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禹挨了霍光一顿训,心里窝火得不行,回自己住的院子,刚进门,差点和一个妾侍撞个满怀。他抬手给妾侍一巴掌,怒道:“没事乱跑什么?”
几个妾侍捉迷藏,哪里知道触了他的霉头,挨了巴掌那个双眼含泪,和其余妾侍一块儿上前服侍。
“滚一边去。”霍禹心情不好,看这些女人心烦,喝斥一声,带几个心腹奴才入内商议。他居中而坐,道:“这口气,老子无论如何咽不下去,你们看看怎么给他一个教训。”
奴才中有个叫审爱财的,原是平头百姓,看到霍光权倾朝野,费尽心机巴结上霍禹,为了尽心巴结,自卖自身,成了霍禹身边得力的奴才。这人掉钱眼里了,什么都可以用银子衡量,久而久之,真名反而没人叫,大家都叫他爱财。
审爱财自从成为霍禹的奴才后,借霍禹的名义大肆揽财,早不知置下多少田地主产了。他到处拿霍禹的名头出来显摆,巧取豪夺也是借霍禹的名义,谁不是敢怒不敢言?因而,他对霍禹更加用心讨好。
听霍禹说要出气,他眼珠子一转,道:“四郎君不是要拆了永昌侯府么?”
“嗯?”霍禹一向知道这个奴才鬼主意多,忙道:“你有什么好主意?”
审爱财谄媚道:“这个容易。不能明着拆,我们便借他的手,让他自己拆。”
“让他拆了自己的府邸?”霍禹大喜,道:“这样更能让我出气啊,快说,有什么办法。”
哼,让程墨拆了自己的府邸,父亲可就怪不到自己头上了。他得意地想着,加上一句:“你若有办法,某赏你两个美人儿。”
要真能拆了永昌侯府,就把玩厌了的两个妾侍赏他,又有何不可?
审爱财大喜,道:“四郎君就是人太好了,没想到别的地方去。现在天干物燥,永昌侯府的下人们一个不小心,失手打翻灯烛,也是有的。到时候大火一起,就算没把永昌侯府夷为平地,烧掉他百八十间房屋,也很平常。您说,烧坏了的房屋,那么残破,他不是得自己拆了,重新建造么?”
“放火?”霍禹两眼闪闪发光,一拍审爱财的肩膀,道:“真有你的。”指了两个玩厌的妾侍,道:“这两个美人赏你。”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放火真是好计策啊,这么一来,他的气出了,父亲又不知道是他干的,程墨的府邸又烧成一片白地,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
他仰天大笑,审爱财也跟着哈哈大笑,划算呀,说两句话得两个美人儿,还是霍四郎君赏玩过的,赚大发了。
别的奴才看审爱财的目光便有些不屑,有种你光明正大去拆人家的府邸,偷偷放火算什么好汉?
霍禹笑了一阵,道:“你们赶紧去准备,天黑之后,我们到永昌侯府放火。”
他总算不是太草包,知道放火得趁天黑。
审爱财答应一声,赶紧去准备点火之物,又叫人去永昌侯府看看哪里容易着起来,好方便点火,又叮嘱那人道:“你远远看着就是,别被永昌侯府的人发现。”
要是发现了,这个黑锅他是断然不背的。
那人答应了,赶到永昌侯府,刚好见程墨带几个侍卫,从府里骑马出来,不知去哪儿。他看好地方,赶着回去报到了。
程墨在城中七弯八绕,确定没有人跟踪后,才转到小巷,来到霍书涵居住的小院。
小院静谧。
听到三长两短的敲门声,老苍头开了门,含笑道:“侯爷来了,快请进。”
主人可吩咐过了,只能让永昌侯进门。
霍书涵斜倚几案,坐在廊下看书,见程墨进来,抬眸看他,道:“又有什么坏消息?”
最近程墨来,除了赐婚外,带来的都是坏消息。跟霍禹一样,她也没把刘询的圣旨放在心上。在别人眼里,皇帝赐婚是荣耀,在她眼里,不过是多此一举罢了。
程墨在她对面坐了,道:“怎么我来,就是坏消息呢?”
霍书涵瞟了他一眼,低头继续看书。
好吧,手底下所有掌柜都被叫去审问,名下的产业被收回去,她现在除了私房钱,再也没一两银子的进帐,他就不跟她计较啦。程墨摸了摸鼻子,道:“你再忍耐几天,待陛下立了皇后就好了。”
皇帝立了皇后,我再把你娶回家,你娘不死心也没办法了。
想到霍显为了把女儿送上皇后宝座,不惜毒死许平君的疯狂行径,程墨对这位未来丈母娘可真不敢掉以轻心。
霍书涵抬眸看他,道:“陛下敢立后了?他不怕我爹不答应吗?”
皇帝要真是男人,继位第二天便应该立后了,拖了这么些天,不就是父亲没点头,他不敢立吗?想到刘询怂成这样,她便打从心眼里瞧他不起。
程墨道:“赐婚,便是为立后做准备的。你以为呢?”
你以为皇帝吃饱了没事干,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赐婚啊。
霍书涵是极聪明的人,略一思忖,便明白了,道:“他是为了堵群臣的嘴吧?难道有人上奏折?”
程墨点头,道:“陛下继位第三天,安国公上奏折,说你素有贤淑之名,理应立你为后。”
要不然,张清怎么气得搬到别院居住,不肯认安国公这个父亲呢。
这件事,霍书涵却没听说过,睁大眼,道:“还有这种事?”
安国公也太不要脸了。
程墨笑道:“不止他,还有十几人也陆续上书。他不过是第一个而已。”
第一个总是比较容易记住,至于跟随者,便涅没于众人之中了。
霍书涵笑了,道:“你今天来,还真有好消息。”
程墨鬼计多端,要帮许平君争取到后位,为他们两人的幸福生活谋划,不过是举手之劳。她早就奇怪,为什么她在这儿住了四五天,程墨一直没动静,原来是引蛇出洞哪。
程墨又道:“岳父把京城掘地三尺,连城门守卒都盘查过了,都没能找到你。”
实在是没想到她会大隐隐于市,住在这样简陋的小院中。
霍书涵妙目睇了他一眼,娇嗔道:“父亲哪有你主意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