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瑟拉水晶盒?减缓时间效力的魔力空间?以往只在书中看到,想不到竟然能亲眼见到实物,西里阁下的富有连我都有些羡慕了。”埃里克看着那块水晶盒,眼中光芒闪烁。
西里手中的水晶呈现八角形,宽约10公分左右,高约7公分,里面的物体隐约可见,一条莹绿色的光带围绕在那物体表面,缓缓饶旋。
“哈哈,只是次等的伊瑟拉水晶盒,大约只有15个魔法币,所以只有三倍减缓时间效力,即便如此我已经庆幸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了,哈哈。”莹绿色的光带在打开的瞬间就消散了,西里拿出一块两指宽的东西,对诺亚说道:“瞧,这就是白松露。”
什么?那褐色的硬块,像湿漉漉的泥巴结块一样的物体竟然就是珍贵无比的白松露?关键是,这东西能好吃吗?
安娜斯塔西娅看到诺亚吃惊地表情,语气淡然:“很多人第一次见到白松露都是这样的表情。”
埃里克拍了拍诺亚的肩膀,安慰道:“虽然面相不怎么好看,但吃起来很鲜美。”
诺亚将信将疑地接过这泥巴一样的硬块,神情怪异,“这…这东西明显是生的…”
西里已经收起了水晶盒,拍着大肚子哈哈大笑道:“白松露就是要生吃,哦,这是世上最好吃的食物,即便是幸运女神的保佑,也不是能经常吃到。”
埃里克点点头,叹息道:“没错,原本宴会上是有白松露的,但传送阵出了问题,不知道送去了哪里。”
空间魔法是最容易出问题的,诺亚深有体会,他扫视了几人一圈,觉得几人没有骗他的必要性,这块白松露并不大,大约两个拇指并拢的体积,诺亚打两了下,再次确认这东西或许勉强可以吃,将白松露扔到了嘴里囫囵吞枣的咀嚼着。
“唔,挺香的,有点甜吧,味道还行,喂喂喂,你们这是什么表情?”诺亚露出不满的神色,这点白松露还不够咀嚼几下就没了。
安娜斯塔西娅撇过头,西里觉得喉咙有些干,摸着光秃秃的脑袋寻找喝的,这时侍女正好经过,连忙从托盘上拿起装有香槟的高脚杯,对着埃里克虚空举杯,清甜带着泡沫的液体像蜂蜜一般滋润着“咯咯”作响的喉咙。
埃里克耸耸肩膀,神情古怪地看着诺亚:“没什么,第一次见到有人这样吃白松露,你都没有咀嚼几下吧?算了,当我没说,你居然,竟然整块吃掉的,简直,简直…”
“怎么了?”诺亚板起脸,安娜斯塔西娅和西里静默的气氛让他有些尴尬,不开心。
“算了...无所谓了,对了,西里阁下,这应该不是托斯卡纳的白松露吧,即便是有伊瑟拉水晶盒,也不可能保存这么久,难道发现了新的产地?”埃里克转向西里,事实上他并不期待能从这个狡诈的商人口中得到答案,众所周知,白松露只有托斯卡纳才少量出产,如果发现了新的产地,无异于发掘了一座金矿,不,是钻石矿,试问谁会把自己的财宝拱手送人?
