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潘家人呢?都死绝了?敲门许久也无人应声”
苏浅抬脚踹开大门,一阵阴风袭面而来“我去,这是什么情况?尸横遍野”
李沐阳蹲下借用树枝查勘“这些人的死亡时间不超过三天”
“你是仵作?”
“浅浅你看我的样子像是仵作吗?”
“看着像是逃婚在外的贵公子”
“那你可就看走眼了,我可不是什么贵公子”
李沐阳苦笑一声“不过是无家可归,找不到故乡路的浪子罢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李沐阳你好像从未讲过你家人如何,你家在哪?很远吗?塞外?”
“嗯,很远,远到我找不到回去的路”
“那你是怎么过来的呢?”这人说话还真是有趣,苏浅还从未听过这天底下有人会忘记回家的路。
那可是家耶,怎么可能忘记回家的路呢?回不去还有情可原,这忘记了?莫不是拿她寻开心?
“怎么过来的?”这把李沐阳问住了。
他怎么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按理说他该是魂归故里前尘尽忘,再战轮回才对。
一觉睡醒莫名其妙经历那些似真似幻犹如泡影的世界,这让李沐阳不禁怀疑眼前的一切是否真实,顺手掐了一把苏浅。
苏浅吃痛打掉李沐阳的手“你这人也是不理我便罢怎么还动手?”
苏浅意味深长的说“欺负弱女子非大丈夫所为”
李沐阳不疼不痒的给回了句“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苏浅每个字都懂怎么连起来就听不明白了,她问李沐阳所言何意。
李沐阳说“我是为了判断我们是否进入八卦阵中,据我所知八卦阵会干扰我们的视觉”
“那为什么不掐你自己?”这才是苏浅计较的。
李沐阳朝着苏浅脑袋就砸了一下手炒板栗“是不是蠢?我自己的吃痛算不得数”
“你!”
“行了,我们往里面找找看有没有活口,死尸会说话不过我没研究过。”
“死人还会说话?”苏浅打了个寒颤,她怎么感觉李沐阳说的那么吓人呢?
李沐阳没有理会苏浅,自己去翻遍整个潘家。
“喂,李沐阳你等等我呀!”苏浅甩甩身上的鸡皮疙瘩追了上去。
李沐阳每每打开一间房便能看见横死之人。
“咦?那是中寒冰掌而死的”
在李沐阳带领的视觉冲击下苏浅看死人已经习以为常,时不时还提点两句“这个是被烈火腿踢断脊柱而死的”
苏浅记忆力非凡熟知记录在册的所有武学,记忆力和天赋没有一丁点关系。
她如今不过是绣花枕头,就那三脚猫的功夫出去还不够丢人的,不过对付寻常的人足以自保。
苏浅当年钻研最深的便是腿上功夫,逃跑虽说算不得一流,也差不到哪去,打不过跑的过就行了。
“那有封信你过去看看”
苏浅拿着信泪目
苏浅不干了“凭什么是我?”
“不是你难道是我呀?”李沐阳动手将悬在梁上的女子放了下来“没有多余的伤痕,这个不一样她是自杀的”
苏浅手里拿着信已经是泪流满面,“真的是太惨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女子?”
“怎么了?”李沐阳站起来将苏浅手中的信纸拿了过去。
“邹君拜上,那年花河,断桥之上与君初见一遇倾心,难相忘,媒妁有言,妾心欢喜,守身如玉候君塞外归”
“吾心凄,恨君生,一别无归难相见,相思豆牵红线,梦中温存渡情边”
“吾收口信一封,君归西天独逍遥,熟不知妾心断肠如刀割”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君生我未生,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妾身不怨独活,今生今世惟愿汝妻,潘家不腐尸一具,还望合葬花吟墓”
“金莲绝笔”
“喂!李沐阳你为何这般看我?怪渗人的,扭头”
李沐阳把潘金莲的绝笔信随意丢去问苏浅“浅浅你说王源不会是让我们把潘金莲的尸首送到邹家吧?”
“咦?按信上所言,潘金莲和自己心爱之人皆命丧黄泉,难道是?”
“是什么?”
苏浅搞什麻玩意?说一半留一半的,李沐阳搜遍自己的记忆也没想出两具死尸能做什么。
“是冥婚”
“哦~,是冥婚呀!额,那是什么鬼?”
“就是把不幸夭折但是真心相爱的人埋葬在一起,生不得同时死愿同往,这就是冥婚,简言之就是亡者的喜事。”
“还是去找王源问个清楚为好,带着潘金莲一起,省的跑二遭”
“不用那么麻烦,我养着乌鸦,让它们给我送口信,多则三天,快则一日,乌鸦必返”
苏浅没等李沐阳应声便吹响哨音,三短一长,哨音尖锐,乌鸦扑腾着翅膀飞到枝头,乌鸦啼叫凄凉。
苏浅捡起信在背面写“送尸与否?”
她走出宅大院伸出胳膊让乌鸦架上,将信绑挂在乌鸦腿上。
“这行吗?”李沐阳听说过飞鸽传书,可是这乌鸦传信靠谱吗?再者这飞鸽传书已经鲜有人用了,多半是安全系数太低,书信内容容易泄露。
“为何不行?丝丝经常帮我传递消息”苏浅安抚安抚羽毛轻推它一下,乌鸦展翅高飞。
“既然如此那先出去,我们去置办一辆马车和棺材,总不至于与死尸同车而行吧?”
“唔,那倒是”苏浅让安伯抗起这痴情女子,三人快速出去。
兵分两路,李沐阳苏浅去置办吃食酒水,安伯带着潘金莲去置办棺材和马匹仆人。
约莫一个时辰李沐阳苏浅满载而归,而安伯已经侯在马车上。
李沐阳伙同苏浅喝了不到一半酒水乌鸦就回来了,腿上挂着一小布条,上面写着“不错,君有成人美,辛劳拜谢”
末尾还有王源画的笑脸,苏浅笑骂“多大年岁了,还跟孩子似的”
“别叨叨了,赶紧上路,莫要误了人家的良辰吉日。”
苏浅连连摆手“不慌不慌,这冥婚之路不可仓促着急。”
“呵,说的跟你知道一样”
苏浅深吸一口气“我自然知道,我曾出送朋友自然清楚,冥婚得赶夜路,先歇会”
“啥?得赶夜路?”李沐阳心里打了个退堂鼓。
“怎么怕了?你一个大男人还怕诈尸不成?”
“原本不惧的”李沐阳灌了一口酒,面色微红,离醉不远了,他不会放任自己神智不清的,当即不再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