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飞来到西安的第三日,西安局势趋于平静,百姓们种痘也种得差不多了,那些不肯种牛痘的死硬份子,段飞也懒得强迫他们,事实会证明谁对谁错,那些人自己愿意冒死,段飞又管他作甚?
卯时正的时候,两位钦差率队离开了西安城,西安府的四座大门也几乎同时开启,滞留在城中的人们纷纷离去,不过秩序井然,已经没有前日的惊惶,许多人向西,向北而去,准备返回家乡,他们还是相信朝廷的,相信亲自示范种牛痘的钦差大人,天花对他们而言已经不是威胁了。
段飞一行离开西安后向西北度过黄河来到咸阳,因为渡河缓慢,来到咸阳已经是巳时末,大军在咸阳休整了一下,拔营的时候段飞却突然下令改道向北,大军加向平凉府赶去。
除了有限几人外没人知道为什么不先去凤翔,事实上据上官杰交代,还有分析无缘从邵珈钰那里得来的消息,此次魔教陕西传役的计划之中,平凉才是真正的重点,所以段飞对外宣称要去凤翔,虚晃一招之后却直扑平凉。
平凉市位于陇山东麓,泾河上游,是关中西去北上的古道要冲;又依六盘三关之险,自古为屏障三秦、控驭五原之重镇,是中原通往西域和古丝绸之路北线东端的交通和军事要冲,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魔教选择在这里动,是很有道理的。
平凉军事地位很重要,经济上也很达,它是陕甘宁三省交汇的“金三角”,陇东传统的商品集散地,素有“旱码头”之称,而且这里天高皇帝远,又不是府西安,在此展不容易被察觉,不仅隐秘而且还具有一定的缓冲性,只要西安一乱,朝廷便会忽略这些‘偏远地区’,到时候就算在平凉拉起大旗造反,只怕朝廷一时都不会察觉。
事实上情况一直按照魔教预定的步骤顺利展着,平凉的天花刚开始蔓延的时候,官府反应极慢,当现不对的时候,他们急于将事态控制住,采取了一些不必要的极端措施,譬如隐瞒不报,直接灭口毁尸等等,激起了极大民愤,并且将恐惧迅传播开,令钧天教迅招揽了许多信徒。
随后官府终于再也控制不住事态,只好逐级上报,魔教又出动高手,采用暗杀的手段阻止信息向京城传播,锦衣卫陕西分部的脑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接连刺杀,以至于不能及时传回情报的。
情报好不容易传到京城的时候,以平凉为,周边府县的情况已经恶化,当官的不是被刺杀就是逃了,下边士卒逃的逃,加入钧天教的加入钧天教,魔教其实已经将平凉、凤翔、庆阳三府控制在手中,就在这时,京城里传来消息,正德传旨,命钦差段飞带一千人,其中包括五百锦衣卫以及五百名太医、翰林医官在内的大夫们出京了。
得到消息的时候魔教教主眀尊陶天雄正在西安,听说段飞才带了那么点人来陕西,他差点仰天高呼‘天助我也!’,顿时打起了袭击钦差队伍的主意,不过老奸巨猾的他布置好一切后立刻溜回平凉等候消息,随后奉命假扮难民冲击钦差队伍的人现上当,钦差一行何止一千人!那是足足五千名人手一支火枪的锦衣卫和神机营混编队伍啊!
灰溜溜的数千‘难民’留在西安城外等候命令,结果钦差入城后城内按照计划很快生变乱,四门齐锁,喊杀声震天,城外的人按照计划并未参与,本以为几十万被挑唆的百姓要冲开南门轻而易举,事实上也差点儿就冲开了,段飞的及时出现让魔教的‘火种’计划成为泡影。
城外的魔教弟子与城内失去了联系,他们不安地等了将近两天,终于等到了翻墙而出的邵珈钰和管箫寒等四人,他们趁夜离开西安,向平凉而去。
就在段飞离开西安的时候,管箫寒和邵珈钰风尘仆仆地抢先赶到了平凉,魔教教主眀尊陶天雄,立即召集魔教重要干部,在平凉府衙的公堂之上,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
管箫寒的到来令现场气氛有些尴尬,许多在场的人前段时间还打算潜入京城将这个想造反的小妖女干掉呢。
不过陶天雄还是很有城府的,他不动声色地请圣女上座——白莲圣女在教中还是很有地位的,甚至过了四大护法,仅次于教主眀尊,然后陶天雄开始询问邵珈钰西安那边的情况。
邵珈钰很坦然地将西安生的事诉说出来,一面说一面观察教主面具后那双眸子透出来的眼神,白莲教中最神秘的人就是眼前的教主还有旁边坐着的圣女了,他们两位出现在教众面前的时候不是戴着面具就是化了妆,自从圣母诡异地闭关而死之后,就没人知道眀尊的真面目,同样,作为圣母的徒,圣女的真面目也成了个迷,或许只有那位与她关系最为亲密的守护者才知道了。
邵珈钰现自己说到西安全面事败的时候,高高在上的教主眼神里居然毫无变化,城府之深令人心惊,等他说完之后,大堂上一片安静。
过了许久,教主才平淡地说道:“玄天大护法,你说我们情报错误,导致袭击钦差队伍事败,因为钦差带来新痘种,并且应对得宜,以雷霆之势镇住了乱民,导致我们传种之计事败,那为什么你们捉住了那个无足轻重的小子时,为何不直接杀了?反而带回分舵,导致段飞寻香而至,令分舵被毁,诸多重要会员被捕?”
这个问题管箫寒已经帮邵珈钰想好了说辞,他心中无奈,只好暗运功力,将老脸逼得有些涨红,他回答道:“那是我的一念之差,那小子长得憨头憨脑的,我一时动了爱才之心,想收他做义子哩……不过事实上我怀疑段飞只不过是虚晃一招,他那晚的行动绝对是有预谋的,事后我们才现当时他数路人马几乎同时到达分舵附近,瞬间便完成了合围,很显然事先有人暗通了消息,最可疑的人自然是事后成了锦衣千户的那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