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鸟好歹都还能瞧出身体呢。
闻声,计白抬起手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地避开视线,喃喃道:“这不是临时取的材料吗,我也不想弄得这么丑的。”如果有专用的纸,她可以保证绝对会比现在折的要好看很多。
“算了,我就不该期待你,要想等你练好手工,我还不如等你的下一代呢。”说着话的小东西突然用脑袋撞了下自己旁边比它大上一圈的计白同款出品的丑东西,“你还是少说电话吧,我能感受到你现在的气息有些弱......喏,你还不去干活?怎么每次都要比我好看一些。”
最后一句是嘟囔出声的,像是抱怨又像是在撒娇。
被撞了的大一点的那只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用脑袋蹭了蹭小只的脑袋,然后扭头看向计白,虽然没有眼睛,但也给人一种它正盯着你看的错觉。
计白也不在意白辛的话,她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下黑梓的脑袋,轻声道:“你有没有听到空气中的声音,很轻很淡,我觉得你应该能够听到。”
计白的话说完,黑梓抬起脑袋转了一圈,而后顿住动作仿佛在倾听一般,良久它扭过头朝计白点了点头。
“你去找到声音的主人,记得避开人类。”
黑梓点头,脚步一动,身上暗光闪了下,再看它时,模样要比计白折的要好看一些,至少不比担心走动的时候身体会散掉。它顺着墙角快速寻着声音而去,一停一动之间便消失在计白的视野之内。
“幸好黑梓有这鸡肋的技能,不让真不知道你怎么办。”白辛挪动了几步,又是嫌弃了一番自己的身体,它可不会黑梓的技能,所以每次都只能用着这么丑的身体,“对了,上次的事情解决了吗?”
听闻此言,计白愣了下,然后想起来上次召唤出黑梓和白辛是什么时候了。她想了下,摇了摇头,当时唤出黑梓和白辛的时候,是为了找到在容江市闹事的妖怪,结果却牵扯出了另一件事情来。
她也不知道蓝稚有没有找到青鸾,不过都这么久了,如果没有找到,两只大妖应该都已经死了。想到这个可能,计白不由沉默了下来,心情不知怎的就有些低落起来。
“怎么?”白辛艰难地爬上计白的膝盖,仰着脑袋看她。它先是瞅了一遍计白的脸,见只是有些白外没有出现什么痛苦的神情,便稍稍放下了心。十指连心,除了疼外,就是最容易取出精血的地方。
一个人的精血有限,更何况计白的精血是为了保证它和黑梓的魂魄能够长时间安全停留在载体上,所以要更纯碎一些。而且......如果它没有感知错的话,原本计白身上就带着伤吧,身上药味对它来说挺重的,一下就能发现。
“你受伤了啊,感觉好久没看见过你受伤了。”
“嗯。”
黑梓和白辛是从计白开始跟着计爸计妈开始接触妖怪之后的第二年成功召唤出来的,跟在计白的身边也有十多年了,只见过计白受过几次伤。不过很显然,这次的伤要比往常的都要严重。
犹豫了下,白辛还是开口劝道:“你还是小心一点吧,别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你也不是无敌的.......总之会让他们心疼的。”
计白愣怔住,许久后轻声“嗯”了声,说了句“我自己心里有数的”,许是怕白辛又继续提着这件事,她将话题一转,问道:“你和黑梓是怎么相处的?”
“嗯?”白辛疑惑,随即恍然大悟过来,她的声音夹杂着笑意,“你想找我取取经啊,不过也是,我看你和那位的相处真的很奇怪欸。”
白辛的话还算是温柔一些的说法,其实在它看来,计白跟迟旭的相处说是夫妻,倒不如说是父女呢,相处起来的模式看起来就叫她很是尴尬。不过,最近倒是有所改变,她能够感受到两人之间萦绕着的那种淡淡的亲情感。
是的,就是亲情感,这种情况一般是出现在老夫老妻身上的,结果它却从计白和迟旭身上瞧见了。
“你对他是怎么想的?喜欢吗?”想了想,白辛问道。
喜欢?
这是继青狐之后第二个问她这个问题的,计白捏了捏自己的手指,上面刚刚割破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隐隐还能感觉到一些疼痛感。她垂着眸盯着自己的手指想了会儿,然后抬起头眼中充满了疑惑,“什么才是喜欢?”
计白实在搞不明白“喜欢”这个词,她看过电视剧,上面的喜欢是粘粘糊糊整天像个连体婴儿一样凑在一起,还有那种动不动就发脾气一定要对方什么事都告诉自己,最好不能离开视线的那种,当然还有其他类型的,但总得来说,她觉得如果这就是喜欢的话,那她一定是不喜欢迟旭的。
因为她一点也不喜欢黏糊,也不喜欢别人干涉自己的生活。
“每个人的喜欢都是不一样的。”白辛还不知道计白对喜欢的定义已经被一些脑残的肥皂爱情剧给带偏了,它组织了下语言,“这样吧,我问你几个问题,你按照你内心的想法告诉我。”
“嗯。”计白点头。
白辛了解一些计白的性子,知道这孩子表达想法最是直接,于是她便直接开问了,“第一个问题,如果他受了很严重的伤,你会担心?紧张?害怕?”
“.......担心吧。”
“有多担心?”
计白蹙眉,这还要分多担心的吗?迟旭只是受伤了,伤口按照对方的能力,应该很快就能够痊愈,而且对方有手有脚能够正常生活,这么一想好像也不用担心。这般想着,她便对白辛这么说了。
白辛:“.......”
白辛:“我说的很严重的伤,是那种只能躺在床上等人喂食,无法移动的那种。”
闻言,计白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一句“不可能”,她可是见过迟旭变身过的,就对方那种皮糙肉厚的程度,根本就不存在只能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情况。
如果不是白辛脾气好,在被计白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断,它一定会拒绝和计白继续聊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