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重耳已经六十多岁了,他知道有些事情现在不办往后只会越来越难办了,甚至是想办却没有机会办了。
所以,这一次重耳是做好各种准备了,他坚信,只要自己坚持就一定能够成功;也相信只要是文嬴自己愿意让出第一君夫人的位置,想必秦国也不会因此而动怒。
现在,晋公重耳已经来到了齐姜的宫门前,还没进门,重耳就被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给迷住了,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重耳也说不出来,反正就是不同于其他女人的那种味道吧!
齐姜是一个很优雅的女人,也很漂亮;出身齐国公室,身上自然不自然的带着一种贵族特有的气质。这种气质当然是不同于文嬴的。文嬴的身上也有贵族气质,但是她的气质更多的是霸气。而齐姜不一样,她的身上的气质是优雅的、高贵的,是他非常喜欢的哪一种气质。
犹如深夜里淡淡的月光,犹如寂静时轻柔的音乐,犹如山间的清泉,酷暑的凉风。
说是温婉小女人的气质吧,却有些高贵;说是贵族气质吧,又有些温婉;总之,齐姜身上的气质是重耳最喜欢的哪一种,
走进宫门,重耳来到齐姜的寝宫,门口的宫女见状赶紧上前拜道:“君上,您来了,奴才这就去请夫人过来。”
重耳抬起手制止了宫女,随后问道:“夫人在做什么?”
“夫人一早起来,就到后面的花园里去了。”
“这大冷的天,她去那儿做什么?”现在已经是腊月了,夫人去花园里做什么?这让重耳感到有些疑惑。
“可能是弹琴,也可能是赏雪,具体做什么我也不知道。”
“好,你下去吧。”随后重耳一个人静静的来到宫殿后面的小花园,穿过弯弯曲曲的回廊,这里是齐姜的后花园。
冬季来临,花园里早就没有了平日里生机盎然的样子,草木已经枯萎,北风也一声紧过一声。
站在花园门口,重耳能够看见齐姜就在花园假山上面亭子里,背对着自己的方向,屏神静气的注视着什么。
拾级而上,重耳轻手轻脚的来到齐姜的身后。
齐姜确实是在认认真真的看着什么,完全没有意识到重耳的来到。
顺着齐姜的方向,重耳仔仔细细的看来一会,也没见什么啊,“爱姬,你如此认真,在看什么?”
很显然,齐姜是被重耳这突然的一声给惊到了,她吃惊的转过身看了一眼重耳,莞尔一笑道:“夫君,你来了,你看见没有这株梅花已经含苞欲放了。”
说罢,齐姜指着梅树上的一个小小的枝桠上花蕾对重耳道。
原来亭子外面有一株梅树,若不仔细看,绝对不会发现这株梅树上确实长出了花蕾,只是太小了,小到快要看不见的地步。再说了,六十多岁的重耳早就是老眼昏花了,说了也未必能看见。
“夫人真是好兴致啊!”重耳不觉的叹道。
“闲着也是闲着,每日里就与这些花花草草作伴,多好啊!”齐姜也就是二十多岁,正值人生最美好的时刻,竟然要与这些花花草草作伴,重耳不觉着有些伤感。毕竟在他的这些妻妾中唯有齐姜没有孩子,这让重耳感到有些过于不去。
“夫人,寡人今日前来,有事要与你商议。”凉亭里有火盆和座榻,重耳坐下后对齐姜道。
其实,这些天来,齐姜早就听说过重耳要册立君夫人的事情,自然知道重耳来与她商议什么样的事情。
齐姜坐下后,并不回答重耳的问话,而是对重耳道:“夫君,下雪了,臣妾陪夫君喝点酒,聊聊天如何?”
重耳回头,果然看见亭子外缓缓的落下了一星半点的雪花,渐渐地雪越下越大,不一会儿,后花园里已经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雪花;风吹起,随风轻轻翻落。
眯着眼,重耳望着这迷人的雪景,连日来,紧张的心情也随之平静下来,“好---,寡人今日就陪着夫人一醉方休。”
内侍宫女们的眼睛都是很亮的,见国君打算与夫人饮酒聊天,很快就把喝酒用的器皿,以及温酒的器皿准备好了,搬来案几、酒樽等等。在齐姜的示意下,同时也把齐姜的琴搬来了。
不一会儿,酒酒温好了。
齐姜端起酒樽对重耳道:“夫君,臣妾知道你为了国事家事操碎了心,但是还能想着臣妾,抽出时间来看望臣妾。臣妾感激不尽,敬君上一樽。”
重耳也端起酒樽,与齐姜轻轻的碰了一下,随后一饮而尽。热过的酒喝下去,一股暖流顺势而下,重耳感到了从上至下的温暖。
连喝几樽之后,齐姜对重耳道,“夫君,今天是臣妾来到晋国之后,感觉最好的一天,不如我们赋诗一首如何?”
“好,不过寡人老了,不知道还能不能与夫人唱和?”喝了点酒,重耳的兴致也被齐姜吊起来了,高兴的说道。
随后,齐姜道,“臣妾从小生活在齐国,那我就为夫君吟唱一首齐国的诗歌吧。”
“好,寡人洗耳恭听。”
随后齐姜清了清嗓子唱道:《甫田》
无田甫田,维莠骄骄。无思远人,劳心忉忉。
无田甫田,维莠桀桀。无思远人,劳心怛怛。
婉兮娈兮。总角丱兮。未几见兮,突而弁兮
这是在齐国流传较为久远的一首诗歌,大意就是:
大田宽广不可耕,野草高高长势旺。切莫挂念远方人,惆怅不安心惶惶。
大田宽广不可耕,野草深深长势强。切莫挂念远方人,惆怅不安心怏怏。
漂亮孩子逗人怜,扎着小小羊角辫。才只几天没见面,忽戴冠帽已成年。
今日齐姜唱出这首诗歌,其中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要向重耳表明不要太多的关心自己,以及感叹人生的之快。
重耳听罢,沉默良久,“夫人,寡人明白你的心意,但是寡人不能辜负了你,能够给你的我一定会给你。”
齐姜笑了笑道:“夫君,齐姜一生能够遇到你,乃是我人生中最为快意的事情,还能再追求什么呢?齐姜只要求夫君心中有我就行了。”
雪继续在下着,越来越大,远处的山峦,近处的道路都已经布上了一层白茫茫的颜色。
天渐渐暗了下来,不知什么时候,内侍宫女们已经给亭子里掌起了灯火,四周的帘子放了下来,火盆里的火更旺了。
“夫君,臣妾为你弹奏一曲,不知夫君可否愿意欣赏?”
重耳喝的有点多了,他眯着眼望着齐姜那张仙人般的脸庞,“只要是你愿意做的,寡人都喜欢。但愿寡人一生都能够这样下去,多好啊!”
琴声起,雪落下。
酒已干,人未眠。
这一夜,身心疲惫的重耳男人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再次被唤醒,他太累了,需要有一个让他全身心放松的地方。
第二天,当晋公重耳走出齐姜的寝宫时,他心中已经做出了抉择,在他所有的夫人中,齐姜列在第一位、季隗次之、文嬴再次之,逼姞、杜祁等依次往下排。
此后,晋国的后宫在齐姜、季隗、文嬴三位夫人的带领下,一直是平平静静、和和睦睦,让晋公重耳省了不少心。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