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广心口中箭,箭头取不出来,生命垂危。
父亲被困在总兵府,生死不知。
好好的辽东都司忽然乱作一团,到处都是反贼,到处都是乱民,到处都在厮杀。
战马奔驰在街道之上,姚文广甚至不敢相信任何人。
因为前一刻,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摔倒在地上,自己好心勒住战马,怕伤着这妇人,却不料街道两旁,射出了数支暗箭,自己身边的士兵为了保护自己,纷纷被射死。
这个时候,李晟才意识到,战争到底有多么的残酷。
任何妇人之仁,都会让身边人丢了性命。
狠下心来的李晟,再也不敢做任何的停留,战马就跟发疯一样的往前冲锋。
那些负责阻击李晟的乱民,他们依靠临时组织起来的军阵,残破的兵器与李晟对抗。
李晟此时没有心思去思索这些人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残暴,只能将他们归结于反贼,或者混进城池的蒙古人。
在李晟的带领下,这些乱面纷纷败退。
李晟好歹也是总兵府的公子,自幼便接受名师的传授,高人的指点,再加上自幼在兵营长大,或多或少的耳须目染。
打起仗来,自然是越战越勇。
李晟身边带的都是辽东都司的精锐,在战马上抽弓搭箭是最基本的技术,敌人不停的逃窜,李晟则带兵这部队射箭。
敌人没有办法,也拿出他们残破的弓箭还击。
后来因为路口狭窄,他们越推越慢。
而李晟跟身边的将士们则骑着战马,速度越来越快,最后根本不用弓箭,李晟腰间的马刀,朝着乱民疯狂的杀了过去。
疯狂起来的李晟,此时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情绪,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杀人魔头。
这些乱民终于支撑不住了,弓箭射光了,武器卷刃了,手里的兵器挥舞不动了,就算是砍在战马身上,也留不下任何的伤口。
李晟跟身边的将士们,跟潮水一般冲击他们的阵型。
很多人身上被砍得遍体鳞伤,根本不可能抵抗了,想要逃窜,两边的房门都紧闭着,他们根本就不去。
李杲这个人有诸多的坏毛病,但是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对自己的嫡系部队,非常的大方,所以真正打起来的时候,这些嫡系部队作战非常勇敢。
可以用悍不畏死四个字来形容。
其余的部队,就算是往日里有被克扣军饷的事情发生,或者有其他的矛盾,在这个时候,大家把一切不愉快都统统忘记了。
因为此时大家已经结成了命运的共同体,大家想着的是如何战胜敌人,如何清除城池的所有的暴民。
暴民们知道若是让这些官兵杀过去,那么他们多日的谋划,辛苦的努力就会白费。
所以很多已经杀得没有力气的人们,成排成排的站出来,堵在战马前面。
希望用他们的身体,阻挡李晟前进的道路。
暴民一排排的被砍死,但是身后的人前赴后继的冲上来。
最后李晟整个人,都开始产生了恐惧,因为很多人他不知道叫什么,但是总归是是总兵府不远处的街坊邻居。
他们为什么如此悍不畏死的阻拦自己?
最后这些人全都被杀死,尸体躺满了街道,没有一个人活着。
那个绿衫女子再次出现了,这一次李晟若隐若现看清楚了他们的面容,那是一张多么苍老的脸。
手中的铜铃摇晃,那些问询赶来的队伍,匆忙的消失在路上。
……
城内杀的热火朝天。
身边的将士们纷纷请愿对陈生说道:“侯爷,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咱们不用管是谁在跟李杲玩命,但是这对咱们来说,终究是个机会,咱们不该放任不管啊。”
“是啊,侯爷,耿小白还在里面呢?”
陈生脸上颇为心动,城内的厮杀规模,已经让陈生动心了,但是秉承着小心无大错的理念,陈生最后问了一遍身后的陈四哥。
“四哥,你说我该怎么做?”
陈四哥作为陈生的军师赞画,自然有为陈生分析战机,参谋机密的义务。
陈四哥望着城头,眼珠不停的闪烁,最后对陈生问道:“既然二哥,还有陈增春他们遇到的是蒙古人的主队,那么辽阳城附近会不会有大量的部队?
李杲会不会用计谋,诈骗我们进城,一旦我们进城,便将我们困在城内?
然后其他的几个卫所的兵将,将我们反锁在城内,来个瓮中捉鳖,彻底消灭我们?”
陈四哥的话说完,陈生也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陈生吩咐一声说道:“夜不收何在?”
夜不收乃是锦衣卫的精锐部队,在边疆的夜不收专门负责调查情报。
陈生道:“速速调查周围的情况。”
陈生的话说完,夜不收纷纷上了战马,迅速搜罗辽阳城附近的森林、山川、草地,不久之后,夜不收纷纷来报。
辽阳城附近潜伏了大约四支兵马,每支兵马有万余人左右。
这些人跟我们一样,也是普通的装束,战甲都没有,营帐也不驻扎,甚至连吃饭的锅灶都没有,很明显是行军很急匆匆的样子。
又有跟对方交锋过的夜不收回禀说道。
这些兵马的战斗力很差,而且非常没有纪律性,但是他们有大量的攻城武器。
甚至有一支部队有火炮。
听了夜不收的汇报,陈生被骇了一身的冷汗,幸好刚才自己没有因为一时的匆忙,选择进攻辽阳城,不然自己只要一动身,便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
陈生身边的将领,更是一个个惊慌的不成样子,心里暗暗钦佩陈生在关键时刻的冷静。
手下的一个千户说道:“侯爷,既然已经侦查得知,在其余的几个方向都有大军驻扎,他们明显是冲着咱们来的,目的就是引诱我们入城,然后消灭我们,我们不如暂时撤退,从长计议。”
陈四哥也是一脸的后怕,对陈生说道:“咱们这支部队,肩负着拱卫京师,击退鞑子的重要使命,着实不能有任何闪失,五弟,不如咱们暂时撤退,以兵符召集各地的兵马,缓缓图之吧。”
陈生从箭壶里抽出一把箭簇,一掰而断,鲜血顺着手心往外流。
陈生冷着脸说道:“咱们可以缓缓图之,但是京师的百姓等不了,大明的百姓等不了,既然他们想要群狼嗜虎,我陈生便要将他们一口口全部吃掉,谁在说退兵,休怪本候不讲情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