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朵莱解开安全带,抬头望着窗外熟悉的环境,她疑惑地转过头来,看着同样凝视着她的江辰轩,她不解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江辰轩嘴角勾勒出一抹邪笑,清秀的面庞上露出几分痞子样,“自从上次与你的初见之后,我就对你念念不忘了,然后一不小心就开始关注你的一切了。我这样说你信吗?”
钱朵莱扬嘴一笑,知道他是在跟自己在开玩笑,她打开车门,回头说:“小子,你也不看看姐是多大岁数的人了,这种泡妞的手段在姐面前早过时了。不过,还是谢谢你送我回来。”
说完,钱朵莱伸腿跨出车外。 江辰轩见钱朵莱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才开车离去。
大雨刚停,地面上还有大大小小的水坑,小区的路灯照在上面泛着如水一般清冷的光泽。钱朵莱习惯性地站在公寓大楼的门口抬头望着五楼的那层窗户,漆黑的一片,要不是四楼的住户里有光线透出来,她甚至都无法辨认出那一扇窗户才是她家的。
他竟然还没有回来。钱朵莱嘴角扯出几丝苦笑,清冷的路灯光落在她脸上,显得凄凉而落寞。浓浓的疲惫像是千军万马朝她欺压过来,累得她无法再去想程言漠的一切,只想立刻倒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钱朵莱简简单单地洗了下燥,路过程言漠房间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将耳朵贴近房门,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但是房间内一片寂静。
半夜的时候,程言漠才回到家。他英俊而轮廓分明的脸庞晕染出几抹红晕,素日清澈明亮的眼睛也染上了几分酒醉后的朦胧,如同清晨起来蒙上雾水的眼睛一般迷离。
程言漠摇晃的身子靠在玄关处的门框上,勉强让自己俯身脱掉锃亮的皮鞋,换上拖鞋。他将公文包随手丢在沙发上,伸出双手一把扯掉自己衬衣上的领带。他迷蒙的双眼来回扫视着空荡荡的屋子,清冷的水晶灯泛着冷淡的白光,这样如荒无人烟一般的房子让他莫名地有一些空落落的感觉。
程言漠抬眸,视线落在他面前不远处那扇紧闭的房门。那扇门像是有一个巨大的磁场,而他就是那块充满磁性的磁铁,让他的视线无法移开半步。他愣愣地摇晃着自己微醉的身子,一步一步地朝着那扇房门而去。
他将轻轻地转动着门把,客厅内的光线顷刻间随着门缝一点点变大而落进昏暗的房间内,透过客厅内的光线,他隐约可以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在看到床上的那缩成一团的黑影的时候,莫名的,程言漠一直紧绷的神经渐渐松了下来。
他走近床边,才看见床头柜上的那盏台灯依旧亮着,微弱的光芒虽然不足以照亮整间房间,但是他知道这盏灯能带给她一种安全感。
钱朵莱睡得极其不安稳,眉头紧锁,整个身子就像是被油炸过的虾子一般蜷缩成一团,身上的被子也裹得死死的。虽然她已经入睡,但是清瘦的脸庞微微凹陷,显得憔悴极了。
程言漠的略显醉意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光芒,他的眉头微皱,嘴角抿了又抿,然后爬到床上,挤进那团紧紧裹住的被子里,将那个缩成一团的身子搂在怀里。他借着床头柜上台灯微弱的光芒,伸手轻轻地抚着钱朵莱消瘦的脸颊以及浓浓黑眼圈的眼睛。
他的头微微低了几分,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极轻的吻,然后说:“天知道,我不是不爱你。”
钱朵莱一直沉浸在睡梦中,但是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束缚住了,她挪动了下身子,却还是无法挣脱环住自己的力道。她好像还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轻语,她缓缓地张开双眼,落入她眼眸的那张脸着实让她整个身子都愣住了。
她看见程言漠那张放大的脸出现在离自己几公分的范围内,她甚至还出奇地透过微弱的灯光看见程言漠眼底的那抹心疼。钱朵莱瞬间脑子就短路了,她一边猛地闭上眼睛,一边小声嘀咕:“做梦,一定是做梦!”
但是身旁传来的浓浓酒味让她实在难以相信自己在做梦,她“蹭”地一下睁开眼,又仔细地瞅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钱朵莱难以置信地吞了几口唾沫,然后不确定地唤道:“程、言、漠?”
程言漠听到钱朵莱唤他,却一丁点反应都没有,黑色迷蒙的双眼就这么意欲不明地凝视着钱朵莱。自从钱朵莱生下程熙杰之后,她和程言漠就从来没有近距离相处过,如今她和程言漠挨得这么近,她的脸颊瞬间就开始发烫。
两人就这么静谧地相望着,以至于钱朵莱能清晰地听见彼此之间的呼吸声,她不敢动,因为这样的画面让她始终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突然程言漠俯身吻住钱朵莱的嘴唇,钱朵莱一下子就石化了,呆愣愣地睁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切,等到真正感受到嘴唇上的柔软触碰,以及从程言漠嘴里溢出的酒味时,那份久违的温存一下子就袭击了钱朵莱断了思绪的大脑。
钱朵莱狠狠地推开程言漠那满是酒味的身体,程言漠因为防不慎及,身子被钱朵莱顺势推到了地上,沉重的摔痛瞬间让程言漠迷蒙的双眼清澈了不少。程言漠皱着眉头,忍受着背部传来的阵阵钝痛。
“程言漠!你又想玩什么把戏!”钱朵莱终于相信了这一切根本就不是梦。她一边用手背狠狠地擦拭着被他吻过的嘴唇,一边怒视着沉默不语的程言漠。
程言漠怔怔地抬起眸子看着坐在床上气呼呼的钱朵莱,一副不知情的表情。他眸子顿了顿,平静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挣扎,显然是想起了刚才他做了什么。
可是他这这副无辜的表情惹恼了钱朵莱,钱朵莱自动理解为他又想玩弄自己,所以她气得全身发抖,身子在床上狠狠地跳了一下:“程言漠!你这是在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