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于式微闪电般落在了太子的身边,惊愕的看了一眼掉落在身旁的残臂,心中一紧,刚要唤太医,就察觉身后危险袭来,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电石火光之间,于式微猛然转身,一把软骨散洒在了上官墨的面前。
上官墨只觉眼前一迷,浑身一软,一把剑都还没挨到于式微的身,自己就先倒了下去。
“于式微,你做了什么?”
于式微夺过他手中的剑,一剑搭在了他的脖子上,愠怒道:“上官墨,太子可是你的亲弟弟,你竟这般狠心,一剑斩下了他的手臂,真是好样的!”
上官墨面上并无半分悔意,甚至带着一丝冷笑,“皇家本无亲情,帝王霸业,哪个不是踩着兄弟姐妹的尸体上去的?便是父皇,当年也是拉下了自己的三个兄弟,才登上的帝位!”
于式微斜眸看了一眼面色不怎么好的皇帝,嘲讽道:“原来是有前车之鉴呐,皇上,臣要诛杀乱臣贼子,你可有话要交代?”
皇帝看了一眼目露哀求的周贵妃,眼底闪过抱歉之色,最后生生别过了头去,暗许了此事不会再管。
周贵妃扑到了于式微的脚下,哭着跪求道:“于式微,求你放了他,我来替他受死,你放了他……”
于式微懒得再看她惹人厌的泪水,麻木道:“他伤的人还少么?你看看外头那些将士的尸体,他们本不用赴死的,却因为他一念之差,全部赔了性命,他们就该死吗?”
百里长原匆匆走到了于式微的身边,一手搭上了她的肩,认真道:“女儿,即便他该死,也不能是你动这个手,让旁人来吧。”
于式微有些诧异,“为什么我不能动手?我偏要亲手宰了他!”
说着,于式微的剑往后扯了扯,一剑刺向了上官墨的心脏。
却在千钧一之际,被百里长原一把握住了剑刃,阻止了她的弑杀。鲜血顺着指缝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如同这冬夜之中盛开的红梅,鲜红耀眼。
于式微惊得瞳孔一缩,心里万分不解,“父亲,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为什么说任何人都可以杀他,偏偏我不行?到底为什么?”
百里长原眼底诸多无奈,缓缓松开了手,任长剑落在了脚下,以商量的语气道:“别问了女儿,我们离开这里可好?”
于式微眼神闪了闪,疑惑的看了一眼百里长原和姬氏,从他们二人来,便一直阻止她杀上官墨,究竟为什么?
为什么说任何人都可以,偏偏她不行?
难道,她与上官墨有什么关系?
不行,她今日必须知道!
想到此,于式微再度捡起了长剑,深深看了一眼百里长原,问道:“父亲,告诉我,究竟为什么?”
百里长原满心苦楚,看了一眼地上的周贵妃,沉声道:“女儿,没有为什么,这是为父的命令,你不能杀他!”
所有人,包括皇帝和周贵妃,也都变得不是很能理解,百里长原为什么要阻止于式微杀上官墨?
上座的上官九幽眸色深沉,看到百里长原如此凝重神色,脑中忽而灵光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看向了于式微。
于式微不能接受百里长原的命令,高高的举起了剑,决绝道:“对不起父亲,我今日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寒光闪过,剑锋如流,从百里长原眼前划过。
百里长原眼见于式微非杀了上官墨不可,情急之下,再无犹豫,出滔天怒喊,“他是你亲哥哥啊……”
什么?
剑尖停在了血肉之外,随后‘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于式微面色苍白,像是被雷电劈中了一样,摔倒在了地上,难以置信,这就是他们阻止她杀上官墨的原因么?
他是她亲哥哥?
什么意思?
什么叫她的亲哥哥?
所有人瞠目结舌,纷纷看向了百里长原,这到底怎么回事?若三皇子是于式微的哥哥,那上官墨岂非不是皇族?难道是周贵妃给皇帝带了绿帽子?还是说有别的隐情?
皇帝想法也如众人一般,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周贵妃,“静雪,这到底怎么回事?”
周贵妃眼中泪水僵住,仓皇起身,来到了百里长原的面前,抓住了他的双肩,一字一句问道:“你……方才说,墨儿是于式微的亲哥哥?”
百里长原见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没错,上官墨就是式微和玉珊的亲哥哥,而你十九年前生下的双生胎并没有被溺死,而是老夫的夫人姬氏,买通了你的婢女梨香,救了她们一命!”
万籁俱静!
整个大殿,只剩百里长原掷地有声的阵阵回音。
周静雪浑身颤抖,一下倒在了地上,一颗心不断的揪紧,痉挛,仿佛上了绞刑,要把她生生绞死一般。
她们竟然是她的女儿,怪不得刚才一上殿,见到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时,她的心会狂跳不止,怪不得姬氏会躲着她,却原来是这样,却原来是这样……
皇帝心下有些不信,急急的来到了百里长原的面前,声音颤抖道:“你说墨儿是她们两姐妹的亲哥哥,那她们两姐妹可是朕的女儿?”
百里长原吸了口气,轻轻说道:“她们是你的女儿不假,皇上你也应该记得,二十多年前,你和姬仲书如何交好,又如何横刀夺爱,抢走了他的心上人!我夫人姬氏便是姬仲书的妹妹,当年与周贵妃是闺中密友。十九年前,周贵妃有孕之际,却意外从我夫人那里得知了姬仲书被你杀死的消息,心生仇恨,便掩下了有孕的消息,将自己关在了宫中,外人不得而知。”
皇帝记得这回事,“十九年前,静雪的确将自己关在了凤鸾宫中,再不出门,整整一年,朕都没见过她的面。”
百里长原点了点头,继续道:“整个孕程,周贵妃都在恨皇上之中度过,渐渐地心结难舒,便恨上了腹中骨肉,喝过堕胎药,也跳过池塘,可两个孩子命大,都没有被她堕掉,无奈,在婢女梨香的劝导下,贵妃决定生下这两个孩子。”
“我夫人因为无意间告诉了周贵妃她兄长已死的消息,心生愧疚,怕周贵妃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整日心神不宁,便偷偷进宫去看周贵妃,因此现了她十分厌恨孩子的过激行为,暗中保护着她。”
“直到那一日,七月初十,周贵妃生下了一对姐妹花,看到孩子,周贵妃心中爱恨交织,一时竟犯了糊涂,命令梨香亲手去溺死这两个孩子。梨香死活不愿,周贵妃便以死相逼,说不是她死,便是两位小公主死,梨香无奈,只得遵命,将姐妹两个带到了池塘。也就是这个时候,夫人出现了,说自己会将两个孩子养大,求梨香放她们一条生路。梨香含泪将小公主交到了我夫人的手中。”
“夫人带着两个孩子趁夜离开皇宫,不料经过长春宫时,惊动了长春宫里的暗卫,打斗之间,丢了一个孩子,而夫人也受了重伤,等她养好伤,回去找小公主的时候,却现,整个皇宫没有一个女婴,有的只是叶皇后和唐淑妃所生的皇子!”
姬氏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听到百里长原已经事情真相全部和盘托出,不由担忧的看了一眼于式微和百里玉珊,见这两姐妹都神情恍惚的坐在地上,陷入沉默,心底无端揪紧,百里玉珊养在身边十九年,她早已将她当做亲生女儿,而于式微,虽然才认不久,可她心中的亏欠却比海还要深。
当年,若不是她丢了她,她们姐妹两个也不会生生分离十九年,若不是她丢了她,这孩子也不会凄苦一生……都怪她,都怪她没护好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