更重要的是,从西里的话语中可以推断出,这新出产的白松露保鲜期绝对远远超过了托斯卡纳的半个小时,如果加以利用和开发,想必会带来惊人的财富。
西里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安娜斯塔西娅轻微点头,两只微胖的手掌握在一起,左右环视了一圈才说道:“是的,不瞒埃里克少爷,我们的确发现了白松露的新产地,而且经过我们验证,它的保鲜期达到了惊人的十天,味道和口感与托斯卡纳的品种并无差别,这是一次惊人的发现,我们联盟商贸非常重视。”
“哦,这么重要的消息你怎么会告诉我?”埃里克有些惊奇,但随即就隐藏下来,不动声色地说道:“看起来你们遇到了困难。”
“是的…”西里目光瞥向诺亚,埃里克摆摆手淡然道:“没关系,你说吧。”
西里清了清喉咙,身子微微拱起,顶着背后的锦衣没有一丝皱纹,他压低声音,嘴角带着一缕苦笑:“的确,我没必要隐瞒什么,比蒙王国的南荒芜之地,有一片古老的梧桐林,那儿白松露产量很惊人,天杀的,说起来我的心就在滴血,那帮狗头人竟然把白松露当土豆一样吃。”
“比蒙王国…狗头人…”埃里克眉头轻轻皱起,思索片刻转而就明白了西里与安娜斯塔西娅来这里的目的——寻求与他父亲的合作,这意味着他们也参与进了安德烈的计划,西里能够说这些,只因为他的身份——安德烈公爵的儿子,爵位的继承人,给予足够的尊重乃至一种被尊重的错觉,事实上,他的想法对于西里与安娜斯塔西娅来说一点儿也不重要,西里仅仅是在表态,诚实的表态,毕竟一个10岁的少年能够提供怎样的帮助抑或建议呢?
“所以,我猜测你们此行想获得卡诺萨城的驻兵权?”
西里惊异地瞧着埃里克,摊开手:“安德烈大人和您说了?”
“没有,我只是猜测,谁都知道这是块大蛋糕,以联盟商贸的实力肯定想独自吃下,我说的实话,请不要介意,进军蛮荒之地最节省的方法就是从卡诺萨城出兵,另一面,狗头人号称比蒙王国的毒瘤,被盖尔先知驱逐到荒芜之地的情况下,几乎等于放弃了那片土地,而盖尔又是”战争的终结者”,兽族的“和平酋长”,你们席卷荒芜之地的战车事实上他并不会过多干涉,足够的补偿还会让他下定决心剔除这块毒瘤。”埃里克停顿了下,观察了西里的表情,补充说道:“我父亲显然不了解这点。”
西里也不知道此刻应该是什么表情,他的脸上表情流转,事实上,他只是嘴巴微张,嘴唇上下噏动,脑海中正重新组织着语言,与安德烈谈判的重要假设是盖尔不会容忍领土被侵略,对安德烈来说仅仅出借驻兵权,这种空手套白狼这种条件自然愿意接受,可如果没有长久战争的泥沼呢?如果敌人仅仅是落后的,只会用一根小细棍戳人的狗头人呢。
安娜斯塔西娅看着埃里克,绿色的眸子如同夜幕中神秘森林里的萤火虫,散发惊人的魅力,偏偏语言空灵几乎不带情感:“能说出这番话,埃里克少爷真我们刮目相待,联盟商贸需要安德烈公爵的帮助,为此也付出了足够的代价。”
不愧是联盟商贸最神秘的三巨头之一,安娜斯塔西娅几乎不怎么说话,一说话就让他哑口无言,联盟商贸的条件虽然安德烈没有告诉他,但他也能猜测出来,那一定是安德烈无法拒绝的,况且即便是参与了分割这块蛋糕,也不见得真正就能得利,毕竟安德烈没有联盟商贸如此广泛乃至恐怖的关系网络。
埃里克面色微变,这场谈话到这里似乎并不太愉快的结束了,他显然没有准备好,暗自责备自以为是的聪明,尤其那句安德烈并不了解这一点的话,颇有些拿着把柄要挟的味道,他忽然觉得很多事情知道就好了,说出来反而就不好了。
西里笑哈哈地说了几句赞美的话,气氛缓和后才与安娜斯塔西娅离开,埃里克礼貌地目送二人离去,继而转过头寻找诺亚的身影,才发现不知何时,他正在专心对付着盘里的烤肉,微微摇头,哎,都火烧眉毛了,这家伙还是事不关己的表情。
此时满嘴油腻的诺亚抬头往埃里克所在的方向看,一脸不解,那种干泥巴一样的东西,有那么好吗?然而,他绝对想不到,有一天他成了南荒芜之地的领主,还和一群狗头人做邻居,乐不彼此的贩卖着产自那里的白松露。
诺亚轻吸一口气,面色凝重,走向诺亚,他已想好了如何开口,只是这个消息的确太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