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的话毕,扭头对沐绍勋问道:“适才你巡视军营,可曾用心?各地征调而来的农夫可有怨言,他们吃食可能温饱?他们的居所可能遮风挡雪?”
沐绍勋放下手里的锅贴,饮了半碗热水,伸手指着营外,回应道:“怨言肯定是有,不过太子殿下从杨一清大人那里借来的人都是陈年老吏,管理百姓的经验丰富,而且这些官吏很多都是在西北有威望的大家族的子弟,在人群中一呼百应,有什么情况,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所以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包破天也补充说道:“说到粮食,咱们本身押运粮草,怎么可能亏待了民夫,民夫的饭菜没有任何问题,跟咱们一样锅贴就着热水。”
陈生点点头,放心道:“这是国战,结果最终决战一国之国运。既然是国战,那么我们便应该动员一切力量,我们必须团结每一分可以团结的力量去战胜敌人。若是将国家比作纺车,必须每一个部件都工作,才能发挥出创造丝绸的神奇力量。所以诸位一定不能亏待这些百姓。”
朱厚照颇为感慨说道:“以前身居宫中,从来不知道百姓的生活如此辛苦,更不知道在战争来临之时,官僚如此残忍而无耻,百姓们的生活如此的悲惨,将来我一定要改变这种状况。
不过,我记得我离开平凉之前,平凉府只有那么几万的流民喝百姓,怎么我去见杨大人回来这才不久,便有了那么多流民?”
陈生解释道:“那是你呆在军中,少在民间行走。萧敬中了我的计谋,大张旗鼓的宣传要在平凉这里做一番功业出来,将我铲除贪官污吏的事情,通过他的渠道,帮我大肆宣扬,并将平凉有粮草的事情弄得满世界都知道,数日之间,便涌来流民十几万,这正好供我征召。”
“只是十几万之数是否太多了呢?”
“不多,不多,这十几万百姓将来可以安置在清水营,若是尽数留给萧公公,我怕以萧公公阴损的性子,都给我饿死。所以带走十几万流民,也算是不得已而为之。况且我得到情报,前线为了节省粮草,遣散了随军的几十万民夫,大军作战,岂能民夫的支持,所以这十几万民夫,可以算是咱们能否取胜的关键。”
离开平凉,行军三日,陈生隐匿在军营之中的消息无法传递回平凉去。
陈生这才表明身份,一时间军民士气大振。
行军的速度越来越快,而且各地留下不少大军扎营的痕迹,白天却见不到大军行军的模样。这些年来,夜不行军的经验深入人心。
一时间,各地百姓对于阴兵过境的消息传的也更是有模有样,对于这个谣言鲜有人怀疑。
有几个不长眼的小山贼团伙,仗着胆子大,半夜里来袭营,被沐绍勋打的落花流水。
一切贼人,尽数挖去双眼和心肝,一时间四处风声鹤唳,阴兵过境之谣言更胜,更加无人敢前来探视。
前往清水营的官路上,深夜里,十五万军民正在行军。
军民人手一根绳索,以防止有人掉队,每隔半柱香的时间,便有专门的军官清理人数,防止出现任何问题。
突然一股冷意传来。
“停!”一声爆喝。
陈生勒住雪白的战马,手臂按在剑柄上。
刺杀突如其来。
陡然间凝注的杀气,仿佛照亮的夜晚,停滞了时光,无数的箭矢从大军侧翼的山坡上射出。
众人不及反应过来,箭矢已经射到了陈生的身侧。
陈生眼疾手快,斩断了箭簇。
陈生的亲卫,尽数挑选自鹰隼骑,在最短的时间内,一柄柄巨大的铁盾相互相接将滚鞍落马的陈生护卫住。
就在众人用盾牌护住陈生的那一刻,从两侧的树林中,数不尽黑衣人,一手抓着绳索,一只手持利刃降落,脸上涂着诡异的油彩,面露凶光,嘴里发出凄厉而诡异的声音。
陈生身上墨色的大氅呼啸着在空中展开,替陈生挡住了十几枚银色的弩箭。
怒喝一声,手中银色的长剑挥舞,闪烁出银色的光芒,瞬间斩落数个刺客的头颅。
陈生的挥剑,瞬间将刺客队伍们出现了一个缺口。
只是刚才用力过猛,陈生手里的剑瞬间卷刃。
不远处的朱厚照见此,立刻将自己腰间的金剑抽了出来,远远的喊道:“阿生,接剑。”
陈生一伸手,结果金光闪闪的宝剑。
还为来得及思考,便听到刺客们不知道哪个怒喝一声道:“那个手拿金剑的人是陈生。”
瞬间刺客铺天盖地而来。
“放箭!”
骑士们抽弓搭箭,一轮箭雨,将多数的刺客射杀。
其中一个细若竹竿的刺客,手里拿着一把兵器,有点像是古代的戈,锋利无比,大张大合,扫落多数的箭簇不说。
杀的盾兵们也是连连后退,那刺客更是得意,脚尖轻点,箭步上前。
陈生嘴角咧出一抹残忍的笑容,道:“枪阵!”
只见盾牌手瞬间让开,躲在盾牌兵身后,是一排排长枪手,长枪如林是一种极致的恐惧。
他飞身后退,却见陈生身后数位骑士,手中的卫士绳索一挥,瞬间套住了他的脖子,让他难以逃脱。
长枪随着跟着杀来,他挥着武器斩断不少长枪。
只是那长枪实在太多,瞬间便被长枪斩断了身体。
十几个枪兵将他挑了起来,他握着手里的武器,目光看着陈生,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崆峒山会替我报仇的。”
话毕那竹竿般的刺客,瞬间气绝。他虽然在崆峒山没有什么名号,但是胜在武器诡异,而且擅长刺杀,本来以为此次胜券在握,却没有想到,一个交锋,便死于敌手。
民夫打扫战场,陈生重新上了战马,望着地上的尸体道:“是绿林人物,身手果真不一般,找一副棺椁,会有人来寻找他的,他是勇士,需要厚葬。”
说完他收起手里的剑,有卫士领命而去。
朱厚照慌慌张张的赶到陈生近前,将陈生上前打量了好几遍,见到陈生并没有受伤,这才放心。
“崆峒山是怎么回事儿?可否剿灭,我们要在七日之日赶到战场,如今已经过了三天,若是耽误了行期,惹得军心不稳,可是大罪。”朱厚照问道。
陈生颇有深意的望着远方道:“崆峒山?这可是老相识了,是时候有个了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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