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为狼狈,身躯几乎全部都碎裂,一张脸也直接被砸扁,银光环绕之下,正在缓缓地恢复着,战斗到了这个时候,他不知道已经被砸烂了多少次,每次恢复重聚,都消耗了他不少生命本源之力,此时的恢复重聚速度,明显要比刚开始慢了许多。
“大伯你何必动怒,侄儿只不过是想要试试,“七星写轮眼”和“阴阳镜像体”两大体质血脉合一,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威力,所以取了一些周良弟弟的精血而已……”
周戬脸上带着冷漠无辜的表情,道:“难道大伯你不想知道,结果怎么样吗?你不希望我仙庭出现一个万古以来,独一无二的绝世体质,一统地仙界吗?”
“小小年纪,为何你如此恶毒?”周去病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这个侄儿的歹毒可怕。
一个幼童而已,为何会如此残忍冷漠?
为了得到“阴阳镜像体”的体质,居然抽空了周良一身鲜血?
“老天生我,注定要踏上至尊之路,我有“七星写轮眼”,就该是这片天地的主宰,大伯你错就错在,不该生出一个“阴阳镜像体”的儿子,要与我分辉。”周戬平静的表情之中,有一种别样的残忍,仿佛是在诉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道:“顺我者昌,挡我者亡!”
“小崽子,我先让你亡!”周去病气急,恐怖气息涌动,一掌击出。
天地皆动。
“哈哈哈,大哥,今日你注定败亡啊!哈哈,给我出现吧!”十三帝子疯狂地大笑,手中击出一道光焰讯号。
下一瞬间。
四面八方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舰队,地面塌陷,也有大量的修真者战队,犹如蜂群一般密密麻麻地飞涌了出来。
四面出现了可怕的禁制力量。
仙人文字犹如锁链在漫天飞舞,瞬间将所有的人都笼罩在其中。
这是一个早就精心布置好的陷阱。
……
……
周良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这一幅幅画面的时候――尤其是当看到那个叫做凤霓裳的绝美少妇,犹如疯狂的野兽一般嘶吼,看到温文尔雅的周去病双目赤红,化身为魔的瞬间,周良只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那是一种无法抑制也无法掩饰的心痛,比他自己粉身碎骨,还要痛苦。
撕心裂肺一般的痛苦。
“那个周良,就是我吗?”周良喃喃问道。
金色光源叹息道:“孩子,这就是你的身世啊!你就是那个被抽取了一身血脉之力的可怜孩子啊……大帝子和霓裳仙子,就是你的父亲和母亲啊!”
果然是这样啊!
周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产生无法遏制的悲恸。
“后来怎么样了?”周良想到了什么,继续问道。
金色光团叹息了一声,道:“去病吾弟虽然实力惊世,终究却是不敌仙帝,还是败了……”
“仙帝?”周良强忍心中的悲痛,茫然道:“等等,这是怎么回事?仙帝出现了?那也不对啊!有错的明明是十三帝子一方,且大帝子是仙帝亲子,为什么仙帝会向大帝子出手?难道他老糊涂了不成?”
“这其中的缘由,我却也不太知道,只知道去病吾弟,是落败在了仙帝手中,夫妻两人都受了重伤,带着一些忠于他们的护卫,一路逃亡,为了保住你和女婴的命,他们受尽苦难折磨……”金色光源叹道:“三帝子和四帝子,以及其他两位拥护去病吾弟的帝子,都被囚禁了!”
居然是这样。
仙帝居然会对周去病出手?
这不合情理啊!
可惜金色光源,显然也不知道缘由。
“仙帝虽然未曾追杀,但是那十三帝子和周戬,显然不愿意放过这样的大敌,去病吾弟一路逃避追杀,身边的护卫几乎陨落殆尽,最终他们来到了修真界……”
“……说来也是巧合,当年去病吾弟游历地仙界之时,偶遇一处时空裂缝,误打误撞地来到了修真界,与我相遇,我俩义气相投,结拜为兄弟,我只不过是痴长几岁,才为兄长,他为二弟,还有其他两位英雄豪杰,也在结拜之列……”
“……后来通过这道时空裂缝,他返回地仙界,也是因此,地仙界之中,唯有去病吾弟一人,知道修真界的存在,他逃亡之时,最终还是通过这道裂缝,才摆脱了无尽的追杀,带着你和你妹妹,来到了修真界……”
金色光源叹息道。
听到这里,周良心中一阵轻松,道:“摆脱了追杀?那他们……是不是还活着?”
他心中真的是无比紧张,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金色光源却是哈哈大笑道:“当然还活着,去病吾弟和霓裳弟妹,是何等人物,就算是身上有伤,修养一些岁月,终究还是能够恢复……唉,只是可惜啊!当时你和你妹妹,实在是伤势太重,几乎被抽空了生命本源精华,他们两人,一时也无法将你们治好……”
“那……他们最后去了哪里?”周良迫不及待地问道。
他现在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情,那种一种发自灵魂的关注和焦躁。
“这个我并不知道。”金色光源的回答,让周良有些失望,它继续道:“当年去病吾弟和霓裳弟妹,带着你和你妹妹,在我这里,逗留了大约十多年的时间,伤势也算是养好了大半,可惜你和你妹妹,本源受创,十多年以来,一直都在萎缩,无法生长,一直犹如幼童一般,不曾发育,若不是你们父母日夜以自身精血为你们续命,你们两个小家伙,也活不下来……”
周良默然。
他能够想象,那是一段什么样的岁月,那一对夫妻以自身本源精血为自己和妹妹续命,他们心中的凄苦可想而知,却从未放弃希望。
“去病吾弟和弟妹,在伤势好转之后,以夺天之术,算到自己的行踪或许暴露,不想拖累吾族子民,也为了继续寻找圣药,彻底治好你们两个小家伙的本源伤势,便离开了这里……”金色光源继续道:“这一别,就是永别,他们离开的前三年时间里,陆续也有一些消息传来,两人都是惊世骇俗的人物,化身在这修真界闯下了显赫的名声,不过后来消息就逐渐少了,第四年,有域外邪魔降临,我族力战而亡,整个城市,都毁于战火之中。”
“是外面这座仿仙城市吗?”周良下意识地问道。
“仿仙城市?”金色光源一愣,旋即苦笑道:“你说得对,的确是仿仙城市,我们一族尽管洞察了仙人的奥秘,却终究不算是仙人,算是仿仙吧!当年域外邪魔降临,我族战士死伤无数,疆域一缩再缩,到了最终,举族被逼入了这座城市,无穷无尽的域外邪魔四面围住巨城,我们被逼到了绝境,最终不得已集合举族之力,发动了“圣祭仙术”,以族中三千六百五十五位最高手的精血灵魂,辅以神圣巨塔,释放灭绝之力,与域外邪魔同归于尽!”
