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伏逸!!”焚寂之心的血腕辗转,翻翻出一道道恐怖的红浆,“你去把素素的尸身给我挖出来,如果你还想叫我扶持你的话!”
“去把素素的尸身找到,给我挖出来!!快去!!”
焚寂之心的闷闷郁吼,叫闻者丧胆,见者生寒,震荡在整个圣坛周围,引得庐顶灰渣霜坠。
伏逸见白素素已死的事情,才是最终触动了它的软肋,边是承诺竭尽全力办到此事,边是一顿低眉顺目的好哄。
百无一用是深情,不屑一顾最相思。
无论人,亦或是妖,高的低的,骨子里都是贱的,得不到的总觉得是最香甜,最梦幻,最想要的。
焚寂之心吸噬了几个女子的精魂血肉,邪力大增,随心所欲地操纵着尸傀的四肢百骸,从方台上姗姗起身。
那白衣女子蓦地睁开饱含死水的眼睛,双手将血淋淋的心脏恭谨捧在怀中,傀儡般听话非常。
焚寂之心还有些计划要与伏逸详谈,两个人一前一后朝其他的道口慢慢消去。
虫儿发觉,原来这万人空间也并非地底唯一的所在,仔细纵观圣坛下暗道杂伸,四通八达,大抵是依靠着树石群林的脉络为主线,建筑而成。
若是跟在二人后面,她的心里又十分没底,一则从未与伏逸交手,不知道此人的身手会否与他的狠毒一般,阴鸷殇损。
二则,焚寂之心看起来怪邪气的,俨然不是善茬。
虫儿想还是先找到千目,再去找寒冰玄铁锁链的钥匙。
遂及颠换作战策略,反向朝回走去。
正走着,在乌黑黑的树石中间,虫儿发觉右足泛软,再一看是鞋带松懈,俯身弯腰去系。
就在她弯腰的瞬间,一道坚硬的冷物从她的耳廓斜擦,似射线般划出翜翜然的弧度,又撞击在对面的树石间。
“啪!!”击打的声音不甚大,却在沉浸着幽暗惊悚的环境里格外清脆,回声连连。
“谁?”虫儿旋即俯下身姿,警惕一问,她的视线在陌生的环境中反复扫荡,机警的像只猎豹。
该死,她低咒想,焚寂之心的事情叫她闪神,怎么能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呢?
“你又是谁?怎么敢在金乌林中出现!”从黑暗的稀中走出一位亭亭玉立的美女,这女子同样身穿墨玉色斗篷,阔沉的帽子掩盖着俊秀的上脸,露出来的嘴唇娇如樱花初醒。
“这里可是绝对不许低等侍女靠近的地方,你可真是包天大胆,敢擅自进入禁地!”
美女絮絮叨叨的声音实在像苍蝇一般,盘旋在虫儿的耳畔愈发嘤嘤嗡嗡,叫她觉得熟悉非常,就是不知道是那四大女金刚里的哪一位。
虫儿旋即大声求饶道“冬艳姊姊饶命,我再也不敢靠近这里啦!!”
靠近的美女冷冷一笑,“我可是袭春,难道你眼睛瞎了吗?这么接近也能认错。”
不对!
觉得但凡是地谷里的三百侍女,唯独不肯能认错她们四个之一。
尤其前一日时候,有众多身穿黑衣,手执飞羽的陌生人擅闯金龟泉,险些暴露地穴所在。
袭春不得不警觉非常道“你是何人,赶紧报上名号,否则......”
她尚未吐露“格杀勿论”四字。
“你先追到姑奶奶再说吧!”虫儿呵呵低笑,旋身甩出一物,迎光滑翔,直扑扑得拍在袭春的樱唇上。
“呸!什么暗器?!”袭春顺手执起脸上的软物,映光对照,是一只做工精致的绣鞋。
“混账!你作死!!”觉得自己被人作弄,袭春怒不可遏,看见虫儿跑走的方向是朝着九层香障的位置,紧紧跟在后面。
她追得如火如荼,恨不能将虫儿捉住后徒手撕开,可是那个贼孙跑起来更如足底生风,脚底涂抹香脂一般转瞬即逝。
跑哪去了?!
疑神疑鬼时,与拐角处迎面撞击上其他的侍女。
“哪个没长狗眼的蠢货!!”袭春仿佛撞树一般,仰头栽倒在地,丰臀碰击在坚硬的树石碎屑上,简直要从两瓣碎成四瓣。
“是我!”袭春听见撞人者严肃的声音,举头一瞧,却是艳冬的狭长丹凤眼。
“艳冬姊姊,对不起,我绝对不是在骂你。”袭春周身血液顿时凝固,连说话的嗓门也不觉柔和许多。
“那,骂谁。”艳冬的话语短促而简洁,句里行间透着不容觊觎的威严。
四个女金刚里,冬艳才是真正的女老大。
见冬艳的语气阴寒,袭春不敢再加深冒犯,边揉着自己的屁股,边委屈道
“姊姊不知道,刚才有个小侍女偷偷跑到禁地里鬼鬼祟祟,我深怕她是偷偷去窃取金乌石,故意诈她。”
“结果那贱人用飞鞋袭击我,害得我猛一楞怔,她反像个毛贼一般溜溜跑个无影无踪的。”
袭春深知冬艳言辞苛刻,脾性冷漠,又使得一些好手段,在伏逸王爷面前算得上红人,如今只好主动认错,免得将来出事了,她再被牵连。
艳冬不改穆色,伸手道“鞋。”
鞋?
哦哦!袭春恍然彻悟,主动将鞋子捧在艳冬的手上。
“去吧,我找。”艳冬拿到绣鞋后,朝袭春挥挥手,催她离开。
袭春的任务主要是守护乌金石林,今日太累了,间隙中打了个小盹,结果就有人趁着空档横穿乌金林。
若是被王爷知道,可就保不住项上人头。
不过......袭春转念一想,这艳冬平常也不是在这一带当值的人,看守药先生的重任才是艳冬的责任所在。
为什么她偏偏会出现在乌金林口,而刚才那个贼眉鼠眼的侍女确实真跑来此处,艳冬不会是看不见的。
难道艳冬想要包庇那小侍女?还是这一切都是艳冬自导自演?
否则她偏要去那一只绣鞋,又如何在三百侍女中寻出人来?
越想越觉得自己聪明无比,“艳冬姊姊......”袭春突然朝她谄媚道,“咱们可算是最好的姐妹吧?”
“嗯。”
“那你可要替妹妹守密哦。”袭春怕艳冬不吃这虚套,从兜子里摸出一指宽长的纯黑乌金,递给艳冬。
艳冬知道她在贿赂自己,摆手推开。
袭春赶紧塞进艳冬的袖子里,又在上面拍了一拍,安抚道“这点东西,是妹妹早准备好奉献姊姊的,姊姊只管笑纳就好。”
艳冬不再反抗,把乌金条攥入手心。
袭春见她收下终于安心,边找了个借口,继续返回乌金木林去执勤。
艳冬见她走得无影无边,使劲朝她的背影吐出粉舌,呸呸嘀咕道“可吓死姑奶奶了,险些穿帮!”
转手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去,露出虫儿娇艳如花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