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凡娜说完,立即闭上眼睛等待下一步的亲密接触,嘴唇还微微嘟起,粉嫩水润得宛如清晨的玫瑰花瓣,暗藏诱人的风韵。
季牧予看了移不开眼,心也被她抓得死死的,但却不知为何,那双眸子渐渐在沉默之中着上浓墨,前一秒还在的浅显情愫,一瞬间就被掩盖得密不透风。
季牧予把她从自己腿上推开,说话像是在吩咐下属那般,“去把你老板叫来。”
乔凡娜一头雾水,“为什么?”
季牧予拿起她桌面的钢笔,在指尖肆意把玩,佯装不悦道:“你把客户招待得这么‘妥帖’,我很想知道,他给你开的工资,够不够赔偿给你老公。”
乔凡娜哭笑不得,满眼宠溺望着配合自己演戏的老公。她的双手突然有力地拍在椅子两边的扶手上,季牧予被椅咚了。
然后,她抬起左手,略带凉意的手掌覆上他线条利落的脸颊,语气娇媚,“既然这位客户爱替天行道,怎么不替我老公收了我这个小妖精?”
按理说,以乔凡娜的姿色,是个正常男人现在都该反客为主,迫不及待要收服她。更何况,她今天还化了微微上挑的猫眼眼线,陶瓷皮囊,五官无可挑剔,一身帅气的细条纹西装配上慵懒的黑色卷发,怎么看都是在玩儿制服诱惑的美人。
可季牧予算不上“正常”,他的重点往往与众不同。
比如现在,他毅然决然拿下了乔凡娜的手,他的指尖划过她的肌肤时,眉头那抹烦扰假戏真做。
他大有微词:“你没戴戒指?”
乔凡娜一听,心中哀呼一声不妙,她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季牧予握得更牢。
她的无名指上,本该有二人的结婚戒指,可她上班时间从来不戴,因为这家律所原则上绝不会录取已婚女士。以往季牧予来美国都是直接到家里等她,谁能想到今天他会意外现身?要是被季牧予知道她不戴戒指的真实原因,那她恐怕会被绑回意大利,再也不能出来工作了!
她快速收起异色,尽力表现自然,“可能是早上洗脸取下来放在浴室了吧!呵呵~那个,快到午饭时间了,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周围有一家……”
“你还在狡辩?”季牧予看向她的无名指,“戒痕都浅了,还说只是今天没戴而已?”
乔凡娜眼前一黑,深知大难临头,都准备黏上去撒娇求饶了,却听见一阵敲门声响起,打乱了屋内令人窒息的氛围。
“Giovanna,打扰了!”
“老板怎么来了?”乔凡娜暗自松了口气,眼神请示了一下季牧予,季牧予什么也没说,起身从她的办公椅离开,转而坐在了对面的客椅上。
乔凡娜整了整着装,神色恢复如常,走去帮安德森开门。安德森难掩笑意,进门后直接越过她走到季牧予身边。
“Mr.Ji,您的秘书已经把情况向我说明了,我来跟您谈谈具体细节。”
季牧予淡淡应了一声“嗯”,安德森就坐到了乔凡娜的办公椅上,乔凡娜站在二人中间,心想到底该站到谁的身边去。
她斟酌着,现在是工作时间,安德森又不知道两人关系,所以她提步准备去安德森那边。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利剑般的光芒射到她的身上,她回头一探,妈呀!季牧予这是要用眼神谋杀亲妻啊!
乔凡娜立刻转向,刺溜一下就跑到季牧予旁边的椅子坐定。
“Giovanna,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没有事先跟我报备?是怕别人抢了你的生意?”安德森打趣道。
乔凡娜茫然地摊手,“什么事啊?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又看了看隔壁的老公,一派悠哉悠哉,原来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这时安德森也起了疑,他问:“难道你们没有事先商议好?”
“没有。”季牧予仍然专心转笔,“这件事该由你通知你的下属。”
乔凡娜被吓得抓紧了扶手,她完全猜不到季牧予又要搞什么原子弹突袭。
“哈哈!好吧!那就由我安排!”安德森敲了两下桌面,吸引乔凡娜的注意,“Giovanna,明天起你就不用来上班了。”
“What?!”乔凡娜拍案而起,“你……你们……是要辞退我?我工作以来,从没有出过错,你们不能这么做!Anderson,你不能给我个正当理由,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安德森被她急躁的模样逗笑了,季牧予也侧目看向她,愈发觉得这样的老婆有趣极了。
怎么会有人在工作时稳重大气、精益求精,却在面对他时换上另一幅面孔,变得动不动就受惊害怕,急红了眼,他有这么让她害怕吗?
安德森嘲笑够了,就解释道:“我没有要辞退你!只是要外派你去处理一桩案子。”
“外派?”乔凡娜有意瞥了眼季牧予,“去哪儿啊?”
“华夏。”季牧予说。
“我……我对大陆法并不精通啊!”
安德森摇摇食指说:“不用在意!只是去帮Mr.Ji完成一家新公司的上市,你一定可以超标准完成。”
“那Ms.Taylor的离婚诉讼怎么办?为了这个案子,我前期准备了很久!”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亲自接手,你全力配合Mr.Ji即可!”
乔凡娜再次坐了下来,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怒气。
季牧予此招一出,就等同于逼她丢了一个名利双收的好机会,她不是不愿意帮他,可他为何偏偏选在这个时候把她支走?摆明了故意整她嘛!
季牧予知道她心有不满,难得出言安慰道:“你放心,我给的佣金不会比Ms.Taylor给的少。”
“你知道我在意的根本不是钱的多少!”
安德森见对面两人剑拔弩张,雇佣关系还没开始就僵化,这可怎么得了?
他可不想因为下属的无礼,失去了哈斯特这棵大树,于是他正色教训起乔凡娜来:“Giovanna,你有权利不服从我的安排,但是,我也有权利换一个服从我安排的人坐在这间办公室!”
乔凡娜头顶的气焰瞬间被安德森狠狠踩灭,连带着眼里也失去了光采。
她无可反驳,这份工作更是万万不能丢,于是她立刻垂下头,道歉:“Sorry……”
季牧予的心像被人戳了一针,尖利地疼着。他箍紧手中的笔,重重地说了句:“你不需要道歉!”
乔凡娜半掩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惊异,季牧予转而把视线投向对面的安德森。
他浑身上下都在发出一个信号,那就是雄性的战斗渴望,一种只有在保护伴侣时才会激发出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戮气质。
他说:“季家少奶奶的一句道歉,恐怕你们老板还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