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你千遍也不厌倦,
读你的感觉像三月,
浪漫的季节,
醉人的诗篇。
五月的襄国到处是小荷才露的美,苏念秋走下马车,将发丝拂在身后,红润的脸庞带着一丝雍容“这便是襄国了吗?”
“娘娘,这里好漂亮,我喜欢这里。”,宁瑶抱着苏念秋的大腿,咯咯地笑着。
“嗯,娘娘也喜欢这里。”
苏念秋想要伸手把宁瑶抱起,却被宁以恒抱了起来,苏念秋诧异的看向宁以恒。
“娘子,如今你已经有三个月身孕了,还是不要抱瑶儿了。”
宁以恒点了点宁瑶的鼻子,“你这个小调皮,就知道粘着你娘,都快五岁了,知不知羞?”
宁瑶瘪了瘪嘴巴:“爹爹坏,就知道欺负瑶儿,瑶儿要娘娘抱。”
宁以恒耸起眉毛:“不行,你娘肚子里有了你的小弟弟,你娘不能抱你。”
宁瑶一听,瘪了瘪嘴,又想哭出来。
苏念秋走到宁以恒身边,打了下他的肩膀,“你这当父亲的就知道吓唬小孩子,阿瑶不哭,娘娘来抱你。”
宁瑶张开胖胖的双臂想要苏念秋抱着,却被宁以恒躲开。
“不行,瑶儿乖,若是让爹爹抱,爹爹给你买风车,好不好?”,宁以恒威逼利诱道。
“唔……好吧。”宁瑶可怜兮兮的看向苏念秋,一副不甘心的模样。
“夫君,我们现在去易之的下榻之处还是?”苏念秋看向宁以恒,有些纳闷。
“还是先走访走访好些,这石勒邀请你我来襄国,本就是件值得思考的事情,岂能这般轻易就暴露行踪?”
宁以恒抱着宁瑶往前走去,索融和索织互看一眼,赶着马车慢慢在身后跟着。
“夫君,你说这襄国如何?”苏念秋看着周围正在新建的模样,“看来石勒真的希望在此处建立都城,竟然是按照皇城来建造的。”
“嗯,襄国是个好地方。”
宁以恒眯起眼睛看向四周,“这真是一应俱全的城郭建设,这石勒怕是早就有了称王之意了。”
苏念秋笑了起来,看向两旁熙熙攘攘的人群,“难道石勒打算跟刘曜分道扬镳?”
宁以恒温柔的笑起:“如此建立襄国,怕是这已经是今年或明年的事情了。”
苏念秋了然的点着头:“不知道此时石勒邀请你我来这襄国,名义上认回我的族妹,实际上是不是给刘曜和辽西段氏和慕容氏,羌族苻氏释放信号?这是要亲近东晋?”
宁以恒倾国的脸上扬起一抹笑意,“怕是有这想法,只是此时石勒正面临着北伐军祖逖的对垒,这时候却跟晋朝王室来往,这心思到底是为什么,你我夫妻还要再看看才是。”
苏念秋点点头。
“爹爹,风车……风车……”
宁以恒抱着宁瑶走向卖风车的小摊,看了一眼索融,小摊的摊主抬起头看向宁以恒,本是无意一瞥,却不曾想停住了眼神。
宁以恒有些纳闷的看着小摊摊主,“你认识我?”
小摊摊主摇摇头,“不认识,只是初见先生这般仙人姿容,有些发呆。我羯族之人竟有先生这番南国面貌,倒真是奇事。”
宁以恒儒雅的笑了起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晋国的太子慕容绍不是跟着他母亲一般,有着辽西鲜卑族的样貌吗?这蓝眼睛,黄头发,高挺鼻梁,不一定非所在地域罢了。”
小摊摊主了然的点点头,“先生所说有礼。”
宁以恒抱着宁瑶走回苏念秋的身边,却被苏念秋揶揄起来。
“你这长相,若是不想惊动别人,也真是不可能了。这男生女相,南国才有的妖媚姿容,这妖娆的身段,这魅惑的脸蛋,这小巧殷红的唇瓣,若有人说你是女郎,只怕也会有人相信呢。”
“多谢娘子谬赞。”宁以恒笑了起来,“只是娘子啊,就算我再貌美如花得让世人迷惑了眼睛,让他们误认为我是女郎,我怀里的小子是我的种,这没错。”
宁以恒不怀好意的继续笑道:“而我身边的佳人,是我的夫人,这也没错。我有妻有子的,就算被人说成董贤之颜又如何?只要我在你面前是个汉子就好,是不是?我的娘子?”
苏念秋老脸一红,轻啐一口:“呸,你个没正经的。”
宁以恒感慨道:“我倒是庆幸,这匈奴族和羯族的人朴实,不像咱们晋朝汉族人掷果盈车。不然一会我这番尊容再加上咱们小子的这皮相,一会半会真是难以脱身。”
苏念秋环胸的看向宁以恒:“你倒挺自信。”
宁以恒摇摇头:“娘子,你信不信咱们家这小子长大了,定是阻断街头巷尾的祸头子。”
苏念秋看着宁瑶唇红齿白,有着宁以恒倾国的样貌,又有着自己娇俏的神态,这是晋朝汉族最喜欢的姿色,怕真是会迎来掷果盈车阻断交通的可能。
苏念秋轻叹一声:“真是造孽,这小子,竟然出落的如此。”
宁瑶正吹着风车,听见母亲这么不开心自己的容貌,嘟了嘟嘴巴:“娘娘,我长得美不好吗?”
