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迟疑了一下,冯二换做一副嬉笑的模样对公子挚说道,“嘿嘿嘿,我虽然认识这个名叫百里奚的人,但并不知道他在那里?你想想他是我们宛城的名人吗,谁不知道啊!”
“你这个老东西,既然不知道百里奚在哪,为何还要耽搁我们这么长的时间?”虽然公子挚没有说话,但是手下还是觉着有一种被人戏弄的感觉,于是对着这个看起来脏兮兮的老头骂道。
手下人生气归生气,公子挚对于冯二的回答倒是觉着没有什么,拱手对冯二道,“既然百里先生不在这儿,我们也不便久留,如果老人家那天见到了百里先生,烦劳你给他留个话,就说是秦国要用他做官,希望他能够答应。告辞--”说完,公子挚抱拳转身离开马场。
刚才的雨也就是雷阵雨,来的快,走的也快。等到公子挚他们走出马场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公子挚抬头望着西边山头的霞光,意味深长的说道,“雨过天晴,太阳该出来了。”
虽然公子挚意识到了什么,但是他的手下还是不能理解,毕竟做人还是有差距的,更何况是在春秋时期,有知识的和没知识的那差距可就大的去了。
路上,手下不解的问道:“大人,既然百里奚不在马场,你为何还要痛那个老头费那么多的口舌。”
“百里奚肯定在那个马场里,至少我们见到的那个老头一定认识百里奚,而且还知道百里奚人在什么地方。”公子挚坚决的说道。
“何以见得?”
“我们一路过来,我们所见到的人对于百里奚不是嗤之以鼻,就是摇头不知;唯有这个老头却关切的问我们找百里奚做什么,这说明了什么?”公子挚转头问手下。
手下摇头不知。
“说明了,他很关心百里奚的未来。你想想,他为何要关心百里奚的未来呢?说明他与百里奚有交情,要不是百里奚给他教的,就是他知道百里奚的处境,了解百里奚的为人。”公子挚说罢,微微点点头,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既然大人清楚那个老头知道百里奚的下落,为何不将他拿下,让他交待出百里奚的下落?”无知就是无知,遇到什么事情就知道简单处理。
“胡闹,我们是来请百里先生的,又不是拿人问罪的,为何要拿下他的好友。我想那个老头得知我们寻找百里奚之后,肯定要给百里奚汇报情况,我们需要给他于百里奚交流的时间。所以我就出来了。我们在此等候,过一会过去,定能够见到百里先生。”
听完公子挚的分析,手下半信半疑。
诚如公子挚分析的那样,等他们人走后,冯二赶紧来到后面的屋子,百里奚就在这儿。
“百里先生,你的好日子来了,那伙人就是来请你当官的。”见到百里奚,冯二兴奋的对他说道。
听完冯二的话,百里奚并没有像他那样高兴,而是很平静的望着窗外,那种神情就像是在思考一个国家的大政方针。
“百里先生,我就喜欢看你这个样子,一看就是当大官的。”冯二搓着手,不自在的说道,“不像我们这些没读过书的,就知道高喉咙大嗓子的喊叫。”
“老哥,我走后,这里又剩下你一个人了,不觉着寂寞吗?”过了一会,百里奚关切的问道。
“嘿嘿嘿,习惯了。”说着冯二的眼泪都快要下来了,“不过,我刚才都给人家说你不在这里,万一他们不会来,你不就去不了秦国了吗?”
望着冯二可怜兮兮的样子,百里奚笑了,“他们一定会回来的,他们只是给你一个和我告别的机会罢了。要不回来,公子挚这几十天不是白跑了吗?”
“这么说,刚才那个带队的,你认识了?”听到百里奚说出公子挚的名字,冯二吃惊的说道。
“认识,当然认识了;那人是秦国的公子,是国君的弟弟。”
秦国国君的弟弟亲自来请百里奚,冯二对于眼前的这位老友又有了新的认识。
果不其然,就在二人说话的档口,公子挚带着人再次来到马场小屋。
“公子挚见过百里先生。”见到百里奚时,公子挚拱手拜道。
“我等见过百里先生。”其他人一起拱手道。
百里奚上前拱手道,“媵人百里奚见过各位大人,你们是来抓我回去做祭品的吗?”
虽然百里奚知道公子挚等人来干什么,不过临走前,还不妨调侃一下公子挚等人。
“不不不,我们是来请百里先生前往秦国当官的。”公子挚连声道。
“这么说,公子不嫌我这个老头爱哭泣,影响你的心情了。”百里奚还记着在虞国的时候,公子挚因为他的哀伤,要杀他的事情。
“嘿嘿嘿----”公子挚笑了,随后也调侃道“看来百里先生还是很喜欢记仇的吗?如此小事,先生还记在心里了。”
“哈哈哈,小老儿不是记仇,到了这把年纪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只是觉着一个国家要想发展,就必须敞开胸怀,切不可故步自封;更不要动不动就杀人,只有胸怀宽广,才能够招揽天下贤士。”
“先生教诲的是,今后我会经常到先生处听你的教诲。请----”说罢公子挚请到。
百里奚转过身对冯二,“老哥,我这就要走了。”
“兄弟,你这一走,又剩下了我一个人,孤独啊!”说着冯二就哭了。
公子挚见状,解下身上的羊皮,对冯二说道,“这些羊皮,你收下吧,晚上孤独的时候,披上它暖和点。”说罢对手下人道,“把你们身上的羊皮,也给这位老者。”
手下人一起解下身上的羊皮,把五张羊皮叠在一起递给冯二。
接过公子挚的羊皮,冯二伤心的对百里奚说道,“老哥,难道你一个大活人就值这么几张羊皮吗?”
百里奚凄然一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般的奴隶只值一张羊皮,我能值五张羊皮,已经很不错了。他日老哥生活不下去了,这几张羊皮还能够卖点钱,够你喝几次酒的。”
说完,百里奚抹一把泪转身跟着公子挚等人走出马场,不知什么时候,秦国的车驾已经等在了门外。
百里奚走了,他这一走,秦国将迎来一个新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