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周壑川低头看向贺舒环在自己腰上的腿,略感诧异,刚想抬头调侃贺舒两句,结果看到他捧着一盆烤串递到自己脸前,笑眯眯地问:“撸吗?”
周壑川无奈地起来,“撸。”
然后俩人排排坐看着周壑川演的电影,撸……串。
贺舒看得很起劲儿,周壑川却意兴阑珊地喝着啤酒,时不时还会出神。
电视里周壑川和一个男人在天台上对打,他被对面一记扫腿踢到天台边缘险些直接翻下去。他踉跄地扶住护栏,细密的冷汗曳过他瞳孔猛缩的眼睛,又从他眼角划过,周壑川急促地喘了两口气,透过撕破的衣衫甚至能看到他剧烈起伏的胸肌。
下一秒,男人狞笑着一把扼住周壑川的脖子,照着他的脸狠狠打了一拳。
他看着周壑川嘴角涌出的血,露出变|态的笑容,开始死命地把他往三十层的写字楼楼下按,周壑川紧紧地扒住护栏,用力时隆起的青筋虬龙般遍布肌肉坚实的小臂。因为窒息,他脸开始发红发紫,棱角分明的俊脸也开始扭曲抽搐。
可当他的瞳孔也开始涣散的时候,周壑川突然挑起一边的嘴角,露出一个既虚无又邪气的笑容。
很扭曲,但他妈帅炸了!
贺舒眯起眼,突然按了暂停键,他盯着屏幕上周壑川张力十足的表演,问身边的周壑川:“你的演技谁教的?”
周壑川侧头看他,突然笑了一声,“你说呢,当然是你教的。”
两人对视了几秒,贺舒若无其事地回过头,继续看电影。
电视里的周壑川对着男人身后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男人悚然一惊,猛地回头。
然而身后空无一人。
原本已经快不行的周壑川突然发力,一个膝击重重撞在男人的小腹!
“啊!”
男人大叫一声,狠狠地朝周壑川的脸打过来,没想到被他灵巧地躲了过去,打在了护栏上。他再次惨叫一声,恼羞成怒地想要起来,却被周壑川一脚踢在头上,非常巧地撞到护栏彻底晕了过去。
周壑川喘着粗气用手背蹭了一下渗血的唇角,压低的长眉下一双隼目凶气未退,半晌,他扭头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沫,然后转回头盯着男人低低地笑了。
贺舒再次按了暂停,他转头看向周壑川,发现他还是维持着之前两人对视时候的姿势,正目光沉沉地盯着自己,仿佛从来没动过。
贺舒顿了一下,扑上去搂住他的脖子,重重地吻上去。
于是……两人撸着撸着串彻底撸到一块去了。
……
一个小时后。
电视里的周壑川还保持着男性荷尔蒙爆棚的笑容,电视外的周壑川已经食饱餍足,看电影的性质又上来了,他先把贺舒放到沙发上安顿好,然后端起水果盆拿到厨房去把它们切成小块再端回来。他左手搂着懒洋洋栽歪在沙发上的贺舒,右手叉着水果,一口一口投喂软趴趴的小美人。
小美人一开始还愿意搭理他两句,后来实在困倦得厉害窝在周壑川怀里睡着了。
周壑川低头看他一眼,发现一向自诩天生丽质的贺舒眼底也带了淡淡的青色。
——为了给贺舒腾出看剧本的时间,这段时间几乎是一场戏接着一场戏连轴转,连远在首都的周壑川都从各种渠道听到贺舒“拼命三郎”的外号。
可周壑川选择了装作不知。
一方面,他知道贺舒不需要别人画蛇添足的干涉;另一方面,他也愿意看到贺舒斗志满满为一件事竭尽全力,因为这是他作为贺巍然的时候想做却一直做不了的事。
周壑川轻轻地把水果盆放到一边,一手搂住贺舒的肩,一手抄在他的膝盖弯儿,把人打横抱起来。
骤然的失重感让贺舒有些不安地半睁开眼,周壑川见状赶紧安抚地吻了吻他的眉心,低声说:“没事,你继续睡,我在呢。”
贺舒模模糊糊地嘟囔一句,动了动又睡了过去。
周壑川轻手轻脚地把他抱**,并不急着把胳膊从他脖子底下抽出来,而是着这个互相依偎的姿势,拉过被子把两人一起盖住。
贺舒熟门熟路地往他怀里一钻,迷迷糊糊中找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额头贴着周壑川的左胸口,感受着有力而沉稳的心跳,彻底陷入了睡梦之中。
他清浅绵长的呼吸喷洒在周壑川的皮肤上,温柔又缱绻,周壑川一时也觉得困倦了,他抬手虚虚握住贺舒搭在腹部的右手,觉得浑身上下都安排稳妥,才也跟着睡着了。
……
贺舒结结实实睡了十个多小时,第二天一大早又满血复活,他活蹦乱跳地出去晨练、打拳,又拿出周壑川前不久给他从法国拿回来的佩剑,在阳台上剑光霍霍地练剑。
同样睡多了的周壑川跟他一起起床,等他做好饭来叫贺舒吃饭的时候正好看到贺舒收招站定之前顽皮地削掉了阳台一盆绿萝偷偷长出来的一片叶子。
周壑川靠在门框上,对某个上一秒还气势凛然持剑而立、下一秒偷偷摸摸用脚踩住地上的叶子试图毁尸灭迹的心虚鬼,挑挑眉,说:“别踩了,我都看见了。”
贺舒背着手抓着剑鞘,望天,“它长歪了,我是修一修。”
周壑川笑了一声,走过去捧起那盆绿萝,示意贺舒看他身上缺的那一口,“你确定是——修?”
