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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八就这样被拎回了京城,程墨答应请大夫为他治腿,一问,他什么都说了。
霍光忙于政务,这么一件小事,当然不会过问,只是让不语传话,让淮南侯给他们一个教训。
“他们”是谁,不用直说,淮南侯也明白指的是程墨和安国公。可他想着程墨是霍光的女婿,是那个比公主还拉风的霍七姑娘的夫婿,哪敢有动程墨的心思?他连安国公都不敢动,只能对张勇下手,然后跑去跟不语说,已给两人一个教训。
还别说,这个教训挺管用的,勋贵们都不敢再跟着安国公建供暖系统,安国公也几乎一夜白发,差点崩溃。
邱八是淮南侯的忠仆,往上推,祖、父和他,连着三代,都在淮南侯府里当差。淮南侯腐了些,说什么不能动祖业,府里房子大多破破烂烂,能住人的真心不多,奴仆也少,只有十几个人,忠仆更只有邱八一个。他不找邱八,找谁?
何况他答应给邱八两百两银子,承诺他去乡下养好腿伤,回府即涨他月钱。邱八想着最多养几个月,能赚两百两银子,事成之后又涨工资,这么好的事,上哪找去?立马答应了。
他真心没想到会伤得这么重,而且在乡下,不要说正儿八经的大夫了,连赤脚的大夫都没有一个。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程墨还算厚道,让人给他请个大夫。大夫看了他的腿伤,又听说被马踩的,直摇头,道:“小的无能为力,还请另请高明。”
程墨当着他的面道:“这腿到底伤成什么样,还请大夫直说。”
榆树递上一块碎银子,低声道:“这人跟我家阿郎关系不大。”
他管过一段时间作坊,不再像以前那样凡事没有主见,而是学会遇事动脑筋,估摸着大夫以为邱八是程墨看重的人,不敢说实话。
大夫接了银子,看了一眼躺在木板上的邱八,道:“小的摸了,没摸到骨头,这条腿只怕废了。”
马的重量,马上还有个一百多斤的张勇,加上奔跑的惯性,所有力量都踩在邱八那条可怜的腿,他的腿要是还能用,踩他的还是马吗?
邱八一听就懵了,半天回不过神。
程墨吩咐把他送到伍全那里。
伍全正四处搜查,要追缉他,见程墨把人送到,连声道谢,又觉得程墨只用两天便把人找到,手段实在厉害,说话间,多看了他两眼。京城繁华,人口多,地方大,要找个人,如大海捞针,真心不容易。
程墨不动声色在旁边坐了,一副要旁听他审讯的样子。伍全只好婉转道:“我还有事忙,侯爷请便。”
程墨笑笑道:“好,这就告辞了。”
走出府衙,给黑子丢了个眼色,黑子从旁边的马车里把那个目击妇人请了出来。妇人旁边还跟着一个二十余岁的女子。
女子身姿挺拔跟在妇人身边,一起进了府衙。
居然有人主动来报案,说目睹纵马伤人案的全过程,实在让伍全意外。为证实妇人说的是否属实,伍全把几个人关在一起,让妇人去认,妇人很快指出墙角的邱八,道:“这人鼻头有一颗痣。”
当时邱八从路边窜了出来,撞到她时,她清清楚楚看到他鼻子上的痣。
伍全让她退下,审问邱八,邱八承认当时确实撞到人,只是他一心在即将策马过去的张勇身上,没看清楚撞到了谁。
这就对上了。
伍全重新审讯,案情很快真相大白。
一天后,张勇出狱。
安国公感激涕零,备下厚礼跑来找程墨,抹泪道:“五郎,你可是大郎的再生父母啊。”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程墨笑道:“伯父快别这么说,是我应该做的。”
只是淮南侯他却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安国公道:“待大郎梳洗更衣后,让他过来拜谢你。”
程墨道:“伯父不用客气,张大哥辛苦了,让他好好休息两天。”说着,压低声音道:“伯父还须大宴宾客,高调宣扬张大哥回府之事。”
让那些观望的人瞧瞧,他有能力保护站在他这边的人。
安国公心领神会,答应了,匆匆离去,回府后马上大撒请柬,定在第二天大宴宾客,庆祝张勇无罪释放。除了淮南侯,勋贵们都接到请柬,要好的朝臣和位高权重的重臣,如霍光之流,也都接到请柬。
淮南侯得到消息,吓得腿都软了,一屁股坐倒在地,喃喃道:“这可怎么办?”
霍光得知事情败露,没有说话,只是淮南侯求见的时候,没有见他。
淮南侯如同弃子般,在大将军府外焦急地走来走去。
偏偏霍显半个月没见霍书涵,想她了,让人请霍书涵和程墨过府用晚膳。程墨坐在车中和霍书涵说话,听外面一个奴仆粗声大气喝斥道:“大将军哪有空见你?赶紧滚,要不然对你不客气。”
能到大将军府门前求见的,没一个布衣,不是勋贵就是公卿,门子再不待见求见的人,也不会这样不客气。程墨撩了车窗帘子一看,那被喝斥的人很面善,只见那人把一块金子塞了过去,门子却不肯收,像赶苍蝇一样,挥手道:“快滚快滚。”
这是谁?程墨想了想,还是没想起来,车子已近侧门。门子见是永昌侯府的马车,知道霍书涵来了,忙陪笑跑过来,躬身道:“姑娘回来了,奴才去禀一声。”
霍书涵哪去理他?旺财道:“快去。”
淮南侯也瞧见车侧永昌侯府的标记了,想起弹劾程墨的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这里正五味杂陈,侧门打开,一个珠光宝气的女子笑吟吟走过来,行礼道:“夫人让奴婢在这里恭迎姑娘和姑爷。”
程墨也来了!淮南侯想到刚才的丑态被程墨看在眼里,恨不得地上裂开一条缝,让他钻进去。
程墨扶霍书涵下车,又看了淮南侯一眼,问一旁笑得谄媚的门子道:“这是谁?”
门子道:“回姑爷的话,这是淮南侯,非要见阿郎。您说,阿郎日理万机,哪有空见他?”
淮南侯没脸呆下去了,掩面疾走,隐约还听得程墨慢吞吞道:“原来是淮南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