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儿舌尖卷出叶片,抵住门齿可劲儿一吐,那薄薄的叶子倾时飞旋如刀片,“咻”的一声干脆利响,薄叶已经载满电光的狠色,绝决地直割向樱祭夜的喉咙。
樱祭夜眼尖脑灵,敏捷撒开手来,把虫儿推开一侧,偏头稍避。
叶子最终只划破他的颈侧,没有伤及要害。
又见一道疾闪凌空劈来,他的脸庞在那瞬间的白炽中变了颜色,水绿色的眸子总算蓄含杀意,变成一汪冷泉。
“你居然要杀我?!”
樱祭夜生硬摸了摸脖子,一线血红在线条完美脖颈间,分外清晰。
虫儿狠唳的目光藏在闪电之后的阴影中,凭什么自己不能杀他,难道等他来杀死自己吗?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虫儿趁黑翻身跃起,将身子错低,脚下一如秋风猎猎盘扫,打算借他气恼之机将他抵倒,然后再扑上去补上一刀,将这浪子一刀毙命。
否则根本不可能胜算他。
樱祭夜似乎早看透虫儿的如意算盘,待她腿脚扫来之际,腾空轻跃如雄鹰展翅,轻松躲避危机。
看来他吃了果果之后,身子已经没先前有那般酥.软无骨,甚至当面大大咧咧得逗玩起女人,甚至危及自己这个救命恩人的性命。
虫儿多少后悔自己错看了他,樱祭夜就是东郭先生拯救的狼,农夫怀里捂暖的蛇。
根本不值得可怜和同情!
调整姿势隔空斜劈一掌,几乎提起九分真气汇聚一处,希望可以唬住樱祭夜,让他产生片刻错觉,再借机遁逃。
虫儿想得是极美的,待掌心几近他左胸怀处,他潇洒抬起左手,游蛇一般与她的手攀环缠绕,一环接一环,绵柔的技巧将虫儿的猛力寸寸消减,最终那手仿佛狡猾的鱼儿一般游窜到虫儿的腋窝处。
随即,樱祭夜贼笑一声,借着并起中食指,朝腋窝里略一钻点。
半空适时炸一闷雷!
嘶!
虫儿不禁咬牙忍痛低呼,那被点的胳膊顿时如万只蚍蜉嗫咬,麻痛失觉。
“看来三年来你功夫学得不错!”没有闪电的照射,樱祭夜邪魅的声音自幽暗处传来,别有一种韵味。
功夫不错?那就是说她功夫差劲呗!
他的戏谑之词无疑在虫儿心头胜怒火上浇油,她气急败坏朝他再发起一轮猛攻。
虫儿用招完全凭借蛮力,只想在几招之内打倒他给他好看,樱祭夜却对付得游刃有余,见招破招,每次在拆她招式之后总故意用手补点一下那里的软穴,几番对阵下来,虫儿整个身体麻成一团瘫软坐地,嘴巴溢出嘶嘶的痛声。
“还有什么招式吗?”樱祭夜不齿问道,大概在他看来自己就如同只软脚鸡,毫无威胁。
可是她有她的自尊,虫儿隔黑望着他的身影,自地上抚手探触一方棱石,嘴里破口而出“看镖……”
话音未落,两瓣嫩唇意料之外欺身霸来,提前死死封住虫儿的嘴巴。
虫儿惊吓过度,突如其来的境况叫她浑身解劲,手里的石头咚咚坠滚在地,如同她的心,似乎垂悬在地,失去平衡。
闪电再次亮起,虫儿睁眼看见樱祭夜半跪在自己面前,纤长的睫毛随着口唇间,强烈的呼吸起起伏伏,翩翩起舞。
突然樱祭夜妖绿的眼睛一下子睁开,像含着水光那样深深的将虫儿望进里面,然后以手轻轻的覆住了她的双眼,继续纠缠吮吻,势要释放许久以来的积念。
唔……
虫儿唯一能应对此景的就是要紧牙关,就当被狗舔了。
樱祭夜见她无动于衷,两只大手使劲攥住她后背,势要把虫儿揉进他的身子里去,情意绵绵地低哼道“配合点,让我好好检查你的嘴,还有没有害我的暗镖……”
虫儿被他堵得喘不过气,娇滴滴的哼喘连她自己也大吃一惊,抬手推开他反被他缠固得更紧,虫儿哪里受过这等逗.弄,脑中一片空白。
不行,不行!虫儿灵魂深处默默呐喊,这是她的初吻!!
虫儿重新瞪大双眼想把樱祭夜看个透彻,眼前这该死的玩意儿刚刚还和鬼谷女做一对交颈鸳鸯,此时只专心在自己嘴里详细作检查,一副极端销.魂的冶艳姿态,沉醉不可自拔。
她怎么可以让一个浪子随意拿走自己的初吻,她的初吻是留着给……
是留着给……
独孤斩月或许根本不屑她的吻,原先没有机会给他,现在居然被无耻的夺走,自己此生再也给不了他……
虫儿换掉眼里的迷乱,换上愤恨的眸光,朝那忘我的樱祭夜熊熊喷发。
他灵犀感应,再睁开眼深深的看着虫儿,好像谴责虫儿做了什么错事一般,然后又一次用手蛮横捂住她的眼睛。
他的热情迅速传染了她,虫儿脑中的独孤斩月,身影似乎有一瞬模糊起来……
鬼谷女索魂的声音自背后倾袭而来,“夜,你果真为她而来!”
那声音无疑寒彻噬骨,如天际闷雷在我们头顶炸响。
樱祭夜立即变个表情,吻虫儿时的痴迷荡然无存,立马换上阴谋得逞的坏笑,他覆手把乏力的虫儿一把推倒在地,邪魅的眼神不再看她,只全身心投入到鬼谷女的身上。
他无耻阑言解释道“美人儿勿恼,你知道我身子软嘛!根本离不开你的照顾,再说这小妞长得眉清目秀,直接杀掉太可惜,我先玩玩罢了……”
玩玩?罢了?
虫儿突感天旋地转,强烈的自尊心被狠绝刺痛,他那麽用心用力地吻她,害宠儿险些错以为,他对自己是有情的,原来只是玩玩!
他有欲无心地玩弄她人生第一个宝贵的吻。
“樱祭夜,你混蛋!”虫儿提起最后一丝气力扑身上前,就是死也要与他鱼死网破。
樱祭夜不正眼瞧她,只拿眼角斜她片刻,眼神里夹杂着不屑与厌弃,冷酷无情得像是刚从冰窖里走出来的陌生人。
一个人如何才能做到反复无情,判若两人,这世间恐怕只他一个!
不见他抬起衣袖,只觉他扬起的大手宛若电闪雷鸣一般,无声无形地劈在虫儿的颈部。
痛死了!
脖子顿时被剧痛卡死喉咙,一口新气提不上来,整个人昏沉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