初学宫,每甲子的头一次杀威剃,都会引起学宫内各方主持,各峰首座关注。
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松阳真人看向方院首,欲言而止。
他捋须轻轻摇头,最终话到嘴边,却只化为了一声长吁,他转头复又遥遥望向那东边,一众弟子,汇集的廊庑院落。
方院首衣袂飘然,萧寥立于崖巅,她此刻同样望向吴子健,
不过,她的目中却充满,对吴子健的腻烦厌恶:
灵初学宫斥资十万,方才将这飞升之人吴子健,弄进了灵初学宫。他们却发现此子,非但不能助学宫度厄禳灾,让学宫扬眉吐气。而此子,竟还接连损坏灵初学宫两件重宝,简直是厚颜无耻,让她对此子憎恨嫌恶至极。
但在方院首转首,看向她的外甥毕奇时,方院首脸上,顿时显出一副骄傲自豪神色:
毕奇灵脉二十一条,资质上佳,不但修行刻苦勤勉,而且是道体双修。毕奇修行,虽仅仅六十五载,但他的实力,比之筑基初期弟子,也是不逞多让。
要不是因灵初学宫,资源匮乏,毕奇若身在一流门派,此时怕早就一飞冲天。
方院首知道毕奇这孩子,是因她才拜进学宫,是以,向来公正严明的她,对毕奇总是不免宽纵放任,以此弥补,她对毕奇的愧疚。
方院首一脸引以为豪地,盯着山下灯火阑珊的庭院,开口对松阳真人说道:
“三个月后的学宫大比,会在这些修炼未满百年的弟子中,拣选出乎其类,拔乎其萃者,代我灵初学宫,参与那半年之后的东洲盛会……”
“……这些孩子,虽说不能与那一流宗门内的天骄相比,但这次,也绝不会再像六百年前那般,让我灵初学宫折戟割损,颜面扫地!”
“……当初浪掷十万下品灵石,收吴大本事入门之事,我本就不赞同。我素来笃信,若要重现灵初学宫昔日辉煌,还是得依靠我学宫内原有弟子……”
“……希望经历过杀威剃之后,这些新进弟子中,能涌现出几名,知耻而后勇的弟子……”
听到东洲盛会,松阳子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捋须正色地道:
“但愿真能如方院首所言……”
听松阳真人,和方院首二人对话,这杀威剃,似乎不单是得灵初学宫默认,掠夺修行资源的手段,更似是一种,激励新进弟子们奋发修行的措施?
毕奇内心的喜悦,丝毫不加掩饰,抑制不住地表现在了他的脸上。
他正想要满口答应吴子健要求时,可话到得嘴边,毕奇却又突然朝吴子健,咧嘴一笑,说道:
“放了他?可以!但灵石与培元丹,只能保你无事,若还要护他周全,却是不够!”
场中许双录,闻听到毕奇和吴子健断续的说话声后,他剃了半拉的光头,不明所以地刚刚抬起,却被他身旁一名老弟子,‘啪!’的一声扇在了光头上。
紧接着,又被几名弟子重新按住,继续在他脑袋上一阵胡乱刮剃。
许双录面孔朝下,疼的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