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毕竟是大学士,怎么可能轻易被表象迷惑。
朱厚照虽然是个聪明的孩子,但是也不该那么厉害。
肯定有人在搞鬼。
走到朱厚照的书桌前,杨延和敏锐的发现,朱厚照的书上写满了奇怪的东西。
那些的奇怪的东西,说他不是字吧,他还有规律,说他是字吧,自己还真没见过。
这是什么东西,杨延和又自卑了。
“太子殿下,你这书有些旧了,用老臣的吧。”说完将自己的《尚书》递了过去。
“夫子,让我用这本旧一些的就好了。”朱厚照笑的很是诚恳的说道。
“拿来!”杨延和冷冷的看着朱厚照。
朱厚照满腹委屈的将手里的《尚书》交了出去。
接下来的太子的诵读果然磕磕巴巴了,读一句,最多有半句是通顺的。一时间,杨延和反而开心了。
这才是真实的太子啊!
陈生沉浸在夫子的世界里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如果他知道朱厚照有做了坑队友的事情,早就抱着陈子姝扭头走了。
太子愚笨,夫子疲惫,不得不歇息片刻。
透过窗子,杨延和夫子又见到那个卖扫把的少年郎。
虽然委身羊群中,但是那少年郎身上举手投足间都有一股难言飘逸的意味。
少年郎手中一卷画,手中一根柳炭,细细描绘着什么,那投入的姿态,比起朱厚照来说,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风吹动少年郎的宽大圆领袍的绣边,竟然说不出的儒雅。
这如果是自己的学生该多好啊。
杨延和慨叹一声。
夫子让一边诵读尚书,一边纠正朱厚照念错的地方,同时将一些复杂的字句解释给朱厚照。丝毫不管朱厚照委屈的表情。
转眼间,那少年郎便放下手里的画作。
拉着一个小姑娘的手,打了一套奇怪的拳法。虽然小姑娘打的扭扭捏捏,但是杨延和还是发现那套拳法不仅可以舒筋活骨,还建有阴阳平衡之道。
心里暗暗赞叹,沧州府这么个小地方,怎么会培养出只有世家子弟才有的风韵。
于是,杨延和夫子在教课的时候走神了。
就连刘瑾都发现,这老夫子讲课心不在焉的。心里暗骂杨延和这家伙实在是狡猾,根本就不用心教导太子,好让太子受到皇上的责罚。
草地上的陈生学了一些尚书的只是,正在慢慢的笑话,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吸引了杨延和的目光。
那少年郎教导玩妹妹那套古怪的拳法。
竟然从地上拿起一杆短枪,上下飞舞起来。
这一看,杨延和更是吃惊。
虽然杨延和是文人,但是也是见过京营的精锐训练的,那些京营将士的功夫明显没有眼前这个少年郎精妙纯熟。
那身边的小姑娘也拿着跟小木头棍,上面插着个萝卜头,当做长枪,跟着那少年郎学习。
那少年郎武的兴起,浑然不知道有人已经靠近他。
杨延和好奇的走到陈生跟前。
他要仔细观看少年的枪法,当目光走进的时候,却见那少年郎手中的长枪往前一送,只见长枪的长头颤抖,枪头连续刺入眼前的榆树上。
榆树上每一个枪口都有三寸深。
看的杨延和打齿机已经,嘴巴下面的胡须都被自己拽下来几根。
那贴在树上的画作因为他一通刺杀,画作轻飘飘的飞了出去。
杨延和伸手接过了那幅画。
这种风格他见过,上一次太子拿着问他,这种画是不是很值钱。
当时自己便被那画中的美丽打动了,而且这种风格自己也是第一次见,不得不赞叹他的价值。
如今再次见到,更是让他大吃一惊。
吃惊的不仅仅是画的艺术性,还有画中表达的境界。
画中的少年郎,一身儒衫,却骑在战马上,腰里挎着宝剑,眼神中都是豪迈之气,身后站满了重甲的勇士,更是一脸的崇敬。
画像的角落写着一首小诗。
小筑暂高枕,忧时旧有盟。
呼樽来揖客,挥麈坐谈兵。
云护牙签满,星含宝剑横。
封侯非我意,但愿四海平。
“好画!好诗!好志向!自己教过两个孩子,一个杨慎,一个朱厚照,为什么这俩孩子就没有这份志向。自己真的好失败,不过上天给了自己这个机会,自己一定要将他收入门下。”
“这位先生,您拿我的画做什么?”陈生躬身施礼,尊敬的问道。
杨延和仔细打量眼前的少年郎,心里万千的感慨。
这是上天赐给自己的礼物啊。如果自己不来沧县这个小地方,谁会发现这么一块美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