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只不过是莫名其妙地增添了一部分新力量而已,你小子的讲话口气,似乎都变得特别狂妄起来了啊。
之前虽然你也有过类似的冒犯行为,不过,我倒是都明白,那时的你虽然言语轻狂,但也仅仅是因为意识崩溃了而已。至于现在......我可以将你小子的这番话理解为——在神志清晰的情况下,针对本大爷所特地发出的恐吓威胁么?”
倒三角形的蛇头向谢宁的脑袋偏了偏,毒腥阴冷的蛇眸骤然闪过一丝寒光,镰刀般的外凸刃牙锋芒毕露,顺着蛇口边缘锃然耀芒。
“恐吓?威胁?不,不,不。现在我也很清楚,你、我已经算是一体共生的融合型态生物了,既不算是纯粹的人类,也并非属于彻底的行尸。因此,对于可能会陪伴我度过一生的伙伴,就算是我极为厌恶的行尸,我也只会给出一个对于你来说不错的忠告而已。”
身形保持着被锁链拖拽倒飞的疾速,谢宁完全无视掉那正疯狂追逐着自己的庞大巨尸,侧头看向了身旁微眯双眼的巨蟒,轻声道:“和我一样,你也已经体会到了那股绿血带来的可怕力量,而就是这股绿血,它甚至让我们两者共同开发出了本应属于尸灵所有的尸魂异能。
换位思考一下,这种令我们突飞猛进的力量,实际上,很可能也仅仅是那枚巨蛋其中所含的冰山一角,而我又借助绿血的力量,摆脱掉了那些说不准哪天就会摧毁我大脑的尸虫......如此情况下,小毒蛇,你真的认为——去见那不知所踪的融尸者白夜,上交出这颗蕴含无限价值的巨蛋,是一个明白人应当进行的举动么?”
“嘿,不得不说,从你小子嘴巴里吐完来的玩意,听上去倒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蛇目斜睨了谢宁一眼,毒腥稍微收拢了一番外龇的蛇牙,语气也在同时放缓一些,“本大爷啊,虽然说是白夜大人为了配合你小子而特地创造出来、具备部分自主意识的寄生型行尸,不过像是你小子这种有趣的想法......大爷我倒是还真没有考虑过呢。”
“那么,毒腥大爷阁下,不知道你意下究竟如何呢?”
“唔......这种思想,也许就是被你们人类命名为‘叛逆’的螺旋阶梯吧,颇为有趣,虽然不知道在那黝黑的尽头存在着什么样的苍白空洞,但是对于没有什么其他经历、只会下意识听从造物主行事的本大爷来说,也许就是一座值得攀登的峻岭。”
“有意思,听你这么一说,似乎你现在就不是那条只会下意识服从白夜命令的蛇形行尸了?”
“也许吧......顺便告诉你一声,在那股绿血冲刷你小子的脑髓时,身居于那里的本大爷,体内所蕴含的意识,应当也是在同一时间受到那股绿血的影响,变得稍微奇怪了一些。”毒腥如轮盘般缓慢抽转了一番蛇躯,言语平静,“对现在的大爷我来说,体验那些以前从未品尝过的经历、思想,大概已经胜过了原本那股服从的天性。”
“那么目前看来,我们算是达成共识了?”骨骼编织的面具之下,谢宁的嘴角微扬,勾起一抹淡然的角度。
“暂时......可以成交。反正白夜大人也并没有联系我,干脆大爷我,就陪你小子一起恣意妄为一番好了。”长条蛇身完全盘成了一叠,毒腥靠在谢宁的左翼肩膀上,墨绿色的重彩眼球中,犹如利刃般扎人的视线灼灼光耀,“当然,陪你小子胡闹是可以,但是大爷我可不想因为你小子死在闹腾里,连带着身为寄宿物的我一并灰飞烟灭啊!”
话音重重落下,毒腥盘桓成圆饼形状的巨蟒蛇身陡然伸展,弯弓的蟒身一层层散开,附着上那一圈圈回旋所招惹的庞大向心力,最终在震散破碎的空气流层中完全拉直身躯。
蛇首为刃,接口作柄,以一柄横直长矛的姿态,墨绿色的巨蟒迅猛而狂暴地直击前方。
反向迎合毒腥冲刺势头的,正是巨尸艳后在疯狂奔爬当中,由那数十只手臂间隙当中抽出,高高挥舞起的一只庞然巨掌。
“区区的一只行尸,还真是敢摆出一副蔑视我等尸灵的高调姿态啊,竟然还在那里自言自语!”
森然如利刃的竖锯牙齿一颗颗翘起,艳后一声狂暴嘶吼,横向挥动的巨掌掀起澎湃的空气浪潮,巨臂波及之处,似乎连环绕周围的气体都被彻底抽干,在波澜狂力的摧残下沦为彻底的真空地带。
“换做以前的话,这种力量,应该一下子就能把我连同这小子一起拍成碎肉吧。记得当初我还掌管了一次肉体的主权,以巨蛇的形态和这家伙纯粹硬碰过一次呢.......”
蛇口一声轻然调笑,由毒腥化身的墨绿色长矛飚速直刺,只一个照面间,大块的血肉齑粉便似喷泉般爆炸飞散,在艳后那巨大的手掌当中硬生生钻出一个细微孔洞。
等不及艳后再做出其他什么动作,蛇身大半陷没进它那巨大手掌中的毒腥,猛然一抽染满污血的脑袋,从那摊满是碎肉的生蛆破洞中抽出身来。
下一秒,毒腥坚韧的长条身躯似是极具弹性的杠杆,上下大幅度地震颤两下,便将两者撞击的庞大力量统统消转,改化作令谢宁倒飞速度更胜一筹的推动力,经由蛇身、人体的连接位置,完全灌输进了谢宁的肉体当中。
“果然,小毒蛇的意识看来也是受到绿血的影响而发生转变了,要是在以前,负责运用蛇手的主要人物,可都还是由我亲自操刀居多呢~总之,这就算得上是一件幸运之事了吧。”
骨骼面具下传出一声淡笑,谢宁在毒腥蛇身回转之际,缠绕着铁链的身躯更附加上了这一层毒腥带来的反作用冲击力量,原本就已经迅速非常的倒飞速度更加攀升一个层次,浑身化作一道漆黑的蒙蒙影路向后飞去。
“砰!”
一声重物坠砸的哐当巨响,在秦无霖操控下跑的稳稳的钢铁机车受到突然的冲击波动,轮胎陡然打滑,连续好几个急转漂移才终于定下了平稳的运作车身。
“呦!”大条条地挎腰坐在机车后排上,谢宁微抬那只蓝色手臂,向着同行的其他乘客伸手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