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胡斐本想打电话问候一下匡艳,看看他们母子过得怎么样,可这么长时间以来她都没有来过一个电话,这让胡斐有些犹豫,总觉得她要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也就不想去打扰她了。
既然来了县城,胡斐就驱车去公司里走了一圈,杨倩兮果然是个做生意的聊,管理企业井井有条,这让胡斐放心不少,叮嘱了总经理杨梅一番,就驱车往麻子营乡里赶,今天跟孔征达成了交易,这各种得失要尽快跟顾启兰交代一下。
不出意外的话,胡斐相信孔征会马上让柯轩空降麻子营乡,而柯轩做的第一件事情一定会是清除自己在麻子营乡的影响。
胡斐回到麻子营乡政府的时候,已经是下班的时候了,胡斐将车停在前院的工作区,下车直奔顾启兰的办公室。
“书记,这么着急赶回来,乡里又没什么事。”
顾启兰起身给胡斐倒了杯热水,“今天市委组织部的人来考察你了,考察得很仔细,几乎把乡里各个办公室都走了一遍,跟很多同志谈过花了,他们是不是做得太仔细了?”
“还行吧,毕竟干部考察评议本身就是件很严肃的事情。”
胡斐呵呵一笑,脑海里闪过李国军那种国字打脸,嘴唇一撇,一抹冷笑跃然而上,李国军呀李国军,老子现在可不是当初那个被你当成棋子的涉世未深的年轻人了,想要吃了老子,你老小子也要有一副好牙口啊。
“对了,启兰同志,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
胡斐喝了一口水,放下瓷杯,“县委已经同意了我们乡党委送上去的方案,由你担任乡长,县长孔征的秘书柯轩空降来担任乡党委书记,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啊,这怎么会呢,县委又开出了什么条件?”
顾启兰闻言一愣,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县委怎么会这么快改变主意,全盘接受了乡里的计划?
随后,她就意识到一定是胡斐在后面做了大量的工作了,胡斐对麻子营乡的确是呕心沥血了,也不知道他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县长孔征这个人志大才疏,掌控欲望极为强烈,麻子营乡取得这么好的成绩,而跟他这个县长却毫无关系,这让孔征怎么受得了,尤其是现在江连泽书记调走,孔征更是觉得无人能够压制得了他的,胡斐是怎么让孔征让步的呢?
哪怕是有江书记撑腰肯定也不够,毕竟,江书记要走了,孔征也未必会给他面子的。
“也没什么,豁山区那边想让我过去担任常务副区长。”
胡斐淡然一笑,摸出一颗烟点燃吸了一口,“不过,这一次我也把孔征得罪惨了,接下来我们乡里的日子肯定不会太好过,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不管日子好过不好过,但是,乡里能有现在这样的局面来之不易,别说柯轩只是当过县长秘书,就是县长要来破坏这大好的局面,我们也不能答应,几万群众也不会答应!”
“书记,那你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豁山区的常务副区长啊。”
顾启兰狠狠地吃了一惊,想不到胡斐居然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常务副区长距离区长只是一步之遥,以胡斐的能力,这根本不是任何问题,尤其是豁山区又是雍州市经济建设最好的几个地方之一。
“无所谓了,反正我还年轻机会还多得很,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商量出一个方案来应对,我相信孔征会马上就让我把书记这个位子空出来的,这样有利于柯轩来清除我在乡里的影响。”
胡斐自然不会说自己是经过仔细抉择权衡利弊的,这个时候,能够装得更伟大一些,何必错过机会呢,更有利于收拢乡政府的人心。
“柯轩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秘书而已,走路都是下巴朝天的那种人。”
顾启兰眉头一皱,“书记,你也不用担心,院子里的人都知道麻子营乡能有今天都是因为你的缘故,就算是你走了,这里也将永远是你的家。”
“而且,如果破坏了你做出来的规划,我相信乡里的工作又会变得乱七八糟,好在农田水利那些已经有了很好的基础,柯轩总不至于把水库给填平了吧?”
胡斐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担心的就是之前为麻子营乡制定的五年规划纲要会被废除,现在有了顾启兰的承诺,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柯轩要是聪明的话,不会马上从这方面动手,他首先谋求的就是要站稳脚跟。
而且,最新调整的党委班子人选是他和顾启兰仔细商议过后的,柯轩要想站稳脚跟,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更何况他胡斐也不是好惹的,真要是闹大了,大不了一拍两散,估计孔征也没那么大的胆子,这可是农业部都很关注的试点工程呢。
“那就这样吧,明天一早召开党委会议,把事情敲定了。”
胡斐吸了口烟,看着顾启兰。
“好,我同意书记的意见。”
顾启兰点点头,眉头一皱,“书记,你不会真的要马上就走吧,用得着这么着急?”
“启兰同志,不是我着急啊,是孔征着急了。”
胡斐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干了这么些年县长,经济一直没什么起色,现在好不容易麻子营乡的农业有了让他扬眉吐气的曙光,他怎么会不想早日抓在手里?”
“我估计过了元旦节,我就要走了。”
胡斐长长地叹息一声,“过几天召开乡人代会吧,把你的事情敲定了再说,你放心,麻子营乡我投入了全部的精力,不会任由别人来搞破坏的。”
“有任何压力,我都会帮你扛着,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县委常委,孔征也不敢逼得过火的,他要是老老实实地抢点功劳也就算了,要是想要胡乱插手的话,那我就狠狠地扇他几个耳光,让他知道,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
顾启兰愕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胡斐,她没想到胡斐居然敢这么说话,难道他有什么底牌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