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这孩子,终日好勇斗狠,连与他最小的兄弟比武时都报以重拳。当日我便劝他改正,他偏偏当做耳旁风,兄长也不多加教诲,让他日益狂妄,今日终究是酿成了大祸,如今却该如何是好?”
陈广德急的在屋里走来走去,声音里带着十成的焦急和无可奈何,话刚刚说完,李氏就抱着陈子姝从外面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一脸怒气、满头汗水的老爷子陈守义。
“爹,您怎么来了?”
陈宏德苍白的脸上,涌现出一股羞红之色,看了陈守义一眼,便羞愧的低着头,不敢在抬起来。
“你!你!你!”
老爷子陈守义双眉紧锁,口水从参差的牙缝里喷出,身体气的抖动不停,最后一跺脚,伸出手指着陈宏德,眼泪一下子流出来了,
“老子活了一辈子,让别人羡慕了一辈子,就养出你那么个玩意,你看你那废物劲。你给老子起来!老子为什么不能来,老子再不来,下次见你,就是给你收尸了,你给我起来。”
老爷子一声声咆哮,如同虎啸山林。
震得陈生脑皮发麻。吓得李氏躲在一边一句话都不敢说,他进了老李家门,还没见过老爷子发那么大的火。
陈子姝更是吓得哇哇的哭起来。
这一听到孩子哭,老爷子心里更是恼火。
“这个家让你折腾成什么样子了,老子打死你这个逆子算了。”
老爷子顺手抄起一把放在水壶,朝着大伯父陈宏德的脑袋就要砸。
“爹。”
陈宏德一脸的悲戚之色,却也不敢去多解释什么。
老爷子早年的脾气也是很暴躁的,只不过上年纪之后身体一直不是很好,胸闷气短,大夫劝他少发怒,这才脾气缓和了很多,今天看这架势,这是要忍不住很可能将大伯父陈宏德暴揍一顿的节奏。
陈广德见到老爷子抄起了水壶,一把从抱住了老爷子的腰,老爷子手一抖,热水顺着壶嘴呼啦啦的流出来,滋滋的烫的陈广德的手上起了一溜水泡。
陈广德忍着剧痛,替大哥陈宏德求饶说:“爹,大哥已经受了那么重的伤,您就别处罚他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救回云川,这孩子在赌馆那里多呆一个时辰,便多一刻的危险。”
陈广德抱着老爷子的后腰,清晰的感觉到老爷子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
“爹,您消消气,你看看广德的手都起泡了。”李氏在一旁心疼的说道。
“哎。”
老爷子叹了一口气,颤巍巍的找了把椅子坐下,这个时候,心口的那股火下去了,人也清醒了很多。
再看的陈广德的手上的水泡,心里很是心疼的说道:“你啊,你啊,傻了那么多年了,就不改改。”
陈广德看着老爷子怜惜的目光,憨憨的笑了笑,“爹,我要是改了,还是那个老四吗?”
陈生从外面打来一盆凉水,将陈广德的手放在里面。感觉到凉水传来的阵阵凉意,陈广德终于感觉舒服了一些。
其实看到躺在床上的大伯陈宏德的时候,陈生就已经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了。陈家虽然并不是豪奢之家,但是家中二伯和三伯都是朝中的官员,一般的泼皮流氓是轻易不敢得罪陈家的。
但是对方依然扣下陈云川,而且对大伯父下那么重的手,就证明他们有恃无恐,不怕得罪陈家。
其实想想也是,在严禁赌博的大明帝国,敢开赌场,如果没有人罩着,谁信。
陈生摇晃着怀里吓得眼泪噼里啪啦的陈子姝,站在一旁,担忧的说道:“人家敢对咱们陈家动手,就证明不怕咱们,以陈生之见,只能还钱了。”
“还钱?一百两银子,我怎么可能拿得出来。”陈宏德一脸颓废的说道。
“逆子,还不是你教子无方!现在后悔有什么用。”老爷子恼火训斥说道。
陈生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便开口对陈广德说:
“爹,要不咱们将咱们卖扫把挣来的银子替二哥还赌债吧。”
陈生看了李氏一眼,李氏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
“不用,这一百两银子,是四弟的辛苦钱,用来救回逆子,实在可惜了,云川这孩子既然不懂事,犯了大错,让他吃点苦就吃点苦吧,我就不信这群狂悖之徒,还真的能要了他的命去!”
“已经分家了,那银子是你挣得,不能动。”老爷子也摆摆手说。
陈云龙拿起两个枕头,给大伯父垫上,让他能够坐起身来。大伯父咬着牙,一脸的痛苦,咬着牙,拒绝了陈生的好意。
听说陈生要拿一百两去救陈云川的时候,李氏的心一紧,这可是家里的救命钱,拿去救陈云川那个薄情的混小子,那家里花什么。
听到大伯父陈宏德不好意思要,这才放下心来。如果让她开口,拒绝这件事情,她还真的做不到,毕竟鲜活的人命在那里。
她如果开口拒绝了,在村里就成了真的不仁不义的人。
陈生拉了拉陈云龙的手,示意陈云龙过来。陈云龙不解,但还是跟着陈生走了出来。
“五弟,咱们这是去哪儿?大哥以前总是欺负你,是大哥的不对,我们一家子这样对你们,你却依然提出用银子救你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