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8 这惊不惊,喜不喜(1/1)

不过看了看对面的漆盘,小道士打消了这个可怕的想法。

因为那只盛了两菜一汤,少得还是一盘鱼,饭团也只有小小的一个。

连最尊贵的京姬公主殿下,都只吃这么一点。哎,这想来便是日本人的习俗了。

吃得这么少,怪不得,日本女人个个都长得娇小玲珑,胸前还全部,平的很。这不吃够,哪能长?瞧瞧人家朱雀儿,她一样小小的,但胸前却是大大的。为什么啊,她吃得多啊。

正胡思乱想时,木房一响,一人进来。

正是,京姬殿下!

之前在一堆日本女人的簇拥之中,小道士便觉得,真姬殿下要格外娇小些。这次单独出现在自己面前,小道士才发现,她最多只到自己胸前。

嗯,确定了,这就是个孩子。

还是个可怜的孩子。

这孩子,多可怜啊!

为了表示庄重,她重新换了衣物。于是,身上本就重重叠叠的她,更多了好多重重叠叠。

小道士略略一看,就知道,她身上穿了差不多二十重衣物。还不都是轻衣!

啧啧,这么多衣服啊,我去,这怕得要有三十好几斤。这貌似比她的人都要重啊!

穿成这样,还能走路?还能走得这般轻柔?小道士觉得,自己应该佩服一下日本女人。

京姬殿下依依行来,款款坐下,盈盈长拜,用娇柔的声音,温柔地说了几句话,然后羞涩一笑。

这一笑,便是看不清,小道士也能感觉到,那悄无声息间荡漾开得,温柔和娇羞。

于是,小道士的心便是一酥。

然后他看到,真姬殿下伸出双青葱般的手,轻轻地,去解那轻衫。

他的心,立时悬到了嗓子口。

孤男寡女啊,共处一室啊,还是和全日本国,最尊贵、最美丽的女人!而这份美丽,即将在他面前,揭开神秘的面纱!

这能不期待,这能不紧张?

在小道士的屏息凝视中,轻纱缓缓滑落,露出了那真容。

然后,真姬殿下微微一笑,笑得极自得,笑得极骄傲!

然后,小道士如遭雷击!

这真的是,好、好、好丑啊!

但见一对眉毛,尽数拨尽。却不是画得眉,而是点了黑黑的两个圆点。

那两点漆黑,印在一片惨白上。那白,可真是白啊。死白死白、惨白惨白。

而唇,却是艳红艳红的,红得似血,红得胜血。

唇里,是两排漆黑漆黑,乌黑乌黑的牙齿。

于是,这微微的一笑!

惨白的脸,艳红的唇,乌黑的牙!

妖怪啊!

跑啊!

这一刻,小道士只真真被吓到了。

呜呜,贫道只会捉鬼,不会除妖啊!

不是他不够淡定,只是他满心眼里期待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仙子,结果,却来了一个妖怪。

你说,这惊不惊,喜不喜!

太吓人了,实在是太吓人了!小道士惊慌失措之下,失声惊叫,还忙不迭地连连后退。

这声惊叫,惊到了真姬殿下。她凑身过来,嘴里说着什么。

看那乌黑的牙张合着,向自己逼来,小道士立即爬起,往床上一摸,拎起铜钱剑,劈头砍去,嘴里还大喝一声:“妖怪,哪里跑?”

变故忽生,真姬殿下茫然不知所措,瞪大着双眼,眼睁睁地看着一剑劈来。

眼看便要劈实了,门口忽然传来一声惊呼:“住手,殿下!”

是真城局!

铜钱剑在真姬殿下额前止住,拂起了几缕长发。

真姬殿下浑身一震,于是直泄于地的长发,微微一荡。

真城局踩着小碎步,飞一般赶来。只一看,她便明白发生了什么。她长跪于地,惶恐地说道:“仆死罪,仆死罪,一时不小心,竟吓到了大官司殿下。”

“这是误会,天大的误会。大官司殿下,这种妆饰是我日本国最庄重、最美丽的妆饰。但却与大国的习俗,大是不同。仆一时忽略了这点,忘了提醒真姬殿下,还请大官司殿下赐罪!”

原来是这样啊!我去,反应过度了,过度了。小道士讪讪一笑,收回了铜钱剑,心中庆幸:幸好自己的剑法着实了得,收发随心。不然,人家一番盛情,自己却是一剑劈去,劈了个满脸开花。这个,汗,定成了大宋最大的笑话。说不定,还会引起两国纠纷啊!

真城局对依旧一头雾水的真姬殿下解释了一番,真姬殿下这才恍然大悟,伏地请罪。

然后两女退下。

小道士将铜钱剑收好,一时脸上赫然。

哎,丢脸啊,这脸都给丢到日本国,丢到海外去了。

虽然那种妆扮,的确是极难看、极吓人,但也不能紧张至此吧?大国的风范何在?