贺舒被他戏谑的目光看得脸上发热,他瞪着眼为自己辩解,“我真的只是想给他修一下!”
周壑川理解地点点头,“我明白,你只是直男审美。”
贺舒出离愤怒,“周壑川!我剪了一片叶子!”
周壑川:“这已经是被毁容的第五盆绿萝了,在它之前,还有三盆罗汉松,一盆发财树……”
恼羞成怒的贺舒并不想说话,甩手走人之前还向他扔了一条毛巾。
周壑川看着他气冲冲的背影,没绷住笑了,他低头摸了摸惨遭毒手的绿萝,把它放回原处。
一大早把人撩炸毛的周壑川心情大好,连回到饭桌看到贺舒报复性地把他盘子里的鸡蛋抢走都只是笑了一下,还给他添了半杯牛奶。
贺舒一拳打在棉花上,更生气了,他一边咕嘟咕嘟喝牛奶,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扳回一城。直到吃完饭回书房拿他的剧本时,贺舒看到一旁柜子里放着的笔洗,立马想到要怎么为自己的审美挽回颜面了。
等周壑川洗完碗满屋子找他终于在书房找到人的时候,贺舒已经从书房里把笔墨纸砚都翻了出来,原本书桌上的文件被他发配到了沙发上,而贺舒正逆着光站在那里轻轻研磨,乍然看过去当真是君子如玉,温润端方。
但是高冷形象维持不了三秒。
贺舒见周壑川进来,挑衅般高高扬起眉毛,一脸嘚瑟,“不是会剪花吗?有什么了不起?来,给你看看什么叫高雅的艺术!”
周壑川眼神微动,走过去靠在书桌对面的书柜上,从衣服兜里拿出手机。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贺舒,并不拍他,只是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敲着,像是在静静等待。
贺舒悬腕纸上,一字一画不带半点犹豫地写下四个大字——百花齐放。
他每一笔都写得稳若磐石,又锐气暗生,直到最后一笔落下,他面上都是不苟言笑的。贺舒沉眉敛目地后退一步,用无比挑剔的目光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确定没有不满意的地方,才缓缓抬起头,瞬间又变成了尾巴翘到天上去的贺小公举。
贺舒朝周壑川勾勾手指,“来。”
周壑川笑了一下,走到他身边看他写的这四个字,笔势流畅翩然,自成风骨,任何一个对书法有所研究的人都能会觉得眼前一亮。他摸出手机拍一张照片,然后把手机塞到贺舒怀里说:“去一边发微博吧。”
自觉占了上风的贺舒觉得周壑川是被自己的能文能武打击到了,眉开眼笑地换上了一张得意洋洋的脸,“我才不是为了发微博,我是为了让你看看什么才叫——”
贺舒话说一半,瞪大了眼睛,因为周壑川竟然挽了挽袖子,也拿起了毛笔。贺舒眼见他屏息凝视了一会儿,然后在贺舒的字下面笔走龙蛇地写了同样四个字——百花齐放!
贺舒震惊地瞪大眼。
他倒不是因为周壑川的字写的有多好,而是但凡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两人的字迹同出一脉,尤其是写一捺的时候,那种余势似刀锋的尖锐简直是一模一样!
周壑川气定神闲地放下笔,笑吟吟地看向贺舒。
贺舒抽了抽嘴角,总觉得周壑川的笑容有种早有预谋的奸诈,“这个不会也是我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