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连珠虽然已经基本达至巅峰,同时轻松召唤出两个莲月轮。
可是肉身实在拖后腿至极!!此刻沸腾的血液在身体内奔流,咕咕弥漫着高温的烟。
虫儿不禁伏头一望自己的双手。
妈哒!红彤彤的仿佛要从毛孔里喷出火来似得。
整个一披红挂焰的红毛猩猩~
呵呵一笑,好吧,好吧,若是能有机会,定要换了这一身低级的骨血才行。
大约是她死了以后吧!
虫儿沿着地牢深邃的道路缓缓前行,两弯莲月轮像忠实的保镖跟在身后,火晃晃,替她照亮眼前的黑路。
究竟这伙人会把那个人藏在哪里呢?
虫儿亦步亦趋,都怪莲月轮的火力太强,非但将举刀包围自己的七八人烧成烟灰,就是地牢中原本看守死囚的狱卒,也骇得藏了起来。
早知道就不显摆功法,直接用穿心。
才一晃神的功夫,从地牢中涌动出一些祟祟的脚步声,正在向自己靠近。
太好了,总算有人自动送上门来了!!
虫儿合掌一拍,还不等她洋洋得意,右耳畔上猛地一疼!
有偷袭!
无数带着尾羽的钢箭,像罗织的梭鱼,夹带着倏倏疾速的穿刺声,密密麻麻朝虫儿正面飞来。
准备把她射成刺猬啊!
虫儿柳眉高挑,两弯莲月轮被她的意念轻轻一送,合并为一圆熊熊燃烧的火轮,六月烁金的烈阳一般,冲击向钢箭。
莲月轮极其高灼的焰舌,如火如荼,莲月轮的奇光和钢箭的层层碰撞,发出了阵阵打雷一样的爆裂声。
纵使钢箭再密再疾,但凡相遇,旋即化成缕缕白烟。
断断续续冲上来寻死的人,亦同,眨眼从眼前蒸发殆尽。
黑暗中再也不觉得阴森,满满冲击着高涨的火光与刺鼻的焦灼味。
由莲月轮开道,虫儿步履清风,穿过白烟,直奔地下。
隐藏在钢箭后的狱卒开始发慌,为了压制囚犯的暴动,专门研制出一种,可以同时发射四百根钢箭的微型弩机。
如今,十几架百战百胜的弩机全部推出,然而仿佛失去作用,由着铭煌夺目的火光,将弩机后的狱卒步步压退。
待退至死牢的最底层,不能再退,所有人的心里都是无比绝望,而又充满愤恨的。
有的狱卒,甚至直接跪在地上,或是拔出配刀,准备凭着血气方刚,冲上前跟火光一决死战。
等虫儿真正看清狱卒们挤成一团时,惶惶不安的人群也看清楚了她。
一个美艳至极的女子,从弥漫的烟潮中脱颖而出。
她的一切,她的乌发,她的脸庞,她的脖颈,腰肢,一寸肤一寸肌……
整个人像火色透过单薄的菱纱,放射出某种词汇无法形容的妖媚感。
看起来简直是无比的美好,而又深深地邪恶。
叫人既窥伺,又忌惮的美丽绽放着,粟罂花一般。
此刻美人身后金乌烈阳,红光灿灿一片,也便是视线有所短窄,否则,整个兆通城的地穴中,便是融骨蒸肉的火葬场。
虫儿摸摸耳朵,第一支钢箭蹭破了点皮。
许久没人能伤到她了。
虫儿搓搓耳朵,蓝幽幽的眼眸里映出火热的红彩,散淡一笑。
所有的狱卒,无一例外地
跪下来,呼天抢地言道“女侠饶命啊!”
虫儿问“这地牢里有没有关着一个叫谛知的人?”
“或者,是个妖?”
“也或者,是个什么奇奇怪怪的玩意儿?”
温和的语气像问路的过客。
可是她分明杀人的时候,连眼睛眨也不眨啊?!!
残存的狱卒面面相觑,终于有一个人从极度的惶恐中寻回一丝丝记忆,颤抖着手,举手报告道“我……我……我大约知道,在……在……”
虫儿又搓搓受伤的耳朵,“别结巴了,赶紧把那个东西给我带来啊~~”
“是是是!!”那个举手的狱卒像得了重病,失魂落魄地扑入关押谛知的牢内,将东西带过来。
虫儿耐心等待了一会儿,才见到传说中的谛知,原是一个半成人形,半是兽形的长发男子。
也来不及看清楚对方到底长得什么德行,虫儿问“你是谛知本尊吗?”
男子仿佛受了极大的虐待,浑身遍体都是凌虐后的血痕,有的伤痕甚至能看见森白的骨骼,因为长期不能医治而发炎流脓。
对于妖族,虽然虫儿从来也未多怜惜一分,如今也不会因为谁惨,而对谁刮目相看。
惨状森森然,还是不觉厌恨起朱雀凤族的每一个人来。
男子被命令久了,听有人唤他的名字,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虫儿道“那跟紧我!”
遂从手腕上取下一个金针羽苞,手一抖,绽放出一双华白无暇的巨大羽翅。
天哪!!
明火亮光下,所有跪地的狱卒都看见了那双皎白如玉的翅膀。
那可是皇家的御用羽翅啊!!
虫儿可不管这伙人眼里的讶异,操纵莲月轮涵纳巨力,笔直从头顶向地面穿出,层层穿透地牢的圜墙,凿出一孔丈米宽窄的大洞,直通外界。
霎时间,地底牢狱内天摇地晃,头顶坠落的碎石块大大小小,冰雹一般砸向底下所有的人。
也顾不得会不会被烈火烧死,反正不能被砸死。
残存的狱卒开始抱着头,使劲得往出口逃去,呼救之声此起彼伏。
“咱们走。”
潋回莲月轮,虫儿拽着谛知的一条胳膊,足底蹬风,乘着华白的羽翅,破竹一般干脆,自亲手打造的隧洞中一飞冲天。
由黑转眼便白,摇动的圜墙擦着衣衫飒飒划过,谛知习惯了黑暗的眸子使劲闭着。
光明到,他终于自由了。
他真的自由了吗?
阳光普照,谛知觉得自己终于沐浴在心心念念许久的光河中,徜徉,徘徊。
本想嗅一嗅自由的香氛,孰知,许久未曾闻过女人滋味的鼻尖,迎击全身的猎猎疾风中,竟隐隐藏着一种甘香润喉的香味。
属于虫儿独特的体香。
可是这诱惑人的体香里,竟然夹杂了火烧火燎的炙烤味道,越来越香浓,越来越蚀骨,仿佛要把他的魂儿给烤化了。
谛知忍不住偷看自己的救命恩人一眼。
虫儿的唇抿得紧紧的,像两瓣出水的菡萏,眼眸里佯装着沉寂。
可是额角散落着星星点灯的汗光,被新鲜的阳光一映,愈发纠结挣扎起来。
再看,救命恩人的全身快要烧起来了似的,粉红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