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练兵场,墨如漾便遥看到了尹博文等人站在高台上,正手握着长枪,教授着士兵们攻击的一招一式。
而莫言几人,则在士兵们两侧来回走动着,指导着一些不规范的动作。
至于大皇子赵熙,则因为身体孱弱,舞刀弄枪他是做不到了,可是学习的心态还是有的,也是拿着一根长枪在那里比比划划。
只是他的动作幅度,完全不及周围那些士兵就是了。
“啊,墨兄。你过来了。”莫言注意到了墨如漾的靠近,连忙从人堆中走了出来,向墨如漾笑着走来。
墨如漾双手背在身后,轻轻的拖着背上的小棺材。他这副样子,在军营之中,已然常见,所以并未有人向他行使注目礼。
“怎么?敌军没什么动作吗?还有心情在这里练兵?”
墨如漾抿抿嘴巴,看着迎面走来的莫言问道。
莫言点头,附和着回到:“就如先生所说,敌军那边确实没什么动静,”说着,他顿了下,继续道:“不过....”
“不过?”墨如漾面无表情的直视着莫言,静默的等待着对方的下文。莫言靠近墨如漾一些,在其耳畔呢喃着讲道:
“根据信子那边的消息传回,敌军那边请来了强大的援兵,听起来不好对付的感觉。”
“援兵嘛,厉害到什么程度?跟我可有的一比?”墨如漾继而笑了出来,冲莫言讲道。
莫言瞧对方这时候了,竟然还破天荒的开玩笑,顿时哭笑不得道:“先生可别说什么玩笑话了,既然敌军有了援兵,那咱们起初十拿九稳的胜仗把握,可就悬了许多。”
“.......”墨如漾抿唇不说话,盯着对方的眼眸好半晌。
倏地,他脸上覆上无奈的神色:“先生,你这可是在给我下套啊?就等我往里面钻嘛?”
看墨如漾已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莫言也只得乐呵呵的眯眼道:“在这营中,谁能有先生这般厉害呢?所以这种事,还是要找先生比较稳妥。”
两人互相注视着对方,继而相视一笑,相互明白了各自的心思。
“三哥,你们在耳语什么呢?”姬无情看自家三哥同那怪物那般亲密,居然泛起了一丝酸意。
自经历过妖刀蒙主和崔瀚之间的感情后,她可是相信的,男人之间也是会萌生感情的。
只不过,姬无情脑补了一下墨如漾和莫言在一起拉拉扯扯,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样,只觉得好一阵难受,不适合不适合,根本无法想象的出来。
“姬姑娘唤你了,还是快些过去吧。”墨如漾伸出胳膊,轻轻拍了拍莫言的肩膀,然后转身,向他的单独帐篷走回。
如若提前知道来这里后,会被莫言这样拜托,他就不过来了。
“先生可别忘了,晚上见。”
听着身后莫言的吆喝声,墨如漾没有口头回应,只是抬高胳膊摆了摆,示意他已听入了耳中。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夕阳彻底沉没在地平线之中,月亮转替着爬了上来。
墨如漾自帐篷中走出,经过一下午的调息,身体更加舒畅了许多。借着异于常人的墨绿色兽瞳,他把军营前面的一派黄土漫天的景象映入眼中。
沉寂的边境,开始刮起了大风。
军营外的黄土地上呈现出一派金色,无数道沙石涌起的皱褶如凝固的浪涛,一直延伸到远方金色的地平线。
砂石们铺天盖地的卷来,轻微的沙尘迷住了视野,遮掩住了士兵们的双眸。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赵国军营建立在木林之中,砂石大半都被阻隔在了山体外面。
“看开真是天要助我啊,”墨如漾喃喃自语着,拢了拢绑着小棺材的绳子,抬头向午时约好的地点的走去。
————
随着哗哗声不断响起,我们所躲藏的岩石上方,开始迸溅出大片的泥水。天然形成的岩石,给我们提供了大大的庇护。
泥石流的洵势很急很大,迸溅起的泥水形成了一面水幕,在我们的眼前呈现。
“好壮观啊。”尤其和我躲在一起,一看到这幅场景,顿时惊叹出声,说到最后,还不忘将手机掏出来拍个照片留念。
她的手机装在一个专门的防水袋子中,掏了好半天才将其拿出。“对了,”尤其转头,看着我眨巴眨巴眼睛:“加个好友吧。”
说着就把手机递了过来,我也是佩服这小妮子的脑回路,现在这种情况还有心情加好友。
不过虽是这般想着,我还是默默接过了手机。当我正埋头在手机上敲号码时,只听得轰隆一声炸响,我们身后的岩石有了松动的迹象。
顿时,我们本能反应,从岩石中跳了出来,混到了磅礴的泥石流的湍流中去。
泥泞的污水遮住了眼帘,就算是水性再好的人,都无法在这里面保持住重心,更别说我们了。刚被卷进去,就只觉得眼前一黑。
瞬间失去了直觉。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还不忘一只手紧抓着铃铛的胳膊,而另一只手则紧抓着装满珍宝的纳米袋子。
......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从床上坐起,定睛一瞧,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身在医院中。
“嗯?”我纳闷着,刚想从床上下去,猛地一阵抽痛制止了我的动作。掀开被子来,我的双腿和肚子上,全是伤痕累累的,大腿上还有个线缝的伤口。
“我去,”我抽抽嘴角,要不要这么惨。感慨间,单独病房的门板被人打开。
以铃铛、李茉为首的一众熟人全部走了进来,他们手中拎着许多东西,谈笑风生的模样。
在注意到我的苏醒后,铃铛和李茉率先跑了过来。两人一左一右扑到我的床边。
“哇,爹爹,你终于醒了。”
“我睡了多久?”
“有三四周了。”铃铛扳着手指头算了下,随后肯定的点头道。我苦笑着,揉了揉铃铛的脑袋。
面对红了眼睛的李茉,我抿抿嘴唇,说了声抱歉。李茉看着我,注视了好一阵后,才拉住我的手掌,紧紧地抓着:“没事,只要你平安就好。”
住院期间,在铃铛的回忆中,我了解到了我们一众人等,被卷入泥石流之后的事情:
铃铛是最先醒过来的,他醒来时,所有人都躺在小木屋的地板上。而那个墨如漾则安静的坐在昏迷的众人身边,默默的用药罐捣着草药。
一看到铃铛醒了,墨如漾就让他帮忙一起,给受伤的人上药。
之后,也是墨如漾照料着我们,直到大半的人苏醒,能把剩下的人全部抗走为止。我运气不好受伤最重,至始至终都没醒来,还害得铃铛担心了好一阵子。
蛊门和红手同样伤亡占半。
于是乎,门派之间并没再过多的牵连停滞,就分道扬镳了。
“幸好尤其他们没耍手段,不然咱们极可能要交代到哪儿去呢。”与铃铛和李茉结伴坐在回家的车子上,我半倚在车窗边,嘟嘟囔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