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如漾头也不抬的挥了下手掌,木鸟解脱束缚再次飞回半空。“只是块木头而已。”
木鸟获得自由,却没有像平常鸟儿一般,快速逃离墨如漾这个可怕的‘人类’。而是恪尽职守的在墨如漾的头顶上继续盘旋着。
“人类已经有这种本领了吗?赋予死物鲜活的生命。”白衣老头儿感慨道,收回目光来,继续看向前方。“当初龙的本领,都无法使死物再恢复生气呢。”
墨如漾摇头:“这不是赋予生气,而是依照人类所需,去使唤这些死物。死物终究是死物,就算会动又如何?只不过是一副傀儡罢了。”
“呵呵,先生说的是。”白衣老头发出赞同之声。
片刻后,两人结伴回到宫殿的正门,然后选择了另一条路向宫殿深处走进。
墨如漾跟白衣老头儿越发深入宫中,眼眸中的红光,就更加明显。
直至最后,那口散发着耀眼红光的棺材,已不加任何遮掩的,呈现在了墨如漾的眸子里。
这棺材被安置于宽阔的行宫正中央,它全身的金银布饰,和周围残垣断壁的景象,形成很强烈的对比,有种让人眼前一亮的冲击感。
“我根据皮儿的记忆,带你寻到这处。这棺材应该就是那女人的棺椁了。”
白衣老头儿和墨如漾齐齐走到棺材的跟前,两人的目光一同落在棺椁的棺面上。
“她是这龙脉的最后一人,你要的东西,若是她这里没有,那就是彻底没了。”白衣老头儿提醒道。
墨如漾点头,不带一丝迟疑,一把扣上棺盖的边缘,作势就要掰开。可是,初动手就让他感觉到了一丝狠辣的劲道。
这劲道是从棺椁之内发出的,它在内部抵抗着,抵抗墨如漾掀开棺盖。
怎么回事?墨如漾心头的疑惑一闪而过,手上的力道不免加重许多。碰——终于,脆弱的棺盖在这两股力道的僵持之下,化作了四分五裂的渣滓。
棺内的场景,也在下一刻震到了墨如漾和白衣老头儿二人的神经。
只见空荡的棺椁中,一个长相平凡的女人,正合目躺着,就好似睡着了一般。在她的身上,盖着一层雪白的兽皮。
兽皮散发着柔柔的银白色光辉,棺盖一开,温和的气息便徐徐四散开来。
让墨如漾二人错愕的并不是那张质地绝佳的兽皮,而是女人的双臂。此时正高高的伸抓着,呈扭曲的状态。
“刚才和我对峙的,该不会是这个女人?”墨如漾说出了让人都觉得可笑的话语。
这女人的身上早已没了生气,又怎会和他拼力气,去拽棺盖呢?
就在墨如漾暗暗发惑间,一摸乌黑的影子,直直从女人的身下飞去,直袭他的面门。
啪——墨如漾不躲不闪,只一下就把那黑影抓到了手心中。黑影开始奋力挣扎起来,显露出黑袍的本态来。
“你不是跑了吗?”墨如漾纳闷的看着手中,不断扭动的黑袍。
此时的黑袍,已没了人形,仅仅维持着袍子的本体模样。
在听到墨如漾的疑问,黑袍的挣动停止下来:“我怎会离开她?我要守着她,守一生一世,直至我修为散尽,灰飞烟灭。”
颇带狰狞的话语从黑袍中徐徐道出,白衣老头儿闻言一擞。他吃惊的看着黑袍:“你,你是女人的那件袍子?!”
“是啊,通过那个小屁孩的记忆,想起来了吗?”黑袍彻底放弃了挣扎,就那么被墨如漾攥在手心中,回答白衣老头儿道。
“你居然也能成妖?”白衣老头儿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可思议。黑袍冷笑:“你是在低估我吗?”
“呵,我知道了,是龙皮,龙皮上的气息聚集在棺中,全被你吸收了去。”蓦地,不等黑袍暗暗得意片刻,白衣老头儿就轻笑出声。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少年:“这是我孙儿的气息,为什么如此孱弱的原因了。”
“呵,怎么?想从我身上拿回小孩的气吗?”黑袍冷哼道。
白衣老头儿摇了摇脑袋:“不,他体内的气息已经充足,拿回你那部分气息,也没什么用处,倒不如留在你体内。你借龙气成妖,也是一种缘分。”
说罢,白衣老头儿顿了许久,才眯起双眼来,直勾勾的盯着黑跑道:“相比于龙气,我更想知道,你费尽辛苦把我寻回来,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老头子你的心中不清楚吗?”黑袍对白衣老头儿没有客气的意思,他索性开门见山道:“巨龙成型,万物如初。”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出口,白衣老头儿全身惊颤一下,下意识的搂紧了怀中的少年。
看出他的紧张,墨如漾好奇的向黑袍瞟去,示意它继续说下去。
黑袍道:“这句话是真龙在被分躯体前,亲口对女人说的,它当初就预估到了之后会发生的事情,所以才会说出那种话来。
可是天灾来的太过突然,女人始料未及,还未想到这个叮嘱,便含怨沉眠。”
“呵呵呵呵呵.....”黑袍的话音刚落,白衣老头儿就兀自笑出声来:“说的真是可笑,那女人明明是放弃了重聚龙形的打算,才不是没想起来。”
“不可能,你在骗我,”黑袍向白衣老头质疑道,虽然嘴上在逞强,可从微微的颤感中,能够明显感受到它的慌乱。
“我并未骗你,陪女人到最后的是皮儿,而不是你。据我所知,你早在女人登基之后,便被锁到了宝库之中,再未见过天日。在我离开之前,都没见过你一面呢。”
白衣老头儿铿锵有力的说着,字字掷地有声,落在黑袍的心坎上。
黑袍摇头,颤感愈发强烈起来:“不可能,不可能,她是那么有野心的一个人,怎么会放弃这个大好机会,甘愿长眠下去呢?明明,明明就有办法的,明明就有改变一切的办法的。”
渐渐的,黑袍周身开始蔓延出浓浓的黑气来,这股黑气侵入墨如漾的手上皮肤,带着一丝扎人的刺痛。
激的墨如漾只得一把甩开了黑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