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在各地巡视的路上被朱?樘宣回了宫廷。
陈生本来就是一个可以在宫廷中畅行无阻的公爵,只不过陈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皇帝陛下要着召见在即。
要知道,皇帝他老人家口袋里,应该也没有多少银子了。
随着萧敬进了暖阁,萧敬禀奏,陈生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调戏着小太监,问他愿不愿意随自己去板砖。
自己每天管他三顿饭,还给钱。
急的小太监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公爷,我就是一个小太监,您为什么非要欺负我啊。
没过多久,陈生便听到殿内宣见。
陈生进了宫殿,发现朱?樘又苍老了不少。这哪里像是一个正年轻的帝王,整个一个未老先衰。头发凌乱不说,龙袍也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一点君王的气度都没有。
李东阳、谢迁、严嵩,二老一少坐在一边。
李东阳和谢迁似乎已经习惯了熬夜的日子,虽然眼里有点红眼圈,但是总还算是精神,但是严嵩年轻啊,这熬了夜,整个人都不好了。
坐在地上,不停的摇摇晃晃,看的陈生都想笑。
萧敬看不下去了,偷偷的给他送了两个辣椒,严嵩这边吃了辣椒,整个人才恢复了点精神头。
只是辣的有些厉害,不停的在一边抽抽。
“臣陈生,拜见陛下,见过二位先生。”陈生规规矩矩的行礼。
严嵩想要上前给陈生行礼,却被陈生用眼神制止了。
“真的千里驹来了,来来来,赐坐。”朱?樘脸上露出些许笑意,朝着陈生招招手。
陈生快速上前几步,随即朱?樘、李东阳、谢迁等人眯缝着眼睛打量着他,严嵩在一旁暗暗摇头不说话。
殿内气氛有些诡异,陈生疑惑起来,怎么眼前这几位的表情那么猥琐。
不知道打量了多久,朱?樘微微一笑,对着李东阳和谢迁说道:“这事儿二位跟他说起如何?”
谢迁摇摇头说道:“此子性烈,恐会当堂暴走殴打老臣。”
李东阳却笑着说道:“你得罪他的次数也不少了,他要是想要当堂抽你,怕是早下黑手了,定然不会等到今天,你就替陛下说了吧。”
谢迁笑了笑,没有出声。
朱?樘说道:“这事儿,朕是开不了口的,毕竟这起居录随时记录朕的一言一行。”
说完下意识的看了严嵩一眼,严嵩表情就跟便秘一样,合着你们都不愿意背黑锅,就特意来找我了。
看着他们的眼神,陈生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摸了摸袖口。
“陛下,臣今日囊中羞涩,正寻思跟陛下借俩钱花花。”
不管他们要让自己干什么,只要不祸害自己的银子就成,如今寿生商行除了运营的钱基本上都捐献了。
但是这寿生商行毕竟是私人企业,不能一直无私奉献下去吧。
所以陈生准备先躲开再说。
朱?樘皱着眉头说道:“你也没钱了,萧敬跟我说,你们刚在东瀛卖了一波努力去欧罗巴。”
“陛下,这钱没有到臣的口袋,都用来准备建造卫星城了,您看看臣这内衣,都有补丁了。”陈生当堂解了蟒袍,露出里面一块大补丁。
君臣四人:“……”
“为了维护公爵的尊严,臣也是蛮拼的,您看到这蟒袍没有,在里面也是我娘补过的。”
朱?樘黑着脸说道:“莫要胡说八道。”
陈生厚着脸皮说道:“年轻人比较费衣裳。”
朱?樘脸皮还是比较薄的,被陈生这一顿哭穷,顿时不忍心了。
李东阳噗嗤一声笑了,“好个忠心体国的公爷,陛下愁得头发都白了,您竟然舍不得口袋里的那俩钱。”
陈生脸顿时一苦,又拿大义来忽悠我。
朱?樘见陈生不在倒苦水,缓缓的说道:“京师的百姓最近疯传,都是圣山子民,凭什么那些不纳赋税的流民都可以分得新房屋,他们却一点好处都没有。
鞑子进犯中原的时候,他们也曾毁家纾难,很多人家的房顶的房梁都拆了。如今上面盖的都是野草。
此事如果处理不好,怕是会失去民心。此事,你可知道。”
“总有刁民让陛下费心,臣略微知道一些。”
朱?樘一脸疾苦,悲愤的说道:“都是朕的子民,朕不忍心让他们受苦,这满朝的大人们,也跟朕提起,说他们的部堂久经风雨,年久失修。
这人人都跟朕诉苦,这朕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了。”
朱?樘的表情愈发的悲愤,陈生、李东阳、谢迁、严嵩四人纷纷伏地,“臣等不能为陛下分忧,臣该死。”
朱?樘喘着大气,脸色都变了。李言闻赶忙从殿外走进来,将药丸给朱?樘喝下去。
陈生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切,从朱?樘的脸色可以看出,朱?樘的身体确实一天不如一天,看来上一次大变,对他的影响很大。
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朱?樘闭目养神。
李东阳说道:“公爷可知道京师是什么地方?”
“天子脚下,大明皇都,大明所有的显贵都居住的地方啊。”
“那么公爷可曾知道,贱民都比他们过得好的后果是什么吗?”
陈生扎了眨眼,这个他还真的不是很了解。京师的老百姓除了看人眼珠子往上翻,没事儿喜欢吹牛之外,似乎真的没有什么特点。
见陈生一脸茫然,李东阳苦笑说道:“公爷,您怎么这个时候装疯卖傻,这天子脚下,才是真正人言可畏的地方,若是你让所有的贱民都过上好日子,他们却苦哈哈的,不正印证了前些时日流言,朝廷失德。此时,河南大乱,京师不能出任何的岔子。”
陈生不解的说道:“你们读书人就是磨叽,换做是我,有人闹事儿,就直接派兵抓了。”
严嵩都看出来陈生在耍赖皮了,低着头一边不敢搭话。
谢迁在旁边又是咳嗦,又是踹凳子,见到严嵩实在烂泥扶不上墙,只能亲自上前解说:“昔日事急从权,就算公爷做事粗鲁一些,也没有人怪罪。只是如今已经没有外敌压境,您在勇如此残暴的法子,实在不美了。要知道眼下流言四起,有良善,也有刁民,你想杀谁?你若是动了刀子,岂不是正好印证了谣言?”
李东阳在一旁叹了一口气说道:“侯爷,您是个明白人,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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