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满棍子将负责当值的衙役的屁股大的血肉横飞,陈生就安静的躺在屋内的椅子上,一滩烂泥一样,嘴里不停的往外喷着酒气,一副酒劲上来了,我挺不住了的样子。
看着喝了醒酒茶,依然醉的不省人事的陈生,马文升走到陈生身边说道:“你也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你怎么就忍心看着这些人被如此惩罚呢?再者说来,醉酒能拖延多久时间呢?你不能在这里醉死吧?
这死了那么多人命,可不像是上一次一样,死的都是洋人,陛下不可能不追究的。”
见到陈生依然一点反应都没有,马文升似乎多了几分火气,对着旁边的人摆摆手说道:“来人,将他带下去醒酒,只是千万不要伤害到他,毕竟他也是为了国事流过血的国公,身上是有大功劳的。”
马文升的话落下之后,便走过几个衙役,提着陈生出了大堂。
醉酒之人,最快的醒酒法子,自然是用冷水泼,但是陈生身份尊贵,若是用冷水泼出毛病来,谁都担当不起,只能用比较温和的法子,给他洗个热水澡,然后再给他喝醒酒汤。
马文升矗立在大堂之上,抚摸着长髯,静静的思考。
大明每天都在死人,什么死那么多人命,陛下不可能不追究,这些都只是说辞罢了。真正的麻烦是夏虫儿。
那是陛下准备接亲的人家,对于马虫儿来说,光宗耀祖用不了多久就要发生了。
结果因为莫名其妙的人命官司,就彻底给断绝了。太子的大婚,何其重要,怎么可能允许有人私自干涉。
就算是陈生在受宠,这种事情一旦发生了,就必须严惩。
如今出了这种事儿,皇上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用暴怒形容也差不多,自己其实也不愿意管这门差事儿,毕竟一个弄不好,自己就会惹上大麻烦。
陈生那可是名震天下的公爵,大明多少将领都听从他差遣过,甚至现在不少在山东围剿流贼的将军都是他的旧部,搞不好随时可能引起兵变。
陈生躺在水桶里,任由别人抚摸着自己的身体。心里想着,老子珍藏了多少年的身体,还没让别人碰,先让你们这群粗手粗脚的大男人给碰光了。
“没想到,你这个在战场上东征西讨的大将军,竟然也是个难得的小鲜肉。”房雪鼐的声音忽然传到了陈生的耳朵里。
陈生霍的睁开眼睛,难以置信的说道:“你怎么又回来了?这不是自投罗网?”
此时的房雪鼐一身衙役的打扮,笑着说道:“你以为老子是那种置兄弟生死于不顾的人吗?倒是你这个家伙装醉的本事确实是一等一的。”
陈生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我倒不是装醉,实在是马文升这个老爷子年纪大了,我怕我说话呛着他,把他给气死。”
“怕把人家气死,怎么不跟我一起逃走?你走了,没有物证,仅凭几张嘴,谁能认定你有罪?”
陈生吐了一口酒水,摇着有些发痛的脑袋说道:“走?往哪里走?那么多人看着我呢?马文升也见过我。你认为我跑得掉吗?
只要我自己偷着跑了,天下的名嘴就能骂死我。所以啊,你赶快走,省的一会儿让人家在这里抓着,咱来反而更加说不明白。”
房雪鼐说道:“这件事情来的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夏虫儿忽然就疯了。为什么他还能杀那么多人,这其中肯定有人陷害我们。”
陈生喘了两口气说道:“现在下定论,有些过早了。今天去哪里做按摩,完全是临时起意,别人一般也没有办法知道我的行程。
也许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目标,夏虫儿也不是。
不过这个凶手认识我是肯定的,不然他不会选择那么个时机动手。
大师兄,你应该在西班牙人那里,或者传奉官那里查起。
记住,一定要小心,宁可什么都查不出来,也不要冒险。”
房雪鼐点头说道:“我这边你不用担心,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可是你进了刑部大牢,我不放心啊,万一马文升这个老东西给你一顿夹棍,我怕伤了你的身子骨。
你这身体问题很大,本来就该好好休养。征战给你留下的暗伤实在是太多了。”
看着兄弟如此关心自己的摸样,陈生笑了笑说道:“我有一样东西,是你想象不到的。”
房雪鼐奇怪的看着陈生说道:“我天天跟你这个家伙在一起,你有什么东西,我能不知道?”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珍贵,最肮脏的东西是什么吗?”
“是女人。”房雪鼐想了想,给了陈生那么一个答案,差点没将陈生给活活呛死。
“你那么看着我干嘛?我一个粗人,哪里懂得那么多大道理。”
陈生摇摇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是势!我和太子情同手足,我是皇帝最宠爱的臣子,我是大明最年轻的公爵,大明有数不清的军官是我的旧部。
我还是大明的顺天府尹,很多百姓指望着我去吃饱饭。
这就是势,一个人一旦拥有了势,就不是一个人了。他是一群人,一个庞大的力量。
所以马文升不敢对我动刑,他也没有这个权利跟我动刑。
他只要跟动我一根汗毛,就会有无数的勋贵站出来,马文升代表本来文官集团,他是没有那个胆量动我的。”
房雪鼐点点头说道:“马文升这个老家伙虽然可恶,但是却不傻。”
陈生笑道:“你走了,马文升就会忌惮。因为我被他抓起来的消息随时可能传出来,现在外面的形势很不好。鞑子虎视眈眈,西班牙人也是觊觎我们的财富。
只要我出了问题,会有无数人站出来给我说话。
马文升想凭借一己之力顶住那么大的压力,是完全不可能的。对了,这件事儿不要让我娘知道,太子殿下那边是瞒不住的,但是别让他闹,他如果闹起来,我这边反而更加不容易收场。”
房雪鼐点点头,这边也给陈生洗干净了,酒也醒了,他悄悄的离去,从始至终,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的出现。
马文升手里多了一本手札,是醒酒后陈生写的。看着陈生整齐的文字,马文升不由的长叹了一声。
这就是在战场上攻城略地的大将军的文字啊。
凶杀现场的任何一个痕迹,都不能逃过他的眼睛。他甚至可以通过伤痕,推断出敌人的招式。
如果陈生不是一个领兵打仗的将军,马文升一定要推荐陈生去刑部做一个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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