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茫茫人海中,发现了严嵩,陈生也不知道是不是幸运,不过陈生知道,严嵩是一个讲感情的人,更是一个努力上进的人。
只要给他机会,他会变得谁都不能控制。
该交代的事情,也都交代的差不多了,陈生把全家的安危,都托付给了严嵩。
在这个时代里,陈生可以相信的有能力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只有严嵩这个重感情的潜力股,被自己发现了,陈生可以毫不担心的将家人交给他。
因为陈生坚信,就算自己出事儿了,严嵩面临着无比困难的环境,他可以重新爬起来。
按照他从自己这里学到的东西,继续推进着大明的前进。
从柳树上折了两根柳枝,想起了当初自己从这里折柳条喂羊的事情,陈生一时间颇为感慨。
谁能想起,曾经一个田野里放羊的小子,会有今日的变化。
人生的波澜壮阔,其实才刚刚开始啊。
……
京师的血腥气开始渐渐的浓郁。
人们紧张的从京师的街头行走,不敢有丝毫的停留。
繁华的盛世,瞬间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紧张的分为。
每个人都在担心,明日因为没有饭吃而被活活得饿死,至于曾经的盛世,早就被人们抛在脑后。
盛世?什么盛世?那只不过是一场骗局罢了,大明从始至终就没有真正的盛世过。
京师的血腥气开始变得浓郁,朝堂之上,血腥气也不小,对待朝臣们来,朱祐樘的变化,不可谓不吓人。
往日里宽宥的朱祐樘,现在只要抓住了哪个大臣贪污受贿的证据,要么贬官,要么斩杀。
所有的贪官污吏都处于一种战战兢兢的状态,谁知道下一个死的人会不会是自己?
能够在朝堂之上跟朱祐樘撒泼的,没有一个蠢蛋,仔细想着此次朱祐樘的变化,在看看京师的变化,死去的官僚,很多有心人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
这是一场非常不一班的斗争,陛下在跟庞大的士大夫群体中堕落的分子们,争夺属于自己的权利,连带着整个士大夫群里都产生了剧烈的疼痛。
这是在踩钢丝,随时有可能产生非常恶劣的影响。
虽然第一个回合,皇帝输了,太子和陈生都被关进了大牢,但第二个回合,明显是朱祐樘赢了。
因为有数不清官员,人头落地,这让很多嚣张的官僚们,内心发冷,而不敢乱动。
朱祐樘开始重新早朝,朱祐樘第一次感觉到,原来杀人也是一件对自己非常有帮助的事情。
看着那些正在跪着向自己咆哮的大人们,集体失声,朱祐樘的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
朱祐樘对士大夫群体,可以说是爱恨都有。
这些士大夫,可以帮助自己平稳的治理江山,让自己掌控着天下,让自己高高在上。
但是这些士大夫,又时刻想着架空自己,让自己做一个丝毫没有作为的皇帝,所有的事情都让他们来干。
当然,朱祐樘并不是眷恋权利,真正让朱祐樘担忧的是士大夫集团的堕落,以及他们对国家的极度不负责任。
总之一句话,这群该死的士大夫,根本就不把老百姓当成一回儿事儿,还总是抢着跟自己抢夺权利。
当初跟太祖、成祖打天下,治理天下的种种美好,全都烟消云散了。
面对着文官集团带来的庞大的压力,压抑了十几年的弘治帝朱祐樘终于选择了爆发。
当朱祐樘要让所有人都意识到,自己不是一个软弱的帝王,自己也有钢铁一般的手腕。
朱祐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江山是朱家的江山,而不是他们士大夫的。
朱祐樘是英明而果决的,自从他踏出了第一步开始,就没有想到过后退,他步步为营,他事事小心。
无数他希望死的人已经变成了尸体,他希望做事的人,都有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这一次清洗,大多数都是跟传奉官有牵连的人,还有就是京师的贪官污吏。
狠狠的砍了一波头之后,朱祐樘在大殿之上召集群臣,将六部的大臣们狠狠的骂了一个遍。
有死人打底,活着的,屁股不干净的,自然不敢胡言乱语。
……
百日宴结婚的第三天,朝中的密旨终于下来了。
萧敬那张菊花一般的老脸,无比倨傲的在陈生面前宣读了的圣旨,然后一点长者风度都没有,撕掉了陈生腰间的钱袋子,然后去工厂视察了。
这个老家伙来宣读圣旨是假,来看他们的聚宝盆才是真的。
陈生说的没错,这一次真的是又要出征了。
当然这一次算是升官了,征北将军,平虏总兵官,爵位不变,还是忠武侯。
密旨里没有任何多余的字,只是很直白的告诉陈生,不要多想,不要有负担,让他去前线好好打,别出岔子,朕答应了你的计划云云。
陈生嘴角勾起,眼睛笑眯眯的看着前方。
萧敬离去很久,陈广德和李氏愣愣的跪在地上,茫然的看着陈生。
陈生转身扶起爹娘,不满的说道:“那个糟老头子,都走了那么久了,您二老这是做什么?”
陈生拍打着陈广德膝盖上的尘土,陈广德脸上的颜色非常难看,惊愕的说道:“你不是在沧州秘密的帮陛下做事吗?怎么又出征了,你才多大?每次出征都让你去,怎么这一次还要走海路,海上多危险啊,爹不让你去。”
李氏的眼里也泛着眼泪,怀里的陈子姝已经开始呜呜的苦了起来。
陈生叹息一声说道:“食君之禄,就该做应该做的事情,眼下皇城告急,只有我能解决危机,我自然要领兵出征了,父亲您就别担心了,什么大场面我没见过,就是坐过船而已,无所谓的。”
陈广德失神的看着陈生,喃喃的说道:“你别犯糊涂了,你得罪了那么多人,上了大海他们要是为难你,不让你上岸怎么办?那不就真的成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吗?你这个孩子!”
陈生强笑道:“陛下有他的计划,孩儿是陛下的臣子,陛下需要孩儿去做什么,孩儿只能去,君上所遣,不可违。”
陈广德挺拔的身躯,突然变得弯曲了,长长叹了口气,失神地往屋里走去,不停地喃喃自语:“这是什么朝廷,用不着了就关大牢,要么就发配回老家,一天荣华富贵也没有享,这打仗了又想起来了,这样的朝廷保他做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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