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往事穆逸辰微微一笑,有些感慨,见到手中的吃食,一时间觉得心里温暖无比。
吃了午饭,他继续答题,等日落西山时才发觉又过去了大半日,而他的题目答的七七八八,等检查一遍后,才趁着天有余光的时候吃了点东西,为了避免去茅厕,他也尽量少喝水,就连吃食,也是多吃肉和鸡蛋饼。
因为这两样不如馒头噎人,吃一个也能填个七分饱,还能少喝水。
看着天色黑尽,门外也陆陆续续有了亮光,穆逸辰坐了一天,也不愿意继续点灯答题,于是拢了拢身上的单衣,半靠在狭小的木床上歇息。
天入了秋,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面睡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没有被子,又穿的单衣,睡在上面整个人都觉得硌人,再加上那木床不过他身高的一半大小,整个人睡的实在是艰难,等在这里面连睡两天后,也怪不得人会憔悴的瘦了一圈。
穆逸辰半靠在木板上,想到今日他拜圣像的时候也见到了孙家的人,其中却没有孙家四房的四老爷,不过他刚刚丧子,没有参加科举也说的过去,可是他却觉得像孙府这样唯利是图的人家,既然停灵不发,怎么又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穆逸辰想到孙家的种种,整个眉头紧皱在一起,孙府死了个嫡少爷,怎么可能什么作为都没有,简直是太不寻常了。
此刻孙府的孙哲已经知道了穆逸辰参加科举的事情,他因为悲愤心痛他的儿子死的不明不白,哪里还有心思参加科举,原本他以为要对付穆家人是很容易的事情,可是却不想穆逸辰的腿突然好了,还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考院里面,这让孙哲恨极,也知道穆逸辰之前都是装的,就是为了麻痹他们才装成他的腿没有好。
要不然,他如何能让他堂而皇之的进入考院参加考试。
定要在得到消息前先让县令把他刷下来,断了他想要往上爬的路子。
如何穆逸辰不中还好,要是中了,他要对付穆家就更麻烦了,起码在身份上,他不会再占任何的优势。
可是他又想,他寒窗苦读数十年才在而立过后考取举人的功名,他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又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得到他辛辛苦苦经营钻研这么多年才得到了功名,这让他情何以堪?
“孙大,你说二房的十丫头请了穆家的人去茶楼?”
孙哲看着身旁的孙大,孙大是他身边的人,做事最为稳妥,他让他去盯着穆家医馆,却不想才一天就发现十丫头居然和穆家人有关系,当下沉声问道。
他倒是不知道,十丫头怎么会和穆家的人有来往。
孙大脸色有些犹豫,毕竟十小姐今儿抬举穆家的人和说的那些话,实在是有损女子的清誉,可是四老爷才是他的主子,当下把今儿茶楼包厢里面的事情说了一遍,原本他以为会见到老爷发火,却不想老爷竟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眯起眼睛思考起来。
他觉得让穆家的人就这么轻易的死,简直是太便宜他们了。
他要让穆家的人生不如死,才能慰藉我儿的在天之灵。
于是孙哲让孙大一边派人去盯着孙宝儿,一边让人去查穆逸辰以前的事情,要查的巨细无遗才行。
孙宝儿这里在见到穆逸辰后,整个人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对方,当晚就去了老夫人的身边,歪缠了一顿,刻意说到今儿考院门前的盛况,大大小小的说给老夫人听,时不时得还能听见老夫人的笑声,可是等孙宝儿离开后,老夫人脸上的笑这才淡了下来。
孙耀荣的死,也给了她不小的打击,毕竟是自己最喜欢的孙子,一下子说没了就没了,而且还死的那么凄惨!白发人送黑发人,也让老夫人病了身子骨,一直不见好,脸上的皱纹也越发的深了些许,整个人越发的沧桑,与一般迟暮的老太太一般无二。
要不是因为有孙宝儿在身边聊感安慰,她或许早就撑不下去了,只觉得越发的力不从心。
于是她越发的想在她能做主的时候,给宝姐儿找一门好的亲事,却不想,事与愿违,让她心里又怒又急,却无可奈何。
原本她是瞧上了周家伯人那孩子,可是却不想周家人以学业为重,拒绝了她的亲事,反而把周家的庶子推了出来,这让孙老夫人气急,怎么可能答应把孙宝儿嫁给庶子,她这里刚回绝了周家的亲事,就发生了孙耀荣的事情,这让老夫人因为心痛后悔着急,一下子就倒了下来。
就是因为与周家的亲事告吹,才让周家的人与孙耀荣生分了去,要不然那朱颜如何能谋害的了荣哥儿。
她见耀荣的死与宝姐儿挂上了钩,要不是她压着,如今宝姐儿的名声只怕更加不堪,最最主要的是,这事四房也是知道的,也不知她这个小儿子心里会怎么想宝姐儿。
所以她越发的心急孙宝儿的亲事,就怕老四夫妻因为荣哥儿的死,怪到了宝姐儿的身上,要是她不在了,宝姐儿只怕这辈子都没了出路,只能老死在寺庙里了。
孙老夫人作为过来人,见宝姐儿今儿特意要去考院看看,又提到外面的事情十分的羞涩兴奋,当下在孙宝儿离开后,让身边的刘妈妈去把孙宝儿身边伺候的香儿叫了过来。
“今天你家小姐去了什么地方,或者遇上了什么人?”
老夫人强打起精神看着面前的小丫头,只见香儿犹豫了一下,跪在了地上磕了两个头后,这才把今天发生遮遮掩掩的说了一遍。
“奴婢跟在小姐身边见其他少爷进了考院,却不想离开的时候碰见了穆娘子,这才知道穆相公居然也参加了秋闱,穆娘子因为有事所以先离开了,后来小姐见穆公子的妹妹被穆娘子落下,这才好心请穆姑娘她们喝茶,然后奴婢就跟着小姐回了府。”
“咳咳……你说谁的妹妹?”
孙老夫人气的岔了气,顿时咳嗽起来,她掌管孙府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小丫头这一番话虽然乍然听没什么问题!可是她又如何不知道其中的意思,顿时脸色微变,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