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平猛然抬头,眼睛盯着张儒的眼睛:“侯爷能够到做到?”
他不太相信张儒的话。
眼前张儒的确能够创造很多奇迹,可现在京城已经不是以前的京城了,他不太相信张儒能够在现在的京城将自己的家人成功救出来。
他只是一个人物,他的家人是死是活,万安是绝对不会在意的。
他知道一些万安的联络方式,如果这些联络方式出来,张儒不定就能够找到万安。
张儒用力头:“我话一向算数,也不喜欢只不做。你如果不放心,可以等我将你家人全部救出来安顿好之后,再告诉我那些联络地。”
钟平低头思考。
这是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如何取舍,关系到他一家十几口的生死。
钟平可以死,对于糟糠之妻而言,他是丈夫,是撑起家庭半边天的存在。对于儿子来,啊是父亲,是能够遮风挡雨的存在。
回想起过往的种种,钟平拿不定主意。
范无咎又添了一把火:“你只是侯府的管家,很多事你不曾参与。就像你自己的那样,你只是一个普通人,没必要掺和到这种勾心斗角中来。所以,你看到的力量,并非侯府的真正实力。很多东西,是你这种身份的人看不到的。”
钟平有些意动。
相对于一个会用他家人威胁他的万安来,很显然,一向对他不错的张儒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张儒又道:“你的家人会得到妥善的安排,不过你必须要死。你不死,我对不起那些死去的兄弟,也对不起侯府。”
这话要是听在一般人眼里,肯定会认为张儒是在忽悠。有些人为了求一线生机,甚至会继续死咬着不松口。
钟平不同,他做的很多事都是被逼无奈,给他一个机会,他能够回到正轨上来。
张儒可以连续几次放了姜伟这个天门九卫之一,最后让姜伟死心塌地成为他的铁杆。尽管不能放掉钟平,却也能让他张口出实情。
终于,钟平将自己经历的事了。
万安虽然是个读书人,行事却有些下作,一般像他跟张儒这种阶层的斗争,基本上不会祸害到普通人身上去。
要动手,也只有可能是他下面的人对张儒下面的人动手。
可他不顾身份,亲自给钟平上了一课,这一课的名字叫:忠孝两难全。
绑了钟平全家,威胁他为自己提供情报,一般的情报不要,只要稍有不顺心,不是给钟平送来一他家人身上的饰物,就是送一些无关紧要的零件。
直到送了一颗血淋淋的心脏之后,钟平才真正给他有用的消息。
而这个有用的消息,直接导致侯府有数名侍卫被谭正带领的杀手就地杀死。
那一夜之后,钟平做了一宿噩梦。
他忘不了那个叫唐五的子胸口中了三刀之后抱着他的腿哀求:“平叔,送我一程,求求你,送我一程。”
那一夜的事情发生了,钟平想挽回而无法挽回,然后,他就再也没有退路可走了。
定边侯府的人都有一个习惯,便是睚眦必报。
这是侯府的侯爷亲自带出来的不良风气,他知道自己的背叛一旦被人发现,自己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自己死不要紧,带上家人一起上路,他于心不忍。
罪恶的深渊一步一步越陷越深,直到他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
完自己经历的事情之后,钟平长舒一口气,仿佛放下了心头的千斤重担。
他垂下脑袋,认命道:“侯爷,给的一个痛快的死法。”
张儒和范无咎久久不语!
张儒认为自己的管家被人威胁,而自己的人却一概不知,是自己的失职。
范无咎则脑海中徘徊着钟平看到一颗血淋淋的心脏的时候的场景,感觉那就是挥之不去的梦靥。
张儒闭上眼睛:“范老,送他上路。”
范无咎没有半犹豫,因为他要对那些死难的兄弟负责。
一刀封喉,十分痛快的死法,钟平在地上挣了两下就没任何动静了。
“马上让人找他的家人,一定要保证不能有任何人再出意外。找出到底是什么人下的手,一个不留!”张儒目射寒光,满面阴寒。
总觉得男人之间的事就应该男人之间自己解决,毕竟那都是男人的事。
武侠中的那些斩草除根之类的话,他总是嗤之以鼻。
没想到,现实生活中,竟然也有这样的人。
此刻,他心中杀意凛然。
钟平的尸体被拖出去,范无咎吩咐的是薄葬。
再怎么钟平也是一个背叛者,不管他有什么样的理由,他都是一个背叛者。因为他的背叛死了几个兄弟,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没让人用破席子裹着把他扔去乱葬岗,已经对他非常仁慈了。
“范老,这段时间我会继续在暗处追查万安的下落,现在屠胡被羁押在北镇抚司昭狱。那边有牟斌看着,问题应该不会太大。估计过不了多久,陛下就得亲自审判屠胡,到那个时候,只怕离万安他们的计划就近了。”张儒若有所思,有些没有条理的道。
范无咎正色道:“要我做什么?”
张儒想了想道:“侯府有无相爷爷守着,问题应该不大。钟平的家人问题倒是不大,咱们的兄弟应该能找到人。我现在担心的,是那万安到底在谋划什么手段。现在得到的情报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个手段跟宫里有关,所以我想请范老这段时间,入宫!”
范无咎挑眉问:“保护皇帝?”
张儒头:“佑樘那边我有些不放心,他身体不好,所以想请范老走一趟。”
范无咎有些不情愿的道:“宫中有天门九卫的人,问题应该不大吧!”
张儒蹙眉道:“谁知道呢!天门九卫真的是忠心于陛下的存在?就怕还有人跟万安勾结,到那个时候,陛下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范无咎勉为其难的了头:“好吧,既然你开了口,老夫不走这一遭都不行了。你尽快办事吧!老夫可不是一个宫门能够禁锢得了的人。”
对此,张儒唯有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