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降温,天干物燥,于是,街上挖鼻孔的人多了起来。
京都大学球馆里,球员们正在训练。
“陆登,谁让你投了,那是好机会吗?”高贤第n次冲着陆登大吼着。
铁老头不在,高贤是老大。他总是处处为难陆登。运球多,骂。投篮多,骂。走左路,骂为什么不走右路。走右路,骂为什么不走左路,总之哪哪都不对。
科学发展观教育我们:“钱多房多,对头别多。”
很有道理啊。
“又投又投又投!没有篮板保护你乱投什么?”高贤又发飙了。
陆登不服气地说:“我球进了。”
“给我闭嘴!你什么态度?别管球进不进,我说的是战术和选择,错了就是错了,还不承认?”
“……”
“你怎么不说话?”
“你不让我说。”
“什么态度?”
祝明晃着大黑脑袋过来。这家伙是个损友,见谁落难都想落井下石,最爱看笑话,唯恐天下不乱那一类人。
他为了买好高贤,添油加醋说:“陆登,你打篮球是不错,能扣能投,但是你丫有点恃才傲物,再有本事也得听教练的话啊,铁教练是教练,高教练也是教练啊。是不是高教练?”
高贤频频点头,指着陆登训斥道:“祝明都比你的团队意识强!”
把陆登给气的,祝明这小子太王八蛋!
等着吧你们俩,晚上再收拾你们。
晚上高贤有个饭局。这家伙好酒,十次喝完八次醉,一般都是站着进去,抬着出来,或者背着出来。
当初在球队失去主力位置就是因为喝酒,怕丢人,对外人都是说因为怀才不遇和伤病。
离开球队,没有了职业球队的束缚,喝酒的臭毛病变本加厉。
陆登事先掌握了他今晚喝酒的地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花100块钱从学校里雇了一个大个子黑人留学生,体形跟祝明差不多,带着他到酒店门口等着。
10点,高贤的朋友把高贤给背了出来,果然又喝得昏昏沉沉。陆登和黑人急忙迎上去:“高教练,喝这么多?”
高贤的朋友们不认识陆登:“你们俩谁啊?”
“我们俩京都大学的篮球队的,我叫孔子,他叫祝明。你们把教练交给我们俩吧,我们俩送他回家。”
“行吗?”
“没问题,放心吧。”
高贤的朋友一看,正好,就把高贤的车钥匙交给了陆登。
陆登让黑大个子把高贤弄上车,打发黑人离开。
“哈哈,高贤,你终于落在我手了!”
他怕高贤醒来,把事先准备好的安定往高贤嘴里塞了一片,一捏他的鼻子,高贤把安定咽了下去。陆登开上高贤的车。他十三岁就会开车,家里两辆车都是被他撞坏的,技术也是那时候练出来的。
陆登开上车,既不回学校,也不回高贤的家,一踩油门,离开了京都。
还是跑车开得爽!
两个小时后,来到东辽境内的一片未开发的海滩,趁着夜色,把高贤扛下来,放在一块大石头上。想了想,又把高贤身上的钱包、手机、银行卡都翻出来,放进他的车里。
陆登用高贤的手机给他老婆打了个电话,学着祝明说话时的京味:“喂,您好,我是京都大学校队的祝明,我们教练喝多了,在体育馆里睡,不回家了。”
一切就绪,驾车返回京都,把高贤的车停在体育馆停车场。
一切就绪,陆登这里高兴得不得了,一想到高贤在海滩上悠悠醒来一脸懵逼的样子,情不自禁大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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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贤被清晨的海风吹醒的时候,的确懵了个惊天大逼。
满天的朝霞、望不尽的海水、凌乱的沙滩、盘旋的海鸥。浑身上下泥泥水水的,还爬着三只小海螃蟹。
10米外站着俩挎着红色小水桶捡螃蟹的孩子,俩人静静地望着高贤,高贤醒来,俩人飞也似地跑了。
靠!
什么情况?这他娘到底咋回事?这是哪儿,我他娘穿越了吗?
找手机,手机没了。
找钱包,钱包也没了!
高贤简直想杀人!
努力平复心情,找人问吧:“今年是哪一年?”“这是哪里?”不管问谁,全都躲得远远的。
“这人有病吧。”
“那么大个子,得有2米,不会是外星人吧。”
高贤走出5公里,才找到一个愿意跟他说话的人,一打听才知道他身在东辽境内。昨晚上在京都喝的酒,醒来怎么跑到了300公里以外的地方?
没钱、没手机,东辽连个朋友都没有,我他娘怎么回京都?
想来想去,得先找东辽这边的体协帮忙,先回京都再说。
三个小时才走到市里,到了才想起来,今天周六,人家不上班。把高贤给郁闷的,求看门值班的大爷联系负责人,又折腾了俩小时,才终于等来一个工作人员,管了高贤一顿饭,又给买了一张前往京都的长途车票。
高贤借了人家的手机打电话,先打给他老婆,又打给昨晚一起喝酒的朋友。
两个电话打下来,高贤气得在大街上乱蹦:“祝明!王八蛋!你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晚上8点,高贤终于辗转坐长途汽车回到京都。出汽车站没多久,一辆车突然停在路边,开车的是陆登,开的是顾倾城的车:“哎,高教练,你怎么在这里?你被人打劫了,这么狼狈?”
见到陆登,高贤像是看见了亲人:“我他娘的被祝明送到东辽沙滩一日游,刚回来。”
“先上车吧,吃饭了吗?我先请你吃个饭,再送你回家。”
高贤瞧陆登顺眼多了。
瞧瞧,还是人家小陆,没说的!这几天训练的时候我总是骂他,人家不计前嫌,又请吃饭,又送我回家,以后一定好好收拾他。
这个祝明,我饶不了他。
接下来的一周,脊背体育馆里总是传来高贤的吼声:“祝明,谁让你投了,那是好机会吗?”
运球多,骂。
投篮多,骂。
走左路,骂为什么不走右路。
走右路,骂为什么不走左路,总之哪哪都不对。
祝明被骂得晃着大黑脑袋好委屈,逢人就诉苦:“高教练去东辽‘旅游’跟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认准是我耍他,我他娘招谁惹谁了!我都请他吃了三顿饭了!”
陆登不住地安慰他:“科学发展观教育我们,钱多房多,对头别多,总之,我们都夹着尾巴做人吧,找机会我替你跟高教练讲讲情!”
祝明拍拍陆登的肩膀:“还是兄弟你够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