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嬴任好对扎义和的武功深信不疑,但同样作为将军的王荡可不这样认为。
“嘿----,大人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倒是想会会这个杂碎,看看他到底有没有你说的那样厉害。”听到赢致一直的夸赞扎义和,连嬴任好也认可,一直没有说话的王荡可不答应了。
“王将军莫急,只要在犬丘,你一定会见到扎义和的。”赢致答道,言语中多少有些不屑。从内心深处来说,他当然不看好王荡。王荡的武功如何他从来没有见过;但扎义和的厉害,他早就见识过了。
几个人说着,纵马向牛头河谷走去。
越往里面走,沟壑越来越多,牛头河从西边的山里流出,把整道山梁冲刷成一道又一道的沟壑。
“公子,我们到此为止,不要再往里面去了,一旦进入山谷,遭遇了敌人可怎么办?”赢致担心的说道。
“就算是遇到敌人又怎样,我正想会会这个杂碎。”王荡很不服气,继续倔强的说道。
“哎----,将军莫要大话,遇到他的时候,我们倒是要看看你的本事。”见王荡坚持要与扎义和决战,赢致有些不满的回道。
“哼----,大人越是这样说,我倒越是要见识见识他。”
二人说话间,嬴任好带着人继续向西走去。
突然---
一个身影出现在前面的山梁上。
紧接着又出现了另一个人影。
“前面的山头上好像有人。”赢致吃惊的说道。
也许是与翟戎打仗的时间长了,赢致下意识的意识到有人在盯着他们。
嬴任好等人抬起头,左右望了望,并没有发现什么人。
“没有啊!大人是不是被翟戎人吓怕了,疑神疑鬼的。”王荡调侃着赢致。
赢致并不理会王荡的调侃,对嬴任好道:“公子我们到此为止吧,再说天也快黑了,路也不好走,还是回吧。”
山里的路确实不好走,沟壑纵横不说,而且道路也是羊肠小道,白天都已经非常难走了,莫要说是晚上。
嬴任好望了望前面的道路,再看看来人,“嗯---,就依族叔的,今天就查看到这里,回吧。”
晚了---
此时想走,已经晚了---
扎义和的手下已经盯上了。
试想一下,若是前来翟戎进行贸易的中原人,为何不去北边的千河大营,非要跑到这牛头河流域,嬴任好等人的到来本身就令人疑惑。
更何况还有赢致在里面,多年的战斗,翟戎人早就把他的形象印在了心里,别看他穿着百姓的服装,翟戎哨兵还是认出了他。
此时,扎义和带领的翟戎将士已经在路口等他们了。
嬴任好等人还没有走出多远,就看见前面一队人马拦住了去路。
领头的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夏天天热,年轻人光着膀子,手里握着弯刀,脏乱的头发粘在头上,样子脏兮兮的,胯下却是一匹俊猛的黑色战马。
“赢致大人,既然来了,何不前往我的大营坐坐,我们也好喝上几樽。为何这么早就要走了?”年轻人纵马向前对赢致说道。
“扎义和?”赢致脱口而出,吃惊的喊道。
此人正是翟戎猛将扎义和,得到消息之后,扎义和就带着十多个人赶到了这里,挡住了嬴任好等人的去路。
在他看来,对付赢致等人根本就不需要多少兵马,十几个人足矣,若不是其他人劝阻,说不定他一个人就过来了。十多年过去,当年以勇猛著称的扎义和已经完全能够独当一面,之所以带这么少的兵马前来,只是出于对犬丘秦军的蔑视。
赢致正要上前理论。
身边的秦将王荡早就按捺不住心里的冲动,提着长戈冲上前道:“你就是扎义和?”
王荡声音洪亮,底气十足。
望着对面这个铁塔一般的将领,扎义和也楞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我就是扎义和,你是何人?”
“哈哈哈哈,我刚一到这儿就得知了你的大名,听说你很是厉害,今天爷爷我倒要见识一下你的武功。”王荡高兴的说道。似乎在这儿遇到扎义和是人生的幸事一样,兴奋不已。
“大胆秦贼,嘴倒挺硬,尽管放马过来,看你有没有本事打败我。”扎义和见王荡口气挺大,而且底气十足,但凭直觉就知道对方应该是一位英雄。
“看枪-----”说话间,王荡纵马向前,提起长戈刺向对方。
王荡这一枪来的非常迅猛,直接向着扎义和的头刺了过来,扎义和头一偏,长戈从扎义和的耳旁飞过,枪头的红缨刷的他耳朵一阵疼痛。
“啊----”扎义和大吃一惊,猛地向一边倒去,心中暗暗吃惊。
与秦人打了多年的仗,犬丘的秦将,他早就不放在眼里;但是今天王荡这一枪过去,让他见识到了与以前犬丘秦将完全不同的勇猛。
“哈哈哈,小子,不错,竟然躲得了我的长枪。”王荡一声大笑,挥抢再次向扎义和劈来。
扎义和不敢怠慢,提起弯刀挡住王荡劈过来的长枪。
“呀----”王荡狠狠的往下压去,扎义和挥刀往上顶着,二人都使出了全身力气。
王荡的力气很大,扎义和的力量也不小,既然已经较上劲,谁都不肯服输。
嬴任好见二人激战正酣,手一挥示意秦军上前,赢致以及秦国的曲侯上前与扎义和带来的翟戎将士战斗在一起。
眼下毕竟在翟戎的地界上,秦人只好一边战斗,一边向南边退去。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杀上头的王荡岂肯离去,在赢任好等人已经退出很远了,他还继续与扎义和厮打。
眼看着秦人退去,赶过来的翟戎侍卫上前给扎义和帮忙。这时,扎义和一名手下提刀从后面向王荡袭来。
战斗正酣的王荡只觉着身后一阵发凉,对着扎义和虚晃一枪。扎义和一惊,朝后倒退了两步。
就在扎义和吃惊之际,王荡长戈一回,“杂碎,竟敢偷袭爷爷,拿命来----”长戈刺进翟戎侍卫的胸前。
“啊----”
王荡大喝一声,挥抢挑起翟戎侍卫的尸体向扎义和抛去。
“啊?”
眼看着一个人的尸体向自己抛过来,扎义和回马往后奔了两步,翟戎侍卫的尸体,摔落在扎义和面前,溅起一地灰尘。
“小子,拿命来-----”
战斗是一种气势,此时的王荡已经杀出了气势,挥抢连连向扎义和刺去。
这家伙简直是不要命了,不要命了,气势、魄力、勇气、霸气,一起向翟戎将士涌来。
扎义和虽然从内心深处很欣赏王荡这样霸气的秦将,但是也感到了他的压力。
“王将军,天色已晚,莫要再战,快回吧-----”
都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赢致再次策马过来喊王荡回去。此时,地上已经死了好几名翟戎侍卫,而秦军出来的几个人竟然毫发未损。
天越来越黑,再不走可真就不好走了。
本来还想继续与扎义和战斗的王荡也不得不停止今天的战斗。
“小子唉-----,你有种,爷爷本想与你再战三百回合;无奈时间不允许,今天咱们就说好了下次再战,到时候我非把你的脑袋打扁不可。”王荡心有不甘的边退边对扎义和说道。
望着地上翟戎将士的尸体,扎义和没敢继续向南追去。
残阳如血,照耀在犬丘西山上,发出夺目的光芒。踏着最后一道落下的余晖,嬴任好等人回到西垂宫。
这一夜,积压了许久的犬丘秦人终于爆发出第一次欢呼,这种欢呼里昭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