“圣祭仙术”?
周良一愣,第一反应想到了自己所见的金色巨塔,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仙火小塔。
如今仔细算来,那金色巨塔祭坛上的仙火小塔,不正好是三千六百五十五尊吗?难道说……难道说这仙火小塔并非是死物雕琢而来,而是曾经联合施展了“圣祭仙术”的三千六百五十五位准帝级别的高手的遗蜕不成?
周良想了想,将自己知道的传说告诉了金色光源。
也说明了罗胖、小银猴等人点燃仙火的经过。
“这就是了……”金色光源慨然道:““圣祭仙术”虽然是极为厉害的绝杀之招,施展之后,灵魂生命都会永恒消逝,但上天毕竟有好生之德,总会留下一线,我们三千六百五十五位族内名宿,还是留下了一丝传承,也是期待有一天,后世有人可以点燃仙火,将我族的神通和传承得到,让它们重新出现在这世上,这也算是一种新生吧!”
周良点点头。
他能理解这种种族存续的渴望。
“对了,您还存在意识,这是否意味着……”周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
“不,我已经死了很长很长的岁月了,你现在看到的,只不过是我封印残存于此的一缕意识罢了……”金色光源叹息道:“吾弟去病离去之时,曾经留言,有朝一日,他会让人传讯来此,如果是他的后人,请我将当年一切,都如实告知……可惜大敌降临,吾终究不能活着等到这一天,所以在左后时刻,将一缕意识,封印于吾之遗蜕之中,希望能够完成对去病吾弟的承诺,天可怜见,良儿,我今日终于见到你了,要是再迟一些岁月,我这最后一缕意识,也就要消散在这天地之间了!”
周良心中生出一丝悲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呵呵,孩子,不要悲伤,我能完成对去病吾弟的承诺,不枉这世间走一遭,哈哈,不愧于吾弟!”金色光源表现的极为淡薄,道:“良儿,要记住昔日的仇恨,十三帝子和周戬,都是不世人杰,必然还存在于世间,以他们的天赋资质,如今都是主宰级别的存在,主宰仙庭,有朝一日,你一定要返回地仙界,亲手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周良点点头。
仇恨的确在燃烧,但是如今距离太古年间,已经过去了数十万年,昔日的仇人,真的还存在于这个世界吗?
看来自己缺失的,并不只是童年六七岁之前的记忆,自己缺失的是数十万年的记忆啊!到底在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数十万年过去了,这具身躯却还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难道数十万年里,他都没有发育?
周去病夫妇到底去了哪里?是死是活?
一个个谜团,犹如诡异烟雾,将周良快要淹没。
“对了,域外邪魔到底是什么来历?和地仙界的十三帝子有关系吗?”周良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关键问题。
如果两者有关,那说明十三帝子最终还是找到了修真界的存在,危险随时可能降临。
金色光源叹息道:“这个我并不知道,不过从去病吾弟对于地仙界风土人情的描述来看,域外邪魔应该并非是来自于地仙界,这世间应该只有地仙界和修真界,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世界的存在,不能小看这天地啊!”
周良心中凛然。
今日知道的一切,彻底颠覆了之前的世界观。
原来这世间,不仅仅是修真界一个世界的存在,还有诸多其他……
“良儿,说了这么多,我的这一缕最后的意识,就要消散了,孩子,记得去寻找你的父母,记得那一段滔天血仇……”金色光源的声音,逐渐黯淡了下去:“抱歉孩子,我已经死亡太长时间,无法给予你什么,昔日我族的宝藏,大部分也已经全部失落,就让我把最后的力量,注入你的体内吧!”
话音落下。
那金色光团瞬间分解,化作了密密麻麻星星点点的光雨,润物细无声,朝着周良包裹了过来。
周良还要说什么,金色光团却已经彻底消散。
之前那一股亲切的精神波动完全消失,金色光雨温润柔和,渗入到了他的身体之中,化作暖流,游走在四肢百骸,这并非是普通意义上的道家真气力量,而是一种仙灵精华,默默地改造者周良的身体,其中还蕴含着一种精纯的灵识波动。
心中涌起一股浓浓的感动,周良连忙收敛心神,运转《圣》篇章,开始吸收这力量。
尤其是那精纯的灵识波动,对于周良来说,是一种罕见的补品,《圣》疯狂地运转,不断地将那灵识元气化为己用,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一直以来锤炼的灵识,正在缓慢而又坚定地发生着某种质的变化。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周良完全沉浸在了这种修炼之中。
他的身体,也在发生着某种奇妙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