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训练基地,第一件事是分配宿舍放行李。干净明亮的寝室楼里有六层楼高,每层若干个大房间,一推门是整整一个房间的上下铺的铁床,约摸六十来张床,旁边有个小房间有六个水龙头和四个坑位就算作是卫生间了。这么一个房间,塞下了八到十二班整整十二个班的女生。
一百来号女生睡一起。
还都是些家境不错,自小被娇生惯养的娇娇小姐们。
温秦城挑眉,环视了一圈周围捂着鼻子嫌灰大,地方小,房间脏的都不肯坐下的同学们,径直把行李塞到床下,去洗手间先换上军训服,又打水清理床上灰尘。
抱怨会有用吗?
并不会。
大家都知道现在的抱怨与嫌弃根本不会解决任何文体,反而会浪费宝贵的休息时间,又何必这般作态呢。这不是聪明人的做法。
温秦城简单收拾一下,又铺了床,将日常用品摆出来放好,又担心起了十三。尽管她临行前给他做过很长时间的紧急培训,又托班上同学多多照看帮忙,到了现在还是会担心他铺不好床,叠不好被子。
恘——
哨声响起,楼下有兵哥哥大声喊着:“现在!换上军训服!马上下来集合。”
房间里顿时哀嚎一片。
这群女孩里甚至还有人嫌弃得一直站在外面,连门都没迈进来呢。哨声一起,翻箱倒柜地找衣服的,顾不上脱衣服直接把衣服往身上套的,还有外套扣子都扣错的……
温秦城摇头,悠哉哉下楼。
操场中央站着一个小队的军人,看得出是刚从训练场上下来的特种兵,脸上的灰尘都没来得及擦掉。他们标枪般笔直地立在烈日灼烤的操场上,六月天的阳光从头顶直直打下来火一般热烈,他们却丝毫都不动,表情坚毅如黄铜铸就的钢铁战士,眉宇间还染着几分生死场上拼搏的肃杀与风霜,这是一种独属于上过战场的精锐之师的骄傲印记。
温秦城从心底油然敬佩这些时刻护卫祖国安全的军人们。
只是,她又添上几分好奇。
仅仅是一场初中生的军训而已,居然出动了如此精锐的力量,岂不是大材小用?而且能够派出这种军队的背后推手身份地位一定不会低。
她越来越期待与那个人的相见了。
操场上有早已划分好的每个班特定的区域。温秦城找到11班的位置站好。她是她们班来的最早的一个,出乎意料地是十三是第二个来的,而且她看见十三刚到没多久就有兵哥哥拿起计时器开始计时了。
温秦城默默地为后来的人点蜡。
接近十分钟后,全体同学才基本上到齐,还包括从寝室楼气喘吁吁跑向操场的被兵哥哥们刀一般的锃凉锃凉目光警告的倒霉蛋们。
很显然,这个结果教官很不满意。
后果很严重。
全体迟到同学统一沿操场跑十圈!
操场是500米的大场地,跑十圈相当于5000米,而且看教官们的表情,还一副尽管我很生气,还是给你们放了水的难看表情。
幸免于难的温秦城和十三默默站在一边监督(看热闹)着同学的训练。
温秦城问十三行李怎么放的。十三很单纯地告诉她,刚进寝室就有人帮他把所有事都做了,还塞个他一大沓花花绿绿的信封,说是有人托他做这些的。于是,他接了那堆纸准备用来折纸飞机,然后就下来找姐姐了。
温秦城默然。
这算不算傻人有傻福?
半个小时后,经历无数个学生晕倒抬下去后,这场罚跑终于结束了。众人都累的话都说不出来,瘫在地上呼哧呼哧喘气,像是从水里捞上来晒了半小时的鱼。
各班教官上岗,纷纷来到各自所属的方队面前,叫自己的学生起来接着训练。
只有十一班没有教官。
温秦城站在队伍中,安静等待,旁边已经有同学的议论声了。
就在这时,操场尽头缓缓走开一人。
他二十五六岁模样,身穿一身军绿色套装,行走时显出完美的身材,阳光从斜边照过来,给他半边身子镀上金光,让人只觉得那阳光下明亮的那张脸怎能好看城那模样,浓黑长眉斜飞入鬓,点漆之眼锋芒内敛,深邃冷然,眸光如墨染,红唇似血勾,唇紧紧抿着如刀削般冷厉悍然,定是造物主缔造的最完美的杰作。那人自带一种特效,他所过之处,单但凡被人瞧见就能把所有背景变成黑白默片,只余他一个鲜活明亮的聚焦点。
他每一步走得都帅气逼人,雍容矜持,骨子里透着股儿睥睨天下的霸气,又能给人扑面而来如临战场般的压迫感,让人忍不住侧目,持以最崇高的敬意。
那人一走近,场上所有兵哥哥立即立正站好,齐刷刷敬了个漂亮的军礼。
哗——
场上女生们沸腾了,眼里长了小钩子似得盯着那人,叽叽喳喳地叫着,像一千只鸭子同时被放出了笼子。男生们则是又嫉又妒地盯着那人,接着沮丧发现差距太大,他们根本连嫉妒的资本都没有。
那人随意地朝兵哥哥们挥了挥手,气度浑然天成,示意不用多礼。
兵哥哥们这才转身接着给各自的队伍训话。
那人一步步走到十一班的方队面前,看着一群懒懒散散的手下,眉峰冷然若刀,好看的眉不自觉皱起。
“从现在起,我就是你们的教官了。我叫战秦楚。现在,谁是班长,立即出列!”
浑厚而带磁性的好听声音骤然响起,任谁都不会听错其中的不满与怒气。这声音一出,场上温度霎时降了十度,温秦城敏锐地发现兵哥哥们无端都抖了一抖。
看得出,这人绝对是个位高权重的厉害人物。
一个高高的男生从队伍中出列,战战兢兢地不敢面对那人的目光:“报告教官,我就是十一班的班长,我叫王思瑞。”
战秦楚背着手,围着王思瑞缓缓踱了几圈,每一步都像踏在全班同学的心上,每走一步,气氛就紧张一分,场面就安静一分。
“你不行!我要换人!”
战秦楚面无表情,毫不留情地说。
王思瑞不甘心地抬起头,他从小就没被人这么对待过,满是不满:“教官,我不服!我为什么不行!”
“不服?”战秦楚瞥了他一眼,狂妄而嚣张地说:“不服给我憋着!现在给我归队!”
王思瑞脸红一阵白一阵,咬唇悻悻然归队。
战秦楚鹰隼般敏锐锋利的眸光在方队中扫视着,场面静得厉害,落针可闻。被他目光扫到的每个人都觉得一股无形的威亚扑面而来,让他们喘不过气来,不由得低了头。
忽然。
战秦楚目光一顿,落在人群最后同样缩着脖子的温秦城身上:“你,出列!”
该来的还是来了。
温秦城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出列:“报告教官。”
“名字?”
“温秦城。”
“好,这个班就归你管了。”战秦楚冰冷冷地说,语气里不带丝毫感情。
温秦城没有回头,都能感受到背后无数道心思各异的目光如最锋利亮眼的针扎到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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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潇:战二爷,今日出场方式您可满意?
战二爷:尚可!
二潇:您还有和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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