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极其麻烦的生物。
在说服未果之后,陈生又怕她寻了短见,只能吩咐锦衣卫将她送回去。
女人带着崭新的好心情,唱着莫名的小调走了。
剩下了一肚子气的陈生。
陈生拉过正准备**去的义兄朱瑷,哥俩叫了一桌好酒,又弄了些从渤海加急送来的海鲜,放在锅里煮了一下,放点盐巴,就开吃。
看着一大桌子的螃蟹和虾,朱瑷很是激动。
但是这地方,却着实有些大失风雅。
“义弟……像是咱们这等身份高贵的人物,不去最豪华的酒馆去耍也就罢了,那起码也应该回家饮酒作乐,有美仆,有丝竹,那才是真正的享受,你说咱们这大冷天的,找个面馆就将就了,传出去多丢人。”
“义兄,你难道没有感觉,看着街道之上人来人往,你我二人吃着海蟹,温着黄酒,想作诗便作诗,不想作诗扔两个螃蟹腿给旁边蹲着的顽童,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吗?”
陈生将一整只螃蟹扔给了正在流口水的孩子。
孩子磕了个头,拿着螃蟹去跟小伙伴们分享了。
朱瑷给了陈生一个天大的白眼。
“若是天气在热一点,在弄点扎啤,那才是人间享受啊。”陈生长叹一声道。
“我们是贵族?我们是大明最尊贵的人,我总是感觉,咱们的身份在这街边之上饮酒作乐,有伤风化。”
手里的折扇,晃了半天,终究是没有拿起来。
不过这以天为盖,以地为庐的感觉说来也很起奇妙啊。
自己这个义弟虽然行事特立独行,但是总是别有一番风味。
没过多久,便来了一群商人,先是作揖,然后亲自问询能不能有幸和侯爷一起拼个桌。
朱麟瞪大了眼睛骂道:“尔等什么身份?也配跟我一桌!”
骂了半天,却见那些商人跟看傻狗一样看着自己。
“坐,坐,客气什么!”陈生摆摆手,一群豪商得了陈生允许,搬着小马扎,身后的小厮端着各家准备的酒菜。
一群人粗鄙道不能在粗鄙,丝毫不见文雅之色。
坐在陈生对面的朱瑷感觉世界观瞬间崩溃,跟一群地位卑贱到在卑贱的商人饮酒,传出去以后怎么见人啊。
朱瑷偷偷的拽了拽陈生的袖子:“义弟?这都是什么人,跟他们在一起饮酒,义兄明日如何见人?”
一个辽东口音的商人道:“侯爷,这辽东买来的老山参在东洋那边卖的很紧俏,小人问问,能不能多给个货仓,让小人多补点货。”
陈生点点头,指着那商人说道:“加仓不是问题,关键别挖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你们得有个节制,该卖的卖,不该卖的别卖。”
“侯爷说的是。”
又一商人起身道:“侯爷,听闻您要在沧县建一海港,不知道小的们能否附您尾翼,跟着沾点光。”
陈生说道:“众人拾材火焰高,这道理我懂,但是想跟着我们干,那也有要求的,这开春了,养济院的孩子们,也该读书了,你们是不是该捐点?要是跟着干,这沧县的道路,是不是得帮着捐点钱修修?”
一众商人听闻之后,纷纷抱拳说道:“侯爷说的道理咱们都懂,该花的银子,咱们绝不犹豫。关键到时候,侯爷多提携才是。”
陈生点点头道:“懂事儿就好,这银子少不了大家挣得。”
“侯爷仁义,小的们还有一事儿希望侯爷成全。”其中一京师本地的商人站起身来说道。
“说。今天爷倒霉,得多积点阴德。”陈生夹了口菜,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听说义塾开设了不少西方课程,我们寻思以后跟蛮夷的交流少不了,所以希望侯爷开恩,让家族不成器的小子,跟着义塾上课,至于这钱吗,不是问题。”
陈生听了之后,笑了笑,说道:“你们有这份心,证明你们有远见,想来就来,不过说好了,若是不好好学习,我们可是要开除的。”
那富商听到陈生允诺,激动的不行,站起身来说道:“侯爷您尽管管理就是,若是不听话,就抽,抽不管用,就扔大海里去,咱们家里不要废物。”
众人商谈着商业上的事情,正是开心,远远的就见一群勋贵子弟,垂头丧气的从城门走了回来。
沐绍勋见到陈生,几步走了过来,往马扎上一坐,一脸气愤的说道:“老大,你说你这不是闲的,宁可跟一群卑贱的商人在这里喝酒,也不跟兄弟们去教训徐鹏举,真的气死我了。”
陈生道:“生气可以,请放过那只大螃蟹好吗?”
“丢了那么大的人,让我吃两口怎么滴!”沐绍勋也不顾及,端起酒壶就喝了两口。
越来越多的人在这里经过,看见陈生蹲在路边饮酒,一个个羞得脸红了。
同样是勋贵,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呢?
看看人家徐鹏举,那英俊神武,在看看咱们家老大,跟一群商人扎堆喝酒去了,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一个个低着头,都不敢认陈生,就往回走。
“哎呦,这不是渤海侯吗?您这下属见了您,都不敢来认您了啊?”
徐鹏举穿着墨色的战甲,黑色的大披风,从战马上下来,得意的望着陈生。
看着这个自来熟,还敢来嘲讽自己的小公爷,陈生有些惊讶。
“底下人废物的很,上一次出门,跟狗掐架,到现在都没有脸见我,也正常。”陈生也没有起身,端着酒杯,小小说道。
“哼!”徐鹏举怒哼了一声。
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没有礼貌。
陈生暗暗腹诽一句,决定不去搭理他。
别人或许怕他,但是陈生却不一样,因为陈生已然是侯爵了,而徐鹏举还没有袭爵,只要一刻没袭爵,陈生就比他尊贵。
而且,陈生在战场上玩命的时候,徐鹏举还在胭脂堆里寻乐呢,所以想让陈生畏惧徐鹏举,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陈生。你说,你在陕西的战斗,是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你说你这侯爵,是不是捡来的?”
徐鹏举一边问,一边满含着鄙视。
陈生起身,对着一众商人拱拱手道:“诸位,天寒,早点回去休息,我也有些累了。”
徐鹏举见到被陈生无视了,更加恼火道:“陈生,你什么意思你在无视我吗?我告诉你,我一定要跟你分出个高地,你们鹰隼骑都是废物,现在就剩下你没有跟小爷比试了,你个窝囊废。”
“滚!”陈生淡淡的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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