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律师不到三十岁,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相貌周正,文质彬彬,很是儒雅。
他听了二马的叙述,又问了二马几个相关的问题,就开口道:“这个案子我可以接,但有一定的风险,原因是主要的目击证人找不到了,如果能有目击证人,那这个案子办起来就轻而易举了。”
这时大美插话道:“许律师,这事你尽最大的能力办,要人要钱尽管开口,我们都能满足你!”
许律师这时又仔细地看了一眼大美,自打他们进屋,他就十分留意大美,这是一个到了任何环境都掩盖不住自身靓丽的女子,尽管刚刚流过泪,但更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让人心生怜惜。
许律师摆摆手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们的事务所有明确统一的收费标准。我只是担心办不好你们委托的案子,有负于你们的期望。”
大美又道:“许律师,您放心,只要您尽心尽力了,真要是案子败了,我们也不怪你。”
许律师体味到了大美的通情达理,从内心之中又对大美萌生了几分好感。他保证地道:“你们放心,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完成你们的委托的。”
接着大美又向许律师讨教了一些民事赔偿的问题,做到了心中有数。她和二马才起身告辞,许律师也和他们约好了去小镇收集证据的时间。
二人出了事务所,许律师一直把他们送上车,直到吉普车消失在视野之中,他才转身回了办公室,继续研究案情去了。
二马和大美找了一个路边的商店,买了两个面包,两根肠,还有两瓶水,出了城之后,二马一边开车一边吃面包,大美也同他一道吃了起来,显然他们都饿了。
就这样赶路,天要黑的时候,他们回到了小镇。
二人直接去了粮店,临近下班了,大芳和豆包正焦急地等着他们呢!
一见他们姐弟走进屋,大芳就说道:“你们可回来了,刚才龙子家的邻居韩叔跑来送信说,陈二虎的姐姐去龙子他们家闹了,把龙子爹堵在屋中,死活不让动,要他出医药费呢?”
大美一听这消息,就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她对大芳和豆包道:“你们锁门下班吧,这事儿交给我们了!”
说完带着二马走出了屋。
吉普车走街串巷,很快就来到了龙子家。
此时的龙子家,好像节前的市场,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二马把车停在大门之外,二人分开围观的人群,来到了屋门之外。
就听见里面,陈二虎的姐姐那破锣一般的嗓音正在吵吵着:“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老丁瘸子,你不说话也解决不了问题,反正医院里躺着的那个人的费用,得你出。”
里面死一般的沉寂,没有人应对她的话。
大美和二马走了进去,就见母老虎双手卡腰,正数落着坐在小板凳上低着头的丁瘸子。
显然丁瘸子已经被母老虎的气势震慑住,没有了一点儿反抗的迹象。
大美和二马走过去,站在丁瘸子的身前,大美看了一眼母老虎,然后道:“你怎么还欺负起老头来了,这算什么本事?”
母老虎一见大美和二马又来挡横,这气就不打一处来,她开口道:“你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我当然得找他要钱了!不交钱,我弟弟不得等死吗?”
大美一伸手道:“要钱可以,拿法院的判决书来,该赔多少,我们都给你,如果没有,那对不起,钱的事儿,免谈!”
母老虎可不是这么容易打发走的。她拿出了泼皮的伎俩,冷笑道:“你们不拿钱,我今天就住这儿了。”
这是母老虎的铩手锏了,也是放赖的一种方式。
最为难的要数丁瘸子了,他已经让母老虎折磨得没有了任何的脾气,低着头,坐在那里六神无主。
这一军将得很是凶狠,但她忘了,对手已经换成了大美,大美可不在意这些,她用手搀起丁瘸子,然后对他道:“大伯,这样也好,你不用雇人看家了,你还没有吃晚饭吧,走,我请您去下馆子。”
说着扶起丁瘸子从母老虎身边经过,然后对她道:“好好看家,少一样东西,你可是有责任的。”
这一绝妙的反击,让母老虎手足无措,她竟然一时之间想不出如何破解的方法来,站在那里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大美却没有管她,扶着丁瘸子走出了屋,二马也随后赶上。
大美让丁瘸子上了车,自己也坐了上去,二马则把邻居韩叔叫到了一边,对他耳语了几句,然后跳上车,掉转车头朝镇中心而去。
二马开车直接去了国营饭店。
焦一手是今天才开的业,原本也没想有人来就餐,没想到要关门的时候,来了一桌。
大美对焦一手道:“焦叔,六个菜,捡好的上!”
焦一手自然乐意,亲自去后厨安排了,菜墩把三人送到最好的包间之内,沏上了一壶香茶,一一给三个人斟上。
大美把丁瘸子让到主座之上,然后把今天去见龙子的过程详细说了一遍。
丁瘸子边听边流泪,又是一番长嘘短叹。
大美安慰他道:“大伯,事儿已然出了,您就别上火了,我们已经为龙子请了最好的律师,这件事儿,我们就让法律来解决吧!”
丁瘸子无奈地道:“可是陈二虎他姐不依不饶啊,刚才你们也都看到了,那就是一个泼妇!”
丁瘸子的性格和龙子截然不同,他身上没有龙子那种桀骜不驯的特点,事事小心,树叶掉了都怕砸头上。如今发生了这么大一个事儿,自然让他心焦气躁。
大美像哄小孩般地对他道:“大伯,您现在担心和害怕都没有用,龙子人已经进了看守所,一切只能用法律来解决了,所以她提的任何要求你都不要答应,你一退步,她就得寸进尺,你永远都满足不了她的要求。”
此时的丁瘸子已然把大美当成了主心骨,他不住地点头。
这时菜墩已经把酒菜都端了上来。二马亲自给丁瘸斟满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