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赌必赢!”孟良又惊又喜,这真的是太意外了。
不过他仔细一想,也就释然了。
因为从《水浒传》来看,白日鼠白胜本身就是黄泥岗上一个闲汉,靠赌博为生,所以赌术高明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心里有了底,说话也气粗了不少,“大飞哥,你想赌,咱就赌呗!”
“有骨气,我喜欢!”顾飞以为是自己的激将法起了作用,心里暗暗欢喜,这小子还是有些嫩呀,在这个世界上,也不是武力能够决定一切的。
他酝酿了一下字眼,然后把侍应生叫了过来,要了一副扑克和三粒骰子往茶几上一放,“小子,想玩什么你随便挑,想怎么玩你说话,大飞哥我一定奉陪到底!不过我把丑话说到前头,你赢了,我就把你爸还给你,你如果输了,就不仅仅赔钱那么简单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你不要钱要什么?”孟良明知道顾飞另有想法,但乐得陪他玩下去,就装作傻乎乎地反问了一句,“大飞哥,除了钱之外,你还想要什么?”
“小子,这个世界遍地是钱,但像你这样的高手,却是可遇不可求的,如果有你做我的贴身保镖,鞍前马后的伺候着,你说大飞哥我是不是可以在花城市横着走了,就是钱半城来了,老子也不鸟他。”
顾飞的表情要多猥琐有多猥琐,特别是那双小眼,死死地盯着孟良,就像是一只猫望着爪下的老鼠一样。
孟良耸了耸肩,“好呀,大飞哥,没问题,只要你能赢,别说让我做贴身保镖了,就是端屎端尿都行!”
“痛快!”顾飞大笑道,“小子,如此你我就一言为定了!”
孟良听鱼嘴说过,顾飞是花城市有名的老千,尤其是玩骰子乃是一绝,从不失手。
据说当年他从乡下来城里闯荡的时候,身上只有三百块,但是几场赌局下来,就赢了个盆满钵盈,后来盘下了好几个场子,而孟庄的那个大飞牌社,只是他最小的一个场子而已,所以他很少在那里露面。
既然这厮为了钱财不择手段,设下陷阱让爸爸往里跳,那么自己何不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利用这个机会,狠狠地宰他一把呢?反正他的钱都是不义之财,有缘者得之。
孟良拿定了主意,“大飞哥,你不觉得这样对我来说不太公平吗?你如果有胆量,就把你的五个场子全押上如何?”
顾飞以为自己赢定了,所以不带考虑的就答应了,“押上就押上,我就是押得再多,你也是撑死眼饿死吊,赢不到手的。”
孟良呵呵笑道,“赢到赢不到另说,最起码这样玩更加刺激一些。”
顾飞以为自己得了便宜,就卖起乖来了,牛逼哄哄地说什么他从来不欺负新手,所以要与孟良三局两胜。
其实他这是降低自己的风险,要知道赌博这玩意,只玩一把还有一定的偶然性,如果连玩三把的话,运气成分就几乎为零了。
孟良有蛇蝎手傍身,既然小浣熊都说了,可以逢赌必赢,自然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第一把,赌得就是顾飞最拿手的骰子,他找了个茶杯,把骰子往里一扣,然后问了孟良一句,“小子,你押大还是押小?”
“随便,押大押小都无所谓的。”孟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顾飞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小子是扮猪吃老虎不成,不可能呀,当初李富贵找他的时候,已经说了这小子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而已,再者说,他有场子设在孟庄,打听过孟良的底细,没什么了不起的呀。
顾飞寻思了好大一阵,觉得孟良根本就没有赢得可能,毕竟武功好并不代表赌术好,就把心放进了肚子里,“我年纪比你大,那就押大好了。”
顾飞这个人虽然是个渣滓,但是赌术真是没说的,他摇骰子的动作,让人眼花缭乱,而且一气呵成,绝没有拖泥带水之感,简直不比赌片里的那些高手逊色多少。
就在顾飞刚要掀开茶杯的时候,孟良突然说话了,“大飞哥,不必费事了,这第一局我认输了。”
他寻思着顾飞肯定摇出三个六的豹子,而自己去摇,也有掷出豹子的可能,但是大嘴是掷骰子的高手,据说能够不间断掷出一百把豹子来,反正是三局两胜,又何必在第一局就与他拼个你死我活呢?还不如避其锋芒,示敌以弱,让他轻视自己,这样才能在后两局兵不血刃的赢他。
正如孟良所料,顾飞果然很拽,把碗一掀,好家伙,三个六,大豹子,“你小子还有些自知之明,我喜欢。其实,你做个穷学生有什么好的,还不如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我们再赌一局,我就把你爸送回来,到时候你我就是一家人了!”
