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铭自小到大,谁敢碰他一根小指头?如今一个小小婢女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巴掌,他当场就懵了,跟来的小厮侍卫也懵了。他们觉得很玄幻,很不真实。
程墨刚刚站稳,听到“啪”的一声清脆至极,再看郭铭脸上五条鲜红的指痕,只觉头皮发麻。大姐,你要打人,先打声招呼成不?
“快取药膏来。”程墨忙喊狗子:“找二娘子要。”
顾盼儿刚生了女儿,肚子有孕痕,这阵子天天往肚皮上抹药膏,意图消掉那几条难看的疤痕,估计这药膏用在郭铭脸上正合适。
狗子惊呆了,被程墨一叫,“哦哦”两声,走向院子,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彻底傻掉的郭铭一眼,小眼神充满同情。
青萝拍了郭铭一巴掌,淡定扶霍书涵起身,帮霍书涵整理衣裳首饰,再回头瞪程墨一眼,很有让程墨给霍书涵赔罪的意思。
程墨只当没瞧见,问霍书涵:“没事吧?”
霍书涵狠狠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因为走得急了,胸脯隐隐作痛,刚才真的碰到地面了有木有。
她纤腰款款,挺翘浑圆的臀迈步间传递无尽风韵,程墨不自觉咽了口唾沫,这个妖精,难怪只见一面,便把郭铭迷得神魂颠倒。
程墨念头还没转完,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怒吼:“你个小娘皮,别走!”
郭铭终于从玄幻世界回归现实。他脸上火辣辣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居然有人敢扇他耳光,扇他耳光的人居然是一个婢女!反了她了!
他怒火冲天,拨腿冲青萝冲去,就算把这该死的婢女生吞活剥、剥皮抽筋,也不能解他心头之恨,雪他被打的耻辱。
这个时候,他被怒火冲昏头脑,暂时把对霍书涵的爱慕抛到九霄云外了。
程墨一见他神情动作不对,追了上去,道:“四郎,有话慢慢说。”
郭铭心里盘算着让青萝死一万次的办法,对程墨的话恍若未闻。
青萝扶着霍书涵朝书房走去,冷不防肩头被人拿住,刚要回头,只觉后脑一阵巨痛,首饰掉落地上,双丫髻散开,头发四散,有一络垂到脸额。她大惊,道:“干什么?”
自从她成为霍书涵的贴身婢女后,吃穿用度,比官宦人家的姑娘还好,府里谁不奉承她?在外行走,地位比官宦人家的姑娘高多了。
她做梦也没想到有人敢对她动手动脚?
郭铭右掌拍在青萝脑后,左手拿住她的肩头,眼看右手又要落下,程墨赶到,挡开他的手臂,道:“手下留情。四郎,不能动手啊。”
大将军府一个普通的奴仆便能逼得武成侯庞赞下逼磕头,眼前这位可是霍姑娘的贴身婢女,霍姑娘又在现场,要是青萝有个闪失,郭铭小命保不保得住还两说呢,到时候亲事做不成,成仇家了。
郭铭手臂被格开,双眼赤红,杀人的眼光狠狠剜在程墨脸上,道:“你护短?”
“咳咳,护什么短啊,她要是我府里的婢女,怎敢对你动手?”到这时候,不说实话是不行了,程墨被自己口水呛着,咳嗽起来。
“不是你府里的婢女,又是谁?”郭铭绝壁不信。
霍书涵冷冷道:“是我的婢女。放手。”
胆子够大啊,当着她的面,想打她的婢女,当她不存在么?
程墨干笑道:“实不相瞒,这位不是令妹,而是霍姑娘。哦,择婿倒是真的。”
听他和盘托出,霍书涵大为不满,妙目横了他一眼,道:“程五郎,你说什么?”
哪有少女为自己择婿啊,纵然有,也是万中无一,总得悄悄进行,怎会敲锣打鼓闹得沸沸扬扬?程墨这么一说,霍书涵面子挂不住,当即否认。
程墨苦笑道:“我什么都没说。”
好吧,都是我的错,早知道不帮你了。
霍书涵满意了,转头对郭铭道:“我的婢女打了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
妹子,够豪气。程墨暗暗竖大拇指,只要你接下这茬就好。
郭铭看着霍书涵,气势一点点下去了,脸上依然气愤愤的,却松开青萝的肩头,声音小了很多,道:“你的婢女怎如此不讲理?”
这哪是要把青萝撕了的赶脚,分明是受了委屈向心上人撒娇嘛。程墨收回手,静观其变。
“怎么不讲理了?她这是忠心护主。”霍书涵一句话给青萝打人的行为定性,道:“你为什么要画了的画像?还我。”
“还没画好,画好了裱好,送你。”郭铭道:“你不责备你的婢女么?”
他可是她未来的夫君哎,被她的人打了,怎么连一句安慰都没有?惹事的婢女也不见受罚,太不符合剧情了。
“我不会责罚我的婢女,你以后别再纠缠了,我们不合适。”霍书涵直截了当道。
程墨适时补上一句:“四郎不是要她给你一句明白么?现在听到啦?请入内用茶,敷一敷伤,咳咳,其实也不是什么伤啦,敷一敷,咳咳。”
看他像得了重伤风,霍书涵又瞪他一眼。
郭铭脸色阴晴不定,过一会儿,道:“若你肯允了这门亲事,今天的事就此作罢,要不然,却是没完。”
他堂堂永春侯未来的继承人就这么被人打了,传出去,以后还怎么在京城混?
这货倒机灵,只要霍书涵嫁了他,青萝还不得作为陪嫁婢女,进了他府?到时候他要搓圆搓扁都随他了。程墨对郭铭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冷静权衡利弊,佩服得五体投要,不愧是永春侯精心培养的接班人啊。
霍书涵依然冷冷淡淡的,道:“只要家父允了这门亲事,我自然没有二话。”
父亲要是会允这门亲事才怪,母亲定然不准的。
郭铭傻傻地道:“你不是父母双亡,只有五郎这个兄长么?”
哪里又冒出一个父亲来了,真是奇哉怪呀。
霍书涵道:“家父姓霍,名讳光,字子孟,乃是当朝大将军。你可请媒上门求亲。”
“什么?”郭铭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了,一定是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