苏念秋哑然,说好吧,这好得过了头就成了累赘,说不好吧,这不美的人倒是很难被人正眼相看。
宁瑶瞪着大眼睛看着苏念秋,等着苏念秋的回答,有些倔强的咬着小嘴巴。
“阿瑶,你是男子汉,美是形容女人的,咱们只能说俊,知道吗?”宁以恒点了点宁瑶的小鼻子。
“哦……”宁瑶也不矫情,嘟起嘴巴继续吹着风车。
“行了,来着襄国至今还没吃些东西,咱们现在该是吃点东西才是。”宁以恒将宁瑶交给身后的索融,揽着苏念秋的腰肢往前走去。
石虎讶异的看着前方,刚才那人是不是他?好像是他,真的是他吗?
心中猛然想起了那年初见他,玉箫独立,傲然天地间的美,那时的他,一人一箫,犹如谪仙。
再次见到他,他身着殷红长袍,手执长剑,挺直腰背坐在马上,硬是接住了刘曜的炼魂双刀。
犹记得那年他即使浴血奋战,仍旧不肯投降;犹记得那年他即使发冠碎裂,仍旧进攻不止;犹记得那年他即使嘴角溢血,仍旧挺立人群。
自己给他的药,他可有用?自己给他的药,可把他治好?他那白皙的皮肤上可留下了疤痕?
石虎怔怔的看向远处宁以恒消失的方向,即使郑樱桃拉他,仍旧让他不知,他只知道天地间仿佛所有人都消失,只剩下他,正剩下那个让自己少年怦然心动的人儿,即便那人是男人。
“老爷,你怎么了?”
郑樱桃说不紧张是假的,刚才他也看到了,那个男子,长着倾国的脸庞,与自己有六七分相像。但是若论容貌,那个男子更胜一筹,那是一个如谪仙般的人儿。似乎天地间,传说中陌上公子人如玉,就是专门为他而写,那样温暖的笑容,拥着妻儿那样幸福的笑容,是他郑樱桃这辈子也无法企及的幸福。
但同时,那个男子对石虎的吸引,也让自己对现有的幸福起了质疑。难道真的如同石闵那次告诉自己的那般?原来自己真的是个替身罢了?原来自己真的是个替身罢了!
“嗯?”
石虎回过神来看向身边的郑樱桃,当下心中一颤。还好身边还有樱桃,即便他们不是完全想象,但是有六七分相像也让自己很是知足。
石虎身处大手,也不顾这是在大街上,扣住郑樱桃后脑勺深深的吻了下来。
石虎知道这一吻是给他的,只是他永远不知道罢了。
郑樱桃知道这一吻是给他的,只是他永远不知道罢了。
石虎松开郑樱桃,粗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恍惚,“方才那个方向可有什么打尖住店的?”
石虎的随从石墨站了起出来“老爷,前面是祥云客栈。”
石虎垂下眼睛,有些踌躇自己该不该前去,怎么见到他让自己竟然不自信起来?若是不去,再见又要多久?难道要失眠?若是去,他可会对自己温柔以待?旁边可是有苏念秋,秋县主和他的儿子呢,他可会对自己温柔以待?
温柔以待?心中苦笑一下,这是多么低微的奢求,这世间即便容忍断袖之癖,但是又有多少人能接受自己的心思?他可愿接受?只怕高贵如他,只怕高傲如他,是绝对不肯接受自己的吧?
如果他不接受自己,还要出现在他的面前吗?
石虎有些狼狈的说道:“回府吧,记得今日开始街上宵禁,不要打扰他,他有浅眠的习惯。”
郑樱桃看着石虎狼狈的转过身,看着他远去,错愕在当地。
不要打扰他,他有浅眠的习惯?难道老爷卑微到只能在乎他的感受,却不能出现在他面前吗?
那个男子在老爷心中的地位竟然如此之高?
郑樱桃毕竟是个杂技名角,心胸和阅历都有些不足,不满的问道:“方才那个老爷在意的男子,究竟是谁?为何我从没见过?”
石墨本来不想搭理郑樱桃,但是郑樱桃毕竟是石虎最宠爱的人,只能耐下性子说道:“那个身着殷红外袍的男子?”
郑樱桃点点头。
“那人是晋朝秋县主的郡马,宁家的家主,宁玉敬的嫡长子,宁以恒。是这世间四大公子之一的恒公子。”石墨看向郑樱桃,语调微微升高,算是恶意的打击郑樱桃。
“恒公子?!宁以恒?!竟然是他!”郑樱桃没有习惯性的反驳也没有盛气凌人的谩骂石墨,而是怂了。
宁以恒,这宁家的家主,乌衣巷的宁家和沈家是晋朝最大的两个门阀世家,地位何其尊贵?!更何况还是这宁家的掌门人?!怪不得老爷只敢照顾他的感受,却不敢出现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