札木合被一脚踢翻尘埃,巨大的脚板踢得他胸口隐隐作痛,从胸口破烂的衣襟看下去,那儿有了一个乌黑的,巨大的,
脚。。。。。印。
札合合自恃力大,自小生来蛮力出众,征战以来,力量方面,极少有人能与他硬拼十合,想不到这次遇上了对手,对方简直是怒目金刚再生,托塔天王面世,札木合只觉得胸口嗡嗡作痛,又喷出一大口血,竟不知这一脚是否踢坏了胁骨。
那呼延江举目望来,见札木合仍有一口气在,他稳步走过来,一步一步,看来极慢,实则快捷,正要再加一棒,结果了札木合性命。
突然,一杆大箭飞来,尾羽震动,显见射速极快。
到了呼延江那个级数,皮肤都可以感觉到空气中的气流速度。他挥手就是一棍挡开箭矢,右手微微发麻。回头一看,原来是神射手哲别,拉弓连珠箭发来。
呼延江大怒,也顾不得札木合还未断气,转身就大步向哲别冲去,正如游戏中打BOSS时,肉盾已经不支,弓箭手只好先射两箭,吸引一下敌人的怒气,以便把BOSS吸引到自己这边,让肉盾微微喘息。
哲别见一箭不中,再取出一支大箭。哲别自小骑射无双,他的拓木弓,长达四尺,是自己用多种木材,多层叠加制成。弓臂内侧贴着薄片状的牛角弓片,用于蓄力。弓弦采用的是上好的草原野狼筋制成,狼天天在野外奔驰,就凭着腰劲来纵横千里,扑杀比自己体大两三倍的牲口,因此狼筋弹力最大,使箭射出更为强疾。
弓本身并不产生能量,只是通过弓弦,起到了一个转移能量的作用,拉弓之后,弓片会向内弯曲,就是把拉弓的力量传递到了弓片上,而弓片的变形是将拉弓的动能转变为了弓片形变的势能。当释放弓弦的时候,弓片所存储的势能又通过弓弦的位移传递给了箭,转换为箭飞行时的动力。
哲别的力道本来就大,修习吐纳达到青铜境地时,他的力量达到了八百斤以上,同时配以他亲手打制的神弓,转化势能时增强了三倍之多,因此他的弓速是普通弓箭手的三倍以上,一息可发出两箭,差不多快要达到了子弹的亚速度。
此时呼延江疾奔过来,哲别原地不动,持弓怒射,越来越快,而呼延江不管不顾,只是持棍一一打落箭矢,两人三十步远的距离,哲别一共射出了一十三箭。
可以想象枪战片中的场景,一辆汽车直冲过来,警察站在原地,瞄准车手,啪啪开枪,那车手临危不惧,继续驾车向前,电光火石,只是不知道最后是车手被打死,还是警察被撞死,就如此景。
呼延江毕竟是白银级别的大高手,望着飞煌般射来的箭矢,凛然不惧。
啪,啪,啪。
所有的箭矢都被呼延江打落在地,不过十息,他已经冲到哲别的面前,就如一头史前巨兽,奋力撞来。
呼延江怒目圆睁,双手抓起那棍缤铁棒,重重打过来。
哲别正要再去抽一支箭,眼见已是来不及,不得已双手举起柘木弓,往前架住。
只听得格喇一声。
枯木弓从中间裂开,哲别急急向右闪开,被那一棍的余力,打在自己左肩,饶是他跑得快,躲过了棍面覆盖,但是半个身子动荡不得。
哲别退到后方,右手捂住剧痛的左肩,骨骼处一遍麻木,显见那里的骨头已是被打折了,更让他难过的是跟了他八年的拓木弓,自此被一棍打断,再要去寻那合手的大弓,显然又要花一些时间。
呼延江柱棍直立,目视前方,刚刚他一口气连连击退对方两名青铜高手,虽然没有受伤,但显是消耗了自己的气力和精元,正需要微微喘息一阵,再行追杀。
哲别和札木合面面相觑,都道这次要糟。
突然那府内传来一阵嘈杂,札木合举目望去,原来安绿山得了报告,终于带人冲到府前。札木合深深地庆幸,正主儿终于来了,就是不知道安绿山能阻得几合,自己可有间隙逃跑。
呼延江顾不上哲别和札木合这对难兄难弟,目光直指安绿山,提高嗓音喝斥道:”你也是朔方的城主,你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勾结外人杀掉了赵构城主,又将这城内弄得乱成一团。要不是李元吉通知我此事,好好一座朔方城,都不知要被你变成什么模样了。既然我回来了,还不快快束手就擒,难道你还要和我动手吗?“
听到此话,札木合心中一惊,原来竟然是四城主李元吉告的密,他不由得转目望去,那李元吉仍是尖头小帽,远远跟在呼延江后面,却看不出他有什么绝世武功,惊人大才。但就是这种人,才最让老大放心,因为不会对城主的地位构成任何威胁。
他再向安绿山望去,只见此人脸色平静,那两百多斤的身影没有丝毫震动,口唇微动,淡然说道
“我这十年以来,一心一意扶持你做大城主,从来没有为自己争取过一丝半点好处,将这朔方城的内政打理得井井有条,上下有序,你每次前往大金国,或是西夏,大宋远行时,这里的一切设施官员运转如常,并不需要耗费你的一丝半点操心,可以安然离去,放心归来。“
呼延江望着安绿山的脸,默然点头说道:“不错。”
“但是,为什么这赵构加入我们不足一年,你就要安排他作为副城主,主管外交,竟然要凌架在我之上。我问你,你是真觉得他的能力强过我,还是要让我们两虎相争,好让你再择更年轻的人来替换我们。”
安绿山心知这次事毕,必然不得善了,他此时不惧一死,也要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一字一句,不温不和,极其缓慢。
他确实受够了,这十几年来,他多少次舍却了自己的娱乐休闲,不遗余力地打造这固若金汤的朔方城,就是把它当成了自己的家,而呼延江也被他当成自己的父兄一般。他野心不大,只希望好好守住自己这场事业,不说封赏留于后代,至少也希望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在朔方城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下,也享受那几千城卫,以及过往商户的仰望。
哪知道这一年多来,呼延城主硬是按了一个赵构在他头上,白眼打压,骑在他着上拉屎拉尿,如何不让他气奋,真是
只闻新人笑,
谁云旧人哭,
满腥辛酸泪,
今宵一注中。
“安绿山要想让大城主知道,这朔方城中,只有我才能真正的撑住这片天空,赵构不行,再换了旁人,亦是不行。”
呼延江愤怒得头发根根竖起,恨不得一棍就将安绿山打成碎片。
在他的心中,这个朔方城,本来是一片废墟,是他重新发现了这块宝地,给其注以新的意义,重新崛起于天地之间。这里的城墙,卫兵,宫庭楼宇,宝塔财富都是他一个人所有的,自己想将他给谁就给谁,谁也不能够丝毫反抗,是自己的慈悲之心,才养育了这座城中的百姓,卫兵,以及各位副城主们。
今天安绿山竟敢挑战自己的极限,居然伏击杀死了赵构,就算二城主只是一个虚位,他也不能容忍别人不经他允许拿去。
”住嘴!你这个反贼!“
呼延江怒火攻行,持棍向安绿山冲去。
他一步一步行去,更是缓慢。
那足尖踩在地面上,发不出一丝声音。
但是迈开之后,身后就留下一个一寸来深的大大的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