“大飞哥,照你这么说,后面的两局就是走走过场了。”孟良说着,笨手笨脚地拿起了扑克牌,“大飞哥,第二局咱们玩扑克吧,我来发牌。”
孟良的洗牌技术太次,拿都没拿紧,呼啦一声,扑克牌散落了一地,慌得他连忙弯腰去捡。
忙活了好久,孟良终于把扑克牌捡齐了,就像烫手山芋一般拿在手上,“大飞哥,你想怎么玩?”
顾飞可以肯定,孟良没有一点儿赢得可能了,就不以为然地说,“开拖拉机或者十点半都行。”
在花城市,就这两种玩法最喜闻乐见。
“大飞哥,孟庄虽然是城中村,但是从我记事起,就不种地了,所以并不会开什么拖拉机,再说这地方也没拖拉机可开呀,你还是教教我十点半怎么玩吧。”
孟良这话听上去简直就像白痴一样,但是这一次他不是矫情,而是他真的什么都不会玩。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走吧,十点半都不会玩,还敢答应和自己这样的老赌棍对赌?顾飞心里乐开了花,点了点头,“中,我这人教别人从来不藏私,但是能够领会多少,就看你的天赋和造化了。”
顾飞也许是觉得和孟良快成自己人了,不厌其烦地把各种规则对孟良说了一通。
十点半的玩法本来就很简单,不外乎从一到十是按牌面本身大小,花牌和大小王统统算半点,玩家可以按照手里牌面选择要牌或者不要,如果手里牌超过十点半,就算是老死了,如果连续要五张牌没有老死,便是五指,比十点半还要牛逼。
孟良听明白之后,又洗了几下牌,“我要发牌了,你远来是客,先发给你吧。”
十点半没有要求明牌,但是顾飞非常托大,直接把牌亮开了。
他第一张牌是个老K,属于花牌,只是个半点,他当然会接着要牌了。不得不说,这厮的运气真是好,第二张竟然是红桃十,两张牌就要到了十点半。
这样一来,他的赢面已经非常大了,孟良想要逆转,除非也凑个十点半,或者是运气爆棚才能拿到手的五指。
既然顾飞已经明牌了,孟良再藏着掖着就没什么意义了,也把牌亮开了。
他的运气比起顾飞可就差多了,第一张牌竟然是个黑桃七,七点是个鸡肋般的点数,如果不再要牌等同于认输,再要牌的话,如果是四点以上,那就要老死了。
不过顾飞既然是十点半,孟良就必须得继续要牌,搏一把。
第二张牌来了一张方块二,这样七点加两点就是九点,这个点数按说不小了,但是架不住人家大嘴是十点半呀,还得继续要牌。
第三张牌是一张梅花十一,是个半点,这样就是九点半了,但和顾飞一比还是输。这种牌继续要的话,老死的可能性非常大,毕竟只要再来一张两点以上的牌就挂了。
孟良夸张地吸了口气,然后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大飞哥,我来什么牌才能赢你呢?”
顾飞一副胜券在握的架势,“小子,想赢我简单,要么你来个一点,要么连续来两张花牌,就赢了。”
顾飞这话没毛病,毕竟这局是孟良发牌,相当于庄家,同是十点半的时候,庄家是要吃闲的。
“那我就借大飞哥的吉言了!”孟良又翻了一张牌,竟然是梅花老K,连着两张花牌,着实够让人意外的。
不过他如今的牌面是十点,想赢的话还得继续要牌,万一再来个花牌,就是五指加十点半,那就吃定了顾飞。可是,连着三张花牌的几率非常小,想要绝处逢生并非易事。
这一次,孟良反而把扑克牌送到了顾飞的面前,“大飞哥,你运气比我好,这最后一张牌就有你来抽吧!”
“小子,万一我抽不着花牌,你可不能耍赖皮哟!”顾飞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其实,孟良最后洗那几下牌的时候,已经悄悄用蛇蝎手做了手脚,最上面那张牌就是半点,他自己抽或者顾飞抽都一样,谁也改变不了这个结果。
他之所以让顾飞抽,就是让他输得心服口服,痛痛快快地把爸爸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