决定了,等下真姬殿下再进来时,不管她的妆饰有恐怖,不管她听不听得懂,自己必得面带笑容,高声吟诗一首,大肆赞扬一番她的美丽。

这一等,便是许久。久到小道士顾不得失礼,偷偷地,将盘中的三个饭团吃了两个。

木门开。

真姫殿下现身。

依旧是,重重的轻衣,及地;长长的乌发,及地;依旧是,垂首弯腰,踩着小碎步,款款行至。

小道士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准备。

他已经准备好了一首诗,名叫《少年游》,还是欧阳文正公的大作。

京姬殿下行至面前,轻轻抬头,微微一笑。

小道士目瞪口呆!

出现在眼前的,竟是,一张绝色的脸!一张似乎不比许若雪、柔儿、柳清妍相差分毫的脸!

眉如,没有眉毛,是画的,但画得极美,如柳叶弯弯,眉尖处还微微向上一挑。

眼如点漆,黑的纯黑、白的纯白,看人时,如水的波光还在轻轻地荡啊荡。

脸似瓜子,娇娇俏俏。那肤色极白,白里又带点粉红。让人见了,便想轻轻一点。只敢轻轻一点,不然,怕是坏了这层水嫩。

好一个美人!

这美人,有风的轻、有水的柔。这风,还得是轻风;这水,还得是碧水。将这风和这水揉在一起,便成了这美人!

这,才是日本国最美丽的女子!

这惊不惊、喜不喜?

小道士张了张嘴,忽然间,刚刚准备好的一首诗,脱口而出:

绿云双垂插金翘。年纪正妖娆。汉妃束素,小蛮垂柳,都占洛城腰。

锦屏春过衣初减,香雪暖凝消。试问当筵眼波盈,滴滴为谁娇。

京姬殿下虽听不懂小道士说的是什么,但看他眼中的迷醉,便知定是在夸自己美丽。

她低头,娇羞一笑。

于是小道士脑海中猛地闪过一句话: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他长叹,若说美,柔儿诸女自绝不会比此女差,但若说温柔,天下何人,能及得上她?

这种温柔,便是不需言不需动,也能如风般拂来,如水般浸来,让你不知不觉中沉迷其中,渐渐魂消骨酥!

京姬殿下执掌,倒酒,敬上,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先以袖遮脸,浅酌了一口,然后温柔一笑。

小道士于是干了手中的酒。

京姬殿下再以筷夹了点鱼,小心地去掉鱼刺,送到小道士嘴边,然后温柔一笑。

小道士于是吞了嘴边的菜。

这样不知不觉中,当京姬殿下不再劝酒夹菜时,小道士才惊觉,自己面前的漆盘那,竟已空空如也!

那一碗煮得稀巴烂,不知是什么的野菜,还有一道黑乎乎的,不知是什么的菜,再一道黑乎乎的,不知是什么的汤,已经全进了自己的腹中。

小道士哑然,我去,我吃的是什么?

还有,嘴里为什么酸酸的、臭臭的?

哎,美色的诱惑,竟至如厮!

伺候好了小道士后,京姬殿下这才用起自己面前的饭菜。她吃饭时,一举一动,一板一眼的同时,却带着点别样的优雅。只是,她不过小小吃了几口,便住口不吃。

用完膳,京姬殿下轻轻一击掌。木门打开,众美人鱼贯而入,悄无声息间将一切收拾妥当,再奉上茶具一套。然后,真城局踩着小碎步,上前煮茶。手法纯熟,用得也是上等的绿茶。

这般煮茶之法,在日本国想来不曾有。因为京姬殿下看得目不转睛,时不时还小声发问几句。

煮好茶后,京姬殿下一品,大喜,大赞,对真城局说了几句什么,真城局狂喜,长拜谢恩。

小道士细细一品,嗯,水平不过与柔儿相当,比起柳清妍,相差甚远。

品完茶后,京姬殿下深施一礼后告退。小道士立时怅然而失。

哎,真要说来,这日本国最美丽的女子,其实与柔儿相比还相差一线。但见过她先前“妖怪”的模样,再以这般不施粉黛、清纯天然的模样出现,于是倍觉震撼!

看出了小道士眼中的不舍,真城局掩袖一笑:“大官司殿下,京姬殿下的美色,可还入得了殿下的眼?”

这话,问得太过直白。好在小道士向来洒脱,不拘俗礼,当下点头答道:“京姬殿下的美,实在是天地少有。却不知天下何等男子,才能配得起这等美人?”

真城局一笑:“大官司殿下便足够配得起京姬殿下!”

小道士大惊:“美人虽好,无奈贫道早已有妻室。”

真城局摇头:“京姬天下是我日出之国最尊贵的女子,断不可远嫁他国。哪怕是大国。”

小道士心中微有些失望:“正该如此。”

真城局却掩袖一笑:“不过,京姬殿下可以一夕之欢,来敬奉大官司殿下!”

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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