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清如鬼魅一般地溜回病房,他脱掉衣裤,然后钻进被窝。
他平躺着,把之前的所有情节在头脑之中过了一遍,感觉到没有任何遗漏之后,才闭眼睡去。
当然这一夜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这样安然入睡。
最先被火情惊醒的是镇公司的更夫,他发现火情后,想第一时间冲进去救火,但被铁门阻住了,他又转到前面窗前,但还是进不去,因为窗框上焊着钢筋呢,万般无奈的他,只好回到值班室给派出所的民警打了电话。
派出所就在对面不远处,张所长带人出警也够快的。
来到现场之后,他们先破坏了门锁,拿着灭火器冲了进去。
火势被控制住了,又过了二十分钟,残火也被扑灭了。
但严峻的问题也来了,他们破坏了现场,张所长除了在栅栏那里发现了几枚脚印外,其他一无所获。
清晨,知道了情况的王镇长,一脸铁青地看了现场,铁皮柜已经被烧变形了,所有的帐册成了灰烬。
王镇长一声长叹,说不出来的悲愤。
上班之后,李土改知道这个事儿之后,也假模假样地到现场查看了一番,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官话,就回到办公室去喝茶了。
四清吃了羊崽子送过来的早饭之后,就对他道:“去财务那里把帐结了,咱们出院!”
羊崽子不解地道:“头两天你不还说要多养养吗?怎么着急出去了?”
四清则道:“太他妈贵了!”
羊崽子无奈,去交了钱,然后用摩托把四清送回了家。
四清进门之后,找了一个理由,把羊崽子打发走了,然后他就生起了炉子,火至熊熊的时候,他拿了一把剪子,把脚上这双鞋剪成几段,然后把它们扔进火中,直到它们都化为了灰烬,他才起身,回屋躺了下来。
四清没有想太多,他就知道一点,只要大哥不倒,自己和二哥就有好日子过!虽然这一段时间内,他们兄弟都不太顺,但他以为,这都是暂时的,大哥还有东山再起,威风八面的机会!
他不想把这个行动告诉大哥和二哥,就向前两次的行动一样,他准备让它们烂在肚子之中。
他从口袋之中拿出昨夜立了大功的那个物件,这是一把万能的钥匙,是他从孙三那儿弄来的,别说,还真管用。
四清起身,把它藏在一个隐秘的角落。他觉得,这东西还有它的价值,丢掉了,有些可惜了!
四清又躺在床上,他在想,下一步该干点啥呢?
自己这顿打,总不能白挨吧!四清已经有了目标,他是用排除法儿得出来的。就两个人,二马或者蚂蚱!
他也听过了张所长的调查结果,说二马一晚上都在水厂修机器,他认为有可能,而蚂蚱和豆包一晚上都在喝酒,他难以相信,认为那就是一个幌子,掩人耳目罢了!
所以,他把蚂蚱列为了最先报复的目标。
不过,他学精了,这刚发生了一个火灾,自己再闹出太大的动静不好,加之,自己刚出院,马上就行动,会让人一下子就联想到的!
他要等一个最佳的时机,而且这些日子,他要摸清蚂蚱的活动规律,做到有的放矢,一击而中。
不说这边四清磨刀霍霍,再说二马,他的超市已经到了室内装饰的环节,他根据自己去市里看到的结果,加上自己创造性的想象,对师傅们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二马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他对每一块瓷砖,每一扇门,都有着极高的标准。
久而久之,那些师傅也知道了二马的脾气,手上的活儿,也加细了不少。
天气越来越凉了,一早一晚人们都要穿上绒裤了。天上南归的大雁几乎见不到踪迹了!
二马有些想姐姐了,尤其马上就要到中秋节了,爹和娘也在二马的口中时常地提起大美来,看来他们更想女儿。
二马把工程上的事儿,向蚂蚱交待了一番,然后就带上爹娘给大美姐的东西,告别了雪儿,去住满州里了。
虽然二马常出门,但这一路上的美景还是让他目不暇接,尤其看到那一望无际的草原,还有那波光浩淼的达赉湖。都让他有一种如临仙境的感觉。
在满州里下了车,二马直接打车去了大批发市场,因为他知道,姐姐一定在这儿练摊呢!
二马来们今天是周日,市场上的人比平时多了一倍。
二马背着包儿,随着拥挤的人群,一个摊位一个摊位地向前走着,他的眼睛左右巡视着。
终于在走了四五个片区儿之后,发现了姐姐大美!
二马并没有马上走过去,他想看看姐姐是如何的做生意的!于是他站在远一点的地方观察着她!
姐姐的摊上是一些装饰用品,有银的项链,玉的吊牌,还有玛瑙的手串,都是一些高端的东西!
因为是饰品,所以特别招女孩子青睐,二马看时,已经围了许多的人,有中国人,也有俄罗斯人。
大美正给一个俄罗斯的姑娘佩戴一条珍珠的链子。那个姑娘照过镜子之后十分的满意,正用计算机在和大美讲着价。
二马对这种讲价方式十分的好奇,不免就多看了几眼,这时一个围观的小姑娘趁着大美没留意,把一串玛瑙手链戴在了胳膊之上,而且想若无其事的溜走。
二马见了十分的心急,他刚想沖过去,就见那姑娘被一个戴眼镜的青年给拦住了,那个青年在姑娘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什么?
拿手链的姑娘马上把手链拿了下来,交给了戴眼镜的青年,然后落荒而逃了!
那青年把手链放回了摊位上,这时,大美已经和那个俄罗斯的姑娘谈妥了,那个姑娘拿出了一叠花花绿绿的钞票付了帐。然后欢欢喜喜地走了。
大美朝着男青年乐了一下,十分自然地接过他送过来的一张卷饼,高兴地吃了起来,男青年又为大美开了一瓶水,大美就着矿泉水吃着卷饼。
这时,男青年转过脸来,四清才发现,他正是许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