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主后的郑府,郑太子珀被赵正挟持相问,珵亮的钢刀架在脖子上,出尽了这些天被郑珀欺压的恶气。郑府下人们正翘首争看,进来一人大声呵斥赵正。
“赵正你疯了,想与全天下的贵族为敌吗?”
宜侯冷声呵斥,丝毫不惧院落中遍布的杀机,当然保民军也不会贸然对他下手。
赵正放下手,笑吟吟迎头一拜:“门下拜见君侯,别来无恙否?”
“行了,本侯经不起固城令这一拜,宜侯府也从没有像你这样的门客。”
姬景闻言上前将郑珀拉出,免得赵正一怒之下再做出什么祸事,与此同时保民军也都放会兵刃。
郑珀脱离险境,又见赵正如此尊敬宜侯,颓下的胆子再度起来,指着赵正骂道:“好大胆的贼子,竟敢挟持本宫,干预郑国王族家事。宜侯定要向贵国王上奏明此事,给这贼子重罚,否则我郑国的脸面何在,本宫的脸面何在?”
一通责骂说的他面红气喘,刚才紧张的一身冷汗,此时又累的一身臭汗,身上又黏又热,还不能洗漱一番,着实令他更加气愤。
七月的宜县本就炎热,宜侯却觉得心中彻骨寒。赵正此举实在放肆,即使郑珀有天大的罪过,也不该如此羞辱他,实在气不过也不该在城中,至少找个犄角旮旯的无人之所。
虽说战国乱世,礼崩乐坏,但是贵族的脸面诸夏各国都还遵守,人前羞辱一国太子可以说犯了时代大错,赵正当时打得不是郑珀一个人的脸,而是整个周礼制度下贵族的脸面。
“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思虑再三,以后还是觉得冷处理比较好,对付赵正这样的人,横加指责只怕事情变得更糟。
这样的选择还是很明智的,赵正的火气明显减了一半,脸上不悦道:“无非问他几个问题,只是他之前不合作罢了。”
“你那是问问题还是审犯人,本宫堂堂太子岂能受如此屈辱,我定要告知你家大王,治你个不敬友邦太子的大罪。”
回答他的是一阵拔刀声,郑珀缩缩脑袋躲到宜侯身后。
“公主流落民间,天子怜爱女儿接回宫中,本侯已经告诉你答案,你可以离开郑府了吧。”
竟是商量的语气,宜侯此时也知道了赵正的可怕之处,心里对当时将其引荐给太子还有一些幸好的想法。一国太子,虽然这个国家不是什么强国,但动辄拔刀相逼,手下尚且如此藐视礼法,作为统帅的赵正又该何等狂妄。
“这个答案还不够,不过相信也没有更好的,在下立刻离开,免得暧君侯的眼。”
赵正一摆手,卫火带头亲卫队集体收刀。
在他转身离开之时,高渐离说道:“赵兄还是放弃吧,此时公主只怕已经登上通往洛邑的宝船,你就算追过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白衣白袍,当初把酒高歌,何等恣意潇洒,今日再会竟是阵营对峙。早在春娘的信中便提到,高渐离身份诡异,不可与之深交。这番劝说也令赵正打定他便是周室的探子,恐怕春娘的行踪也是他泄露。
“高兄是劝我放弃春娘,另择良配,别忘了我俩六礼走了五礼,只差一礼便是夫妻,即便是周王室也不能拆散。”
赵正有些激动,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别人如何背叛他不在乎,可是高渐离曾被他当作知己,此时亮明身份却令他无比心痛。
前世中豪情击筑高歌送别,好友遇难甘愿自毁双眼赴龙潭虎穴为友报仇。即便千年以后,后人在书本浅读亦为之赞叹。却未曾料到今世得见阵颜,却发现偶像是个令人不齿的细作。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除此外皆是野合。”
“好好好”,赵正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一指南方道:“那我携礼上门可能求亲否?”
“到时候还想请高兄引路,做我的仪宾。”
高渐离面对此景也感羞愧,掩面痛道:“天子尊容岂是平民可见,而且公主金枝玉叶之躯,赵兄只怕也登不了洛邑的太极殿求亲。”
从一开始春娘被接走,高渐离就知道赵正此生与她缘分用尽,余生恐怕不得相见。天子贵女被平民求娶亦是大辱,天子不杀赵正已是他的福分,何况是正式迎娶。
赵正也知道这个答案,不过想听高渐离亲自说出来,他笑笑说道:“多谢高兄坦诚相对,在下即刻告辞。不过洛邑我是去定了。”
赵正带人离开,院中气氛顿时平和不少,郑珀抚着胸膛恨恨对高渐离道:“高先生既然是蝶卫的人,何不遣一高手结果他的性命,何必留他在世上威胁。”
拙略的借刀杀人,高渐离眼中杀机一闪,缓缓道:“蝶卫的事不劳殿下操心。”竟也离开了,郑珀待他走远才小声骂道:“一条走狗罢了,有什么了不起。”
威胁走了,宜侯也不再久留,当即与他告辞离开。等所有人都走了,郑珀怒气终于上来了,指着鼻子骂自己的禁卫,妈的不因还动手打了几个人,
打得兴起时,身后传来道:“太子殿下,好兴致啊。”
怎么又回来了。