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手令送出去,还在半道上,就遇到了十二团营中的人。
那送手令的不敢耽搁,策马朝十二团营驻地狂奔,而那报讯的人更是不敢耽搁,扬起马鞭死命的抽打着马臀。
“报!”不等战马挺稳,也不等国公府的下人牵马,马背上的把总一个翻身落下马背,冲击的惯性让他在地上打了个滚才爬起来。
很快,他就被人领到了朱永和张儒面前。
看到这个把总,朱永脸色微变:“怎么回事?”
把总喘着粗气道:“禀公爷,五军都督府参将周岩山伙同奋武营、振威营都督造反。现五万人马已经控制敢勇营、果勇营都督。其他八营人马群龙无首,各自为战,请公爷出面主持大局。”
朱永蹭的就站了起来,说什么来什么,他在心里暗自咒骂,你张文轩还真他娘的是个灾星。
不过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要不是张儒到来,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十二团营已经易手了。
“来人,备马!”再也坐不住的朱永站起来就朝外面走去。
张儒也起身准备离开,现在情况越来越不利,他必须要去做准备才行。
京城内部的人员,大部分都是能够单打独斗的好手,面对大军,几百人上千人,根本无济于事。
大街上突然多了许多军人,这让老百姓感到十分惶恐。本来热闹的大街,因为军人的出现而变得清冷萧条。
老百姓们躲在家里面,从门缝和窗户口窥探外面的情况。
历来战争,倒霉的从来都是老百姓。
好不容易承平百年的大明,如果再起战端,老百姓承受不起,大明也承受不起。
大明立国之后不像大汉王朝那般有几代皇帝休养生息,而是连年征战,还得时不时应付草原那边的铁骑劫掠。
若有大汉文景之治一般的修养,便可有弘治皇帝朱佑樘如汉武大帝刘彻一般北击塞外。
“这天下,又要乱了吗?”一个酒楼内,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个书生还在品茗。
回到宅邸的张儒马上找到了范统,这小子看过范无咎之后就回到了侯府,这边的情况比那边的情况要严峻得多。因为这个地方有皇帝,有张窈夭和苏七七,也有他在乎的很多人。
“马上传令下去,让城外的人发动攻击。城里的兄弟不惜一切代价,必须在天黑之前,把德胜门给我弄开。”张儒十分严肃的对范统道。
范统忍不住问道:“老大,怎么了?”
张儒道:“十二团营将近五万人造反,为首的人便是万安所属。城内现在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跟着造反,时间一长,只怕连保国公都无法控制局面。所以,城外的二十万人,才是我们的希望。”
“末将遵命!”范统身上的气势一变,应和之后马上朝外面走去。
一个家将,因为一句将令,重新回到了一个将领的位置。
京城将迎来一场狂风暴雨,这狂风暴雨到底能否承担,谁都不知道。
另外一边,十二团营驻地乱撑了一锅粥,卢久刚带着自己的人先是控制了两营两万人马,然后又攻占了两营。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造反,那些兵丁更不可能询问他这个侯爷。倒是被拿下的两个都督一脸怨恨的看着他,口中咒骂不止。
好在卢久刚也懂得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没有对这两位都督打骂。他心里没底,不是因为万安现在是锦衣卫的阶下囚,而是因为张儒没死。
如果张儒死了,卢久刚有九成的把握在控制京城之后拿下皇帝,并且协助万安威胁皇帝禅让。可现在张儒没死,他只有两成的把握做成这一切。
在卢久刚心中,张儒就是一个杀神,一个当之无愧的杀神。
大同三战,前面两战,他都参与其中。
也是因为那两次战争,他才有机会当这个侯爷。只可惜,他一直没有入张儒的法眼,即便他当了侯爷,依然没有成为张儒的心腹。
“卢久刚,你不得好死。”刚进营房,就听见一句怒骂。
卢久刚看了看角落里被五花大绑的两个都督,皮笑肉不笑的道:“二位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我既然决定了,那就不会回头。你二人如果给面子,咱们能够好说,若是不给面子,本侯只好用你们俩的人头祭旗了。”
一个都督怒道:“卢久刚,你这乱臣贼子,休想从本侯手中夺兵权。有种你便杀了本侯,看看我果勇营、敢勇营的兄弟是不是能听你们号令。”
卢久刚嘿嘿冷笑:“是啊,十二团营就你果勇营和敢勇营最是听话,没有你们的命令,便只有公爷能够只会你们的人马。不过你们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家人啊?你说要是你们一家老小全被杀了,最后你们留在世上,不也得成孤家寡人?你们还是好好想想吧,本侯时间不多。”
一个没有任何犹豫,另外一个脸上出现了犹疑的神色。
见状,卢久刚心中一喜。
他不怕另外一个人不松口,只要有一个人松口,他手下就等于多了一万人马。
京中十二团营的兵马,可都是精锐之中的精锐。可以毫不夸大的说,如果卢久刚等人控制了京城的十二团营二十万人马,就算是城外有四十万边军,也不够他们打的。
边军擅长守城之战,也擅长野战,却一点都不适合攻城之战。
正在卢久刚想要加一把火的时候,一个军卒快步走来,在他耳边耳语道:“侯爷,那些将领有人松口了。”
卢久刚心情大好:“好,好,好,有人松口了便好。让人去找找那些不肯松口的人的家人,找到之后绑了过来。”
“末将遵命!”
“你不得好死。”
听到卢久刚的话,两个阶下囚中有一个站起来就朝他这边冲了过来。
卢久刚并未露出任何害怕的表情,等到对方跑到身边了,他才抬起一脚,将对方踹翻在地:“浪费本侯的药,不知死活。”
他给两人吃了软骨散,可已让对方言听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