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沧估计受了诸葛辩玑的死命,紧紧追在虫儿身后,一起飞到阴镜的罅裂处。
回头见他不离不弃,虫儿忍不住揶揄道:“你不是要逞英雄,把这面硕大的镜子给临空卸下来吗?怎么现在不去了?跟着我干什么?”
昆沧哼了一哼,他若不是想利用虫儿,早把她的脖子扭断了。
靠及镜面,虫儿掐起牙月环爻的指印,阴镜通道默然打开,将二人转眼吸入镜界。
前脚一入镜界,昆沧眼前由亮转黑,猛得以手遮面,借以适应光线的变化。
正是机会!
虫儿趁此良缘,猫儿一般沿着镜宅的走廊,朝里钻去。
边跑边拔出飞针,将两侧照明的烛火逐一射灭,将走廊里搞得昏黑一片,加之错综复杂的廊道,须臾将昆沧甩得不见踪影。
“王八蛋!你给老子滚出来”
只听见昆沧自背后魔鬼一般的咆哮,和凌乱不堪的步伐。
虫儿记忆犹新,熟门熟路,须臾溜到曾今住过的闺房,秦小凤和红莞听见昆沧鬼吼鬼叫的乱喊,就知虫儿来了。
两女既是紧张,又是兴奋,与虫儿顺利汇合。虫儿一针打掉秦小凤手里的烛台。
整个宅子真正的黑了下来,红莞机灵,一把捂住秦小凤的嘴巴。
虫儿满意道:“不要大声,咱们最好偷偷摸摸溜出去。”
细听昆沧已经不再大声叫骂,估计也在寻找黑暗中的动静。
事不宜迟,再对红莞说:“割影刀已经到手,镜宅出自于你的邪幻,你最熟悉,咱们赶紧去砍断五根鮶杀。”
自由!自由!
红莞激动不已,连连称好,两手拉起虫儿和秦小凤,三人踮起脚尖,摸黑沿着墙根,朝大门湍步溜去。
奔命许久,三人终于紧张万分地跑出镜宅,宅外罡风熏烈如旧,头际天象混淆,星月肆意飞蹿,云层断如狂草。
正是大乱之际。
事不宜迟,虫儿将手心的割影刀亮出,叫红莞赶紧施法去除镜宅下的五根鮶杀。
红莞哎呦一叫,哀惨得仿佛被踩到尾巴的小狗,可怜巴巴道:“好冤家,我一看见此刀便浑身发怵,您可行行好,帮我一把,姐姐永远记得你的好。”
虫儿见她杯弓蛇影,无端觉得可怜可叹。
叮嘱红莞照顾好秦小凤,自己撑起金针羽苞乘风而起,飘飘悠悠地浮在五根鮶杀附近。
若是拿这小刀割锯,怕是上千年方能割断其中一根。
那才是笑掉大牙!
虫儿屏息凝神,将割影刀托举入手心,借助乱晃的光线,照准鮶杀之一,使劲一送。
那柳叶小刀身量轻如飘絮,飞逝起来十足的速度,眼未眨,刀身已经绕着五根鮶杀的柱体滑过半圈,胜似月照筋斗云,转瞬十万里。
只听“崩崩崩崩!”刀石之声跃然半空,虫儿看不清楚刀影,只觉得需要不停地扭动腰肢,小心翼翼避开割影刀的袭击。
难怪红莞不肯来施手,md,她这种身子就能扭来扭去吗?
害怕自己无意间被割影刀伤害,大约待它转及上百圈后,虫儿挑起鱼脊,借助残存的月色,散发出粼粼刀光,一一对应割影刀飞逝的方向,寸削寸减。
红莞凝眸叫道:“连大,事成了吧?”
鱼脊的折光阻碍了割影刀的进程,虫儿趁着缓势,用裙角包住细手,飞身上前一把捏住割影刀。
“好痛!”割影刀锋利的尖刃,不禁划破虫儿的手掌,抛开破碎的裙角,虫儿赶紧连刀带血珠一并塞入嘴里。
那快刀在嘴里却是安静的,散发出神秘又深沉的气场,果然不是凡物。
嘴里……
妈呀!!
虫儿吐吐口水,都不知道几人含过此刀,真是恶心!
飞向红莞二人,合羽回应道:“大功告成!”
三人小心庆祝几句,红莞突然反应道“鮶杀已断,为什么我感觉自己还是身体匮乏呢?”
虫儿严肃道:“估计是关久了,需要调理,赶咱们出去后,吃点铜铁调补一下。”
秦小凤觉得有趣,噗嗤笑出声来。
黑处,谁也没有留意。
突然,有人背后说话,“只怕你们谁也走不出去了!”来者不善,一把将秦小凤提高半空,准备摔死在地。
是王八蛋昆沧!!
秦小凤垂死惊叫,凄厉的声音在罡风中格外瘆骨。
虫儿没想到昆沧会来得如此迅捷,极快沉静下来,将手扣成鹰爪状,一把扣死还在惊呆的红莞。
“昆沧!你干什么!快住手!”虫儿鬼使神差一把扯开红莞的衣服,露出镜子般的光洁身体,和左臂间的阴珠。
阴珠红艳,镜身清爽,交相辉映,看起来犹为夺目。
“你看!阴珠我找到了!”
昆沧被她诈住,愣了微愣,红莞见自己被莫名拔个精光,气急败坏尖叫道:“流氓!流氓!你到底是向着谁?”
眼见昆沧在昏黑中,居然认真地看自己的身体,红莞顾不得被封死的喉咙,护住胸前,哇哇哭叫着蹲下身子。
虫儿趁着乱机,佯装俯身去捉红莞,她只这么一躬身,身子尚未站直,手中的鱼脊剑剑尖已向昆沧小腹上刺了过去。
昆沧惊呼,大手提起秦小凤朝小腹格挡。
虫儿早知他会利用人肉盾牌,这一刺其实仅为佯刺,待昆沧将秦小凤的身体降低时,虫儿的鱼脊已经同时滑回胳膊肉里,赤手揪住秦小凤的腰带。
昆沧再愣,虫儿使劲一扯,同时借力高跃,将戴着护腕的手臂朝昆沧的大光头狠狠一敲。
“痛死老子了!!!”
昆沧架起双手合十,阻挡脑袋上的重袭,不得已放开秦小凤。
双强相击,两人手臂上和头顶各是一麻。
昆沧粗鄙道:“隐浓,你他妈到底是假装帮助丞相,还真让丞相算准了,叫我多防备你!”
秦小凤滚落地面,虫儿再接再厉,继续暴敲昆沧的大头,边道:“可惜你太蠢,盯得住我吗?”
回首喊道:“红莞你衣服穿好了没?赶紧来搭把手!”
但听得铮铮铮数声连响,昆沧皆是以手臂阻挡虫儿的砸击,既不见他再叫痛,也不见他呲牙,真如敲在木鱼上,